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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楚了,這招叫『葉里藏花鴛鴦腿』,毫無武功基礎之人也可以施展。」吳名收回腿,冷硬地道,「練好了,一腳能廢掉對方的子孫根,然後你就跑吧。」

  蘇晏咋舌:「好兇殘……」

  吳名道:「你要記住,這兩記連環腿須得緊密相連,不可間歇,否則非但不能奏效,反受其害。平日裡對著木樁或樹幹好好練習。」

  蘇晏連連點頭。雖說這招很有些下流陰毒,與他想像中的武功偏差有點大,但也是蠻實用的一招嘛。畢竟自己是零基礎,練好了,能在關鍵時刻攻其不備,應急脫身。

  「還能再教一招嗎?」他貪心不足地問。

  「貪多嚼不爛。」吳名直截了當地拒絕,「我要練劍了,大人請自便。」

  蘇晏捨不得走,狡黠笑道:「那你練唄,我就在旁邊看看,不礙事。反正即使你練個百八十遍的,我也學不會,就不必擔心我偷師了。」

  吳名住著他的房子,又趕他不走,只得默許。

  如此又過了數日。蘇晏晨起去吳名房間喊他用早膳時,發現房內空無一人,桌面留了張短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蘇小北內外找不見人,心有不甘地埋怨:「這人好沒情理!大人救他性命,又收留他養傷,他卻不辭而別,一個謝字也沒有!」

  蘇晏獨自用過早膳,整理官服準備入宮,聞言不已為然地笑了笑:「有些人的謝字是不會放在嘴邊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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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時入宮面聖謝恩,內侍告知蘇晏,皇帝正在奉天門聽政。他只好候立在不久前挨過一頓苦刑的午門外,無聊地看皇城侍衛一隊隊走來走去,站得久了,腳掌心隱隱抽痛。

  兩個內侍垂首籠袖,腳步匆促地從側門出來。蘇晏沒大在意,正埋頭跟自己硬撅撅的官靴底子過不去,只聽旁邊有人慢聲細氣地道:「蘇大人,上頭有旨意,請隨我來。」

  蘇晏抬頭一看,那兩個內侍正站在面前,說話的約有五十來歲,略有些發福,卻是個陌生面孔。他小心地道:「公公,這上頭指的是……」

  那內侍有些諂媚地笑了笑,「大人隨我來,就知道了。」

  蘇晏迅速掂量了一下,既然有旨意,許是皇帝要私下見他,便跟著去了。過廡門,轉牆根,卻進了個滿是花木山石的偏僻院子,他覺得有些蹊蹺,問前面的兩人:「公公,可否告知去往何處?」

  先前說話的內侍道:「大人無需多問,很快便見分曉。」

  蘇晏疑竇頓生,停下腳步:「皇宮禁地,不敢輕涉,公公若不說清楚,我還是回午門去候君。」

  「都走到這兒了,想回頭也不成。」那個一直低頭不語的小內侍忽然道。

  蘇晏聽他音色明朗,帶著幾分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也是個耳生的,退了幾步,警惕道:「你們是誰?想做什麼?」

  那個小內侍慢慢轉身,抬起臉,沖他齜牙咧嘴地一笑。

  蘇晏失聲道:「小鬼?」

  太子朱賀霖登時豎眉瞋目:「你才是小鬼!再聽到你這麼叫,就罰你去校場跑十圈!」

  蘇晏連忙賠笑:「殿下,太子殿下,是臣失言。多日不見,殿下可安好?」

  朱賀霖嘴角一抖,似乎眼圈也跟著紅了一紅,別過臉吩咐成勝:「你先退下。」

  第十六章 奈何十動然拒

  僻靜的假山旁只余兩人,朱賀霖緊緊盯著蘇晏,目光亮得驚人,唇角抑制不住地輕顫。他渾身肌肉一緊,眼看就要飛撲過來,卻在最後一刻控制住了勁頭,只用雙手抓住蘇晏的肩臂用力握了握,喉頭有些滯澀。

  「清河,你……你瘦了。」

  蘇晏忽然覺得鼻子有點泛酸,掩飾似的微笑:「殿下也瘦了,不過倒長高了不少,嗓音也好聽多了,有如雛鳳清鳴。」

  朱賀霖挑著眉:「這是什麼話,難道我以前的聲音就那麼難聽?」

  「難不難聽臣不敢評議,不過也好有一比。」

  「好比什麼?」

  蘇晏一本正經地道:「好比公鴨爭食。」

  朱賀霖一拳捶在他肩上,笑罵:「好你個蘇清河,太子爺都敢取笑,那五十杖怎沒把你的利嘴給打禿了!」

  蘇晏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模樣:「自然是因為臣皮糙肉厚,區區五十杖不在話下。」

  朱賀霖卻沉默了,半晌才道:「傷勢如何?」

  「只是些皮肉傷,已無大礙,殿下不用掛心。」

  「我怎麼可能不掛心!」太子突然暴躁起來,臉上漲得通紅,「當初那二十杖我都沒捨得讓你挨,如今整整五十杖啊,你身子文弱,萬一打出個三長兩短,我、我……」

  他跺著腳狠狠轉了兩圈,卻始終沒有下文。

  蘇晏佻容頓斂,輕聲道:「我知道殿下對我好,心疼我這五十杖挨得冤,但殿下切不可為與臣子的一點私交而觸怒皇上。殿下乃是一國儲君,身份尊貴,目光應該投向更遠處。皇上如今春秋鼎盛,殿下還可以放任遊玩之心,可將來倘若有日,江山重擔壓在殿下肩上,到那時……殿下做好準備了麼?」

  太子瞪圓了眼睛,雙拳緊握,宣誓般重重地道:「我會做個好皇帝!清河,你信不信,將來,我會成為盛世名君!」

  蘇晏暗自嘆息:朱賀霖,你會成為一個好皇帝,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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