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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離得近,明飛卿能察覺到淮瑾眼中的恨意退潮一般淡了下去。

  最後他收起劍拔弩張的殺氣,陰鷙的眉眼舒展幾分:「看在她護過你的份上,朕就留她一條性命。」

  明飛卿心中暗驚,原來讓淮瑾低頭是如此簡單的事。

  前世他從來沒有用這般強硬的態度和淮瑾對峙過。

  因為深愛,所以順從。

  如今沒餘下多少感情,要破罐子破摔時,淮瑾居然接住了那瓶罐子,輕輕放回原位,不讓他摔了。

  「你......」他隱隱覺出,淮子玉有些不一樣了。

  淮瑾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明飛卿的臉頰。

  明飛卿直接打開了他。

  淮瑾愣了一瞬,沒有再嘗試做任何親近舉動,只轉過身,帶走了那份賜死的聖旨。

  他的身影在夕陽下拉得纖長,淒涼又孤寂。

  明飛卿竟有種是自己在欺負人的錯覺。

  直到一聲嬰兒啼哭聲響起,明飛卿才回過神來。

  原來秦冉一直在偏殿等著他們解決完皇家密事,他十分識趣地等君上走了才把孩子抱出來。

  景太后的思緒一下被這個襁褓嬰兒所牽動:「誰家的孩子?」

  「是個孤兒。」明飛卿讓秦冉把寶寶抱給太后看看。

  太后一見這孩子就覺得親切,她鬼使神差地扯下孩子的衣角,在肩上看見了一枚紅色胎記。

  方才被親孫子賜死都沒哭,如今卻熱淚盈眶:「是德柔的孩子...」

  明飛卿震驚,他哪能想到這個被婦人抱去東宮威脅他的寶寶居然是皇室血脈?!

  太后感激不已地看向明飛卿:「先帝嫌這孩子出身不乾淨,偷偷處置了,我派人找了半年都沒有蹤跡,怎麼會到了你這裡?」

  「.......」明飛卿總不能明說老皇帝將這個親外甥當做害人的工具用,更不能讓她知道,這個孩子當日奄奄一息險些病死。

  他編了個溫和的謊言,瞞住了太后。

  太后聽罷,將孩子還給秦冉,忽然要朝明飛卿跪下,明飛卿嚇了一跳,忙扶住了她,太后聲淚俱下地求:「飛卿,你能代我撫養這個孩子嗎?」

  她今日雖保住一命,日後的境遇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得為孩子的將來做打算。

  明飛卿看了一眼孩子,他究竟是男子,縱使居於後位,也無法有子嗣,

  若為長遠計,膝下養個帶皇室血脈的孩子也是個不錯的籌碼。

  不知從何時起,他也把利弊得失放在了第一位考量。

  他看了一眼孩子,這寶寶一見到他就笑,像是知道自己要討明飛卿喜歡才能活得好。

  「好吧。」明飛卿接過孩子,親了親他的額頭,「我會給他一個正當的身份。」

  他給這個孩子取名為淵,帶回了新梧宮撫養。

  ·

  溱宮有一處廢棄的宮殿,常年無人居住,卻花香撲鼻,陳設乾淨整齊。

  夕陽之下,淮瑾坐在宮殿冰冷的地板上,抱著淑貴妃生前給他縫製的一個枕頭,迎風垂淚。

  他哭得沒有聲響,肩膀卻一抖一抖的。

  他就這樣放過了殺母仇人,放下了支撐他十餘年的恨。

  其實前世就算如願報了仇,他也沒有多大的快感。

  徹底失去過一回,淮瑾才知道,原來人世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建立在明飛卿還在的基礎之上。

  這一世,他可以為了明飛卿放下所有的恨。

  第34章 聽說他已是君後了

  整座皇城的人都知道新梧宮收養了一個孩子,雖然還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卻也絲毫沒有藏著掖著,就這麼光明正大地養在明飛卿膝下。

  但凡長了心眼的人都預料得到,如果新帝不肯納妃,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帝後唯一的孩子,封為皇子再封太子,都是可以預判得到的未來。

  朝臣當然不能容忍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孩做西溱未來的儲君,但小孩子無知無覺,於是他們只能攻擊明飛卿。

  不僅彈劾他攪亂皇室血脈,還指責他國喪期間沒有正經為先皇戴過孝,親兄弟還參與貪污軍餉之事,這樣的人也配當皇后?

  朝堂上的風向一動,皇城的嘴也跟著張合起來。

  只要明飛卿被推上風口浪尖,他在南國那點子事就一定會被拿出來翻來覆去地編排。

  明飛卿在宮裡也聽了一耳朵,他倒是雲淡風輕,只當是些閒話,過耳就忘。

  畢竟這些嘴碎之人就算嚼爛了舌頭也動搖不了他的地位損害不到他的真實利益。

  名聲是什麼?前世他沒在乎過,如今更不會放在眼裡。

  前兩日,宋百和李家小姐大婚,今日,已經是宋夫人的李禾便按著規矩來宮裡覲見君後。

  明飛卿打量了一眼李禾,見她生得溫婉可人,舉手投足都是大家閨秀的風範,進退也很得宜,難怪宋百會喜歡。

  據說當日還是小兵的宋將軍是在京郊遙遙看了一眼李禾,才下定決心在沙場上拼出一番成績來的。

  畢竟只有戰績顯赫的大將軍才配得上國公家的千金。

  李禾按著命婦的規矩向明飛卿行過一禮後,又再行了一個大禮,謝他在西征一事上對夫君的提點。

  明飛卿忙讓細春將她扶了起來,心中隱隱也有些愧疚。

  西征之事,實則他是生出過袖手旁觀的心思的,如今回想,倒是慶幸自己沒能狠得下心,否則豈非要讓李禾這樣的好姑娘像前世那般哭瞎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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