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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韶音「解釋」了,蕭寒煜撕掉詩作只是彆扭,但相信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根本不信,少數人將信將疑,真正信了這番說辭的人,寥寥無幾。
都不是傻子。再說,就算他們傻,難道陳王也傻嗎?他會傻到當眾鬧彆扭,撕詩作嗎?
不可能。
根本不會。
所以,他應當是惱羞成怒了,一氣之下撕掉了詩作。由此可以看出,他不僅文采平庸,虛偽軟弱,並且心胸狹窄。
只可惜陳王妃看不出來,還當他是彆扭。
一道道異樣的視線,雖然隱藏得很好,但蕭寒煜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猛地抬頭,往四周看去。
仿佛什麼也沒有,大家都是各自喝著自己的茶,跟同伴友人們閒談。但是,蕭寒煜總覺得,是他看過去的那一刻,他們才把頭扭過去。
眉頭緊緊皺起,他再也沒有坐下去的感覺,起身往外走去:「別跟來!」
他不想在外面失手打她。
韶音挑挑眉,果然沒跟去。悠哉悠哉地吃著酥皮蓮蓉包,對著他的背影說了句:「別忘了回府吃飯。」
話音落下,蕭寒煜的腳步一頓。隨即,大步往外走去。
「你這不是提醒他,不要再回去了嗎?」灰總不解地問道。
韶音翹著腳,一晃一晃,輕笑著道:「他早晚要回去。」
他的王妃在那裡,他不回去,是想一輩子沒有王妃嗎?
「找個藉口打他罷了。」她笑道。
雖然打他不用挑日子,但藉口還是要找一找的。否則,傳出去了,對她的名聲不好,對將軍府的名聲也不好。為了這麼個東西,不值當。
當天,蕭寒煜果然沒回將軍府。
接下來的幾天,他也沒有回去,而是住在客棧。
韶音沒有遣人叫他。該吃吃,該喝喝,沒事就去茶樓秀恩愛——王爺非常愛她!非常非常愛她!他就是太彆扭了!
她甚至還爆出一個大料——蕭寒煜根本不是一頓飯時間做出來的詩,他把自己鎖在院子裡好些天,才做出來三首詩!
眾人聞言,頓時譁然!
「他特別愛我!」韶音就像是一個戀愛腦,逢人就吹噓王爺多愛她。否則,他怎麼會寧可把自己關起來,也要寫詩給她?
她還說:「他是追著我來肅州的。我說,我想我爹了,想回肅州去看看我爹。他捨不得我,忙完手頭的事情,就追過來了!」
「原來,是我等誤會了。」
「陳王竟是如此真性情之人!」
有了陳王妃的作保,漸漸陳王的名聲又好起來了。從一個文采平庸、虛偽軟弱、心胸狹窄的王爺,變成一個文采平庸、性格彆扭、寵愛王妃的王爺。
在韶音的大力吹噓下,整個肅州的話題都變了,不僅僅限於茶樓,就連酒樓、棋社、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著陳王對陳王妃的寵愛。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韶音杜撰出來,極少部分是真實的。但,肅州的百姓不知道啊!
但見她信誓旦旦,言詞鑿鑿,擲地有聲,誰能想得到,她堂堂王妃還帶吹牛的呢?
一段神仙眷侶的佳話傳遍肅州時,喬裝打扮在酒樓等地方打探消息的蕭寒煜,也聽到了。
一開始,蕭寒煜以為誰在講笑話,笑而不語。然而,隨著時間流逝,他不管去哪裡,都能聽到「陳王和陳王妃的神仙愛情」,他再也淡定不了了。
「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蕭寒煜在客棧里摔了茶杯,已經養回七分姿色的俊臉,此刻一片鐵青。
他何曾跟她恩愛過?聽聽外頭傳的那些話,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沒有一句是真的!
他怎麼不知,她竟是那般虛榮的女人?簡直叫人匪夷所思!
蕭寒煜想解釋,他並不是那樣,他沒有把自己關起來,只為了給她寫詩,也沒有彆扭,不好意思自己出來跟人比試,而是讓她代為轉交。還有很多很多,那都不是他幹的!
但是,謠言已經傳成這樣,他就算解釋,又有誰會信?
蕭寒煜氣急,在客棧里大發雷霆。
他何等驕傲,韶音膽敢在外如此抹黑他,他如何能忍?當即出了客棧,回將軍府找韶音算帳。
帶上兩名護衛,氣勢洶洶地去往將軍府。
而此刻,韶音正在城外,剛剛殺了一波漢州的來人。
蕭寒煜在肅州,久久不回,陳王府那邊有不少事情需要他處理,於是派了人來請示。韶音跟灰總打過招呼,有人過來,就提醒她一聲。這一波,已經是第三波了。
她熟練地拋屍,消滅痕跡,然後翻身上馬,回城。
行至將軍府門口,已經從灰總口中得知,蕭寒煜帶著兩名護衛來找她了。
哦,他身邊只有兩名護衛了。
另外一名,被他派去陳王府送信,剛出了城門,就被她殺了。信件也截了,拆開看了一遍,沒什麼要緊的,便燒成了灰,已經揚了。
她要讓蕭寒煜在肅州,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接觸不到外界的信息,也送不出去信息。
「王爺來了?」進了府里,她翻身下馬,一手扶著腰間纏著的長鞭,笑著往裡面走去。
蕭寒煜見了她,便是開口訓斥:「你都在外面胡說些什麼?」
韶音輕笑一聲,並不答他的話,慢悠悠解下長鞭,說道:「王爺是不是忘了,那日我跟王爺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