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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秦箏上輩子一個工程狗,這輩子不僅沒能擺脫工程狗的命運,還得兩眼昏花地學政法。

  楚承稷的傷養了好幾天,傷口總算是在慢慢癒合。

  有次秦箏去給他端藥回來,碰上岑道溪前來稟報軍情,她進帳就聽見一句:「……此行兇險,殿下有傷在身,還是另擇虎將領兵為好……」

  楚承稷只輕描淡寫說了句:「無礙。」

  見秦箏回來,又對岑道溪道:「你下去吧。」

  岑道溪走前那一臉憂慮在秦箏腦海里揮之不去,以至於她看書時老是出神。

  楚承稷好幾次瞧見她單手拖著下巴發呆,捲起書筒在她腦門上輕輕敲了一記:「你這書看的,可不專心。」

  秦箏回過神,轉頭看他:「你要親自領兵回青州?」

  楚承稷說:「軍中謠傳我重傷瀕危,我回去了,才能重振軍心,一鼓作氣擊潰陳軍。」

  秦箏知道軍事上自己幫不了什麼忙,可想起他的傷,心中還是不安。

  因為他從前就是私改藥方,加強藥性來讓自己身體儘快恢復,秦箏生怕他這次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悄悄咪咪查起他每日用的藥來。

  入口的藥是找軍醫再三確認後她親自煎了端給楚承稷喝的,外敷的藥也是她和軍醫一起盯著藥童磨好後給楚承稷敷上的。

  軍醫嘴上不說,卻為秦箏突然這麼關心楚承稷升起一股自豪來,一連幾天兩撇鬍子都是往上翹的。

  若不是那日他在帳內故意將太子的傷勢往重了說,太子和太子妃能這麼快和好如初麼?

  眼見楚承稷傷口結痂,連紗布都不用纏了,秦箏還是沒想通他這次傷勢怎麼好得這麼快,轉頭去問軍醫,軍醫對不少官員上奏讓楚承稷選妃納妾的事也有耳聞,心道哪能這麼快讓殿下和娘娘分開,捋著鬍鬚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表層皮肉長好了,可裡邊的傷口還沒長好,尤其是傷到骨頭,傷筋動骨一百天,還得繼續養著才是。」

  秦箏只能讓楚承稷繼續休養,每日好吃好喝投餵著,一見楚承稷拿方天戟練武,就趕緊讓他換木槍,生怕他撕裂傷口。

  伺候秦箏的兩個武婢發現秦箏頸側的紅痕一天比一天深,最開始還能用脂粉蓋住,到後邊出門只能戴帷帽了。

  仿佛是某人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身體真的已經好了。

  第115章 亡國第一百一十五天

  北庭,雷州。

  林昭帶著一百輕騎前往雷州府會見連欽侯,也算是代秦箏看看秦笙,以示關心。

  她在雷州城外被守將攔下,守將看了令牌和文牒之後,掃視一眼她帶的一百輕騎,見其中還有幾名著甲冑的女子,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喝問:「怎還有女子混在其中?」

  林昭坐在馬背上兩手抱臂,居高臨下道:「本將軍都能為將,軍中有女子又如何?」

  守將一臉震驚,北庭的武將之女,擅武的也常帶武婢在身邊,但武婢同女兵卒終究是兩回事。

  一個是附屬於別人的奴僕,一個卻是能領軍餉攢軍功的。

  想到這是前楚太子派來支援他們北庭的軍隊,守將臉上頓時有些不忿,前楚太子那邊是當真沒人了麼?竟然讓女子也充軍!

  這樣的軍隊能和北戎人拼殺就怪了。

  守將半點不掩飾自己臉上的輕蔑,再次往後掃了一眼,見她們隨行的還有一輛馬車,趾高氣揚問:「馬車中是何人?」

  若不是顧忌著自己是前來結盟的,林昭都想跟眼前這鼻孔朝天的傢伙干一架了,她抬了抬下巴,做出一副比那守將還高傲的神情來:「貴人。」

  守將沒把這支前楚派來的女將放在眼中,徑直走到馬車前,伸手要掀車簾:「雷州戒嚴,任何身份不明之人,不可放行!」

  他手還沒摸到車簾,一截長鞭就靈蛇似的纏住了他手腕,拉著他往後一拽,讓守將摔了個仰趴。

  林昭收起長鞭,冷喝道:「都說了是貴人,還這般不知禮數!」

  守將齜牙咧嘴爬起來,沒料到一個女子竟有這般大力氣,羞惱之下,大喝一聲:「她們意圖不軌,拿下!」

  「慢著!」

  「住手。」

  兩道嗓音同時響起,一道是從馬車中傳來的,清冷微啞;一道從城門處傳來,漫不經心。

  守將回頭,見謝馳騎著大黑馬率十餘名狼騎衛出現在城門口,連忙抱拳相迎:「小侯爺。」

  林昭要來雷州府拜訪,自是早早地遞拜帖的。

  謝馳奉命前來迎接,怎料剛到城門口,遠遠就瞧著守將差點和楚軍的女將打起來了,他英氣的眉眼間壓抑著幾分不耐,問守將:「怎麼回事?」

  他在軍中素有小狼王之稱,一個眼神飛過去,守將心頭就已經開始打哆嗦。

  不等守將答話,林昭便把玩著手中的長鞭冷嘲道:「連欽侯的待客之道,我今日算是領教了。」

  見謝馳臉色沉了下來,守將慌忙解釋:「小侯爺明鑑,末將只是為了查驗馬車中人的身份。」

  謝馳視線掃過馬車,恰在此時,馬車的車簾被一隻瘦白的手撥開,車內女子白衣黑髮,面容清麗,一雙清凌凌的眼望向他。

  若說秦笙是雨中梨花,那麼眼前女子則似雪中寒梅,容貌明明算不得有多驚艷,可那通身的氣質,愣是叫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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