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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擁抱似有求和解之意。蘇晏之前踹也踹了,罵也罵了,眼下手酸腳軟、口乾舌燥,沒有力氣再與蠻狠不講理的錦衣衛計較,只得囫圇拍了下後背,推開對方。

  他的深衣已是一片狼藉,只好脫掉扔在牆角,穿著中單,系上褲子,洗手後走到桌邊找水喝。

  沈柒整理完衣褲,淨過手,把先前燒好冷卻的涼茶給他倒了一杯。

  蘇晏咕嘟咕嘟灌完,又一氣喝了兩杯,這才深深吐了口惡氣,胸口憋悶感稍減。

  沈柒伸手,用指腹揉他濕潤殷紅的嘴唇,戀戀不捨地吻了一下。

  「痛。」蘇晏輕觸唇上破口。

  幾處丁點破口,還沒有黃米大,倒叫擅施酷刑的錦衣衛千戶心疼起來,舌尖輕舔。

  蘇晏實在是拿這個打不過罵不動的特務頭子沒轍了,揉著太陽穴道:「你就不怕我回頭找太子爺告一狀。逼奸命官,夠判你個斬立決的。」

  沈柒低聲笑:「這不是還沒奸成麼。再說,我不要臉,難道你一介清流,也不要臉?還是和光同塵的好。」

  「『和光同塵』是這麼用的?」蘇晏頭疼,「你到底想怎樣!」

  沈柒與他貼近了坐,「想當你的相好。」

  「行,麻煩先去泰國變個性。」

  「……卑職愚鈍,只聽懂個『行』字。」

  蘇晏撲桌,唉聲嘆氣:「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不就是懶懶散散沒啥進取心,老天爺至於這麼懲罰我?」

  沈柒見他說得煞有介事,失笑:「那你這輩子可要好好鑽營,青雲直上,才能取得老天爺的寬恕。」

  蘇晏瞪他:「我若青雲直上,第一件事便是宰了你!」

  沈柒大笑,扼住他的後頸又是一陣深吻,「那我必在死前肏個夠本,你等著吧。」

  蘇晏換上一件雪青色新衣,蔫了吧唧地走出錦衣衛詔獄。

  食水衣物留了下來,至於卓祭酒被折磨成什麼樣,他一個過江的泥菩薩也管不了這許多。

  沈柒看他的份上,倒是沒再動用大刑,不過心裡也清楚,卓岐必死無疑,即便於涌良心發現,在堂審時翻供也無濟於事。錦衣衛指揮使馮去惡決意要殺的人,還從來沒有殺不成的。

  ——現在他只希望,廷杖那事馮去惡是得人授意,順水推舟,而今時過境遷也便罷了,並不是非殺蘇晏不可。否則……

  否則又如何?他不過一個小小千戶,生死全在上司的手掌翻覆之間,難道還能為了個幾面之緣的少年,連身家性命也拼卻不要?

  沈柒緊握繡春刀的刀柄,金屬花釘硌著他千錘百鍊的手,掌心隱隱作痛。

  若真有那一日,自己會拼卻性命不要,也要保護蘇晏周全麼?他有些迷惘了。

  第十九章 險些擦槍走火

  蘇晏出了北鎮撫司,當即回了趟家,吩咐小廝燒水,在浴桶里把自己好好洗涮乾淨。

  洗了小半個時辰,他在身上嗅來嗅去,確認徹底聞不到血腥味和精膻味了,方才起身穿衣。

  詔獄被迫互擼事件,對他的直男心靈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導致情緒低落,想想都尷尬得不行。

  但這打擊又沒大到羞憤欲絕的地步。畢竟大學時,宿舍里一幫大老爺們兒偶爾也拿這個開玩笑,發現有人偷著打飛機,就悄悄上前掀他被窩,或者敲衛生間門板,起鬨要當葫蘆娃。

  當一次葫蘆娃就當吧,沒什麼大不了,鋼鐵直男自欺欺人地想。

  他還得回東宮報導,伺候精力旺盛的半大小子,只得穿戴齊楚,打起精神進宮。

  朱賀霖等他等得心焦,遠遠見了就三步並作兩步奔過來,「你可算回來了。詔獄那鬼地方,聽說又潮又冷,晦氣得很,你別待太久,當心染了風寒。」

  蘇晏笑道:「無妨,也沒待多久。殿下今兒窗課寫完了麼?」

  朱賀霖逃避學業話題,端詳他後,不解地問:「哎,你嘴怎麼破了?」

  蘇晏下意識地撫摸唇上破口,輕嘶一聲,掩飾道:「是……上火了長泡,蹭破的。」

  「那我著人去叫太醫,給你開點清熱下火的藥茶,帶回去喝。」

  「不用不用,勞師動眾的,回頭我出了宮,在青草鋪隨便抓點涼茶就好。殿下今兒窗課寫完了麼?」

  朱賀霖見逃不過,只得垂頭喪氣地去書房,老老實實開始寫窗課。

  小內侍富寶在桌旁研磨伺候,見蘇晏在帘子外朝他招手,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悄悄地走出去。

  「富寶公公,上個月請你查的那事,可有結果?」蘇晏低聲問。

  富寶沮喪答:「查了,內官監的採買,尚膳監的小灶廚子,還有尚衣監來量體裁新衣的……林林總總大幾十人,查也查不過來。」

  蘇晏想了想,又問:「有其他宮裡來傳信的麼?」

  「除了皇爺那邊,哦,還有太后那邊,就沒有其他宮的了。」

  也對,無論是後宮設局,還是與宮外有勾牽,怎麼也不會動用本宮之人,藏葉於林,確實不好查。只能提高警惕加強防備,將來若還有這種事發生,須得當下拿住,才好追查幕後黑手。

  蘇晏諄諄叮囑富寶,話還沒說完,司禮監太監藍喜身邊的小內侍多桂兒匆匆趕到東宮,說皇上在御書房召見蘇侍讀。

  蘇晏只好和太子打了聲招呼,隨多桂兒前往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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