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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相肩膀一塌,看出什麼,卻不明說。等離了泰和殿,他悄悄找到了太醫院院判,詢問皇帝死前的症狀。

  「陛下是忽然失血過重而亡,沒有中毒也無外力摧殘。」院判是少有的幾個看過老皇帝死相的人,和林家也有深交。

  林丞相追問:「當真沒有一絲異常?昨日聖上雖已入垂危之態,但你也說過,能保他兩日生機,緣何忽然駕崩?」

  院判摸了摸蒼白的鬍子,搖頭道:「這一點我也沒有想透,不過...」

  他斟酌再三,才說:「不過昨夜我留意到陛下脖頸處有一塊淡淡的淤青。這淤青...可說是失血造成的症狀,也可能是...」

  院判看了看四周,確信無人後,又把聲音壓得不能再低:「是被掐出來的。」

  「?!!」

  林相臉色煞白下來,腳底躥出一陣惡寒。

  宮裡傳出新帝為先皇治喪的消息。

  國喪有條不紊地辦了起來。

  皇城一日之間,全城縞素。

  明飛卿不情不願地給老皇帝戴起了孝。

  他穿了一身素白,顯得與世無染,比剛落的雪還乾淨。

  東宮上下也掛起了白綢,場面上的功夫總要做足,他廢了點心神操持這些瑣事。

  除了細春,沒人知道太子府昨夜燈火通明是在慶祝皇帝駕崩。

  中午時,明蕊坐著轎子來了一趟東宮,她提著裙子小跑到山月閣。

  明飛卿見小妹過來,以為是娘親出了事。

  明蕊搖搖頭,說內院一切都好,「今早宮裡的消息一傳出來,京中許多貴公子來家中拜訪,倒好像是跟明家生出許多不一般的情分來。」

  畢竟淮瑾已經繼位為帝,按常理說,明家八九不離十會出一個皇后。

  這群人可不得上趕著巴結皇后的母家嗎?

  東宮的門檻不是誰都有資格踏入的,但明家的門檻那是隨時為達官顯貴敞開,明為仁發達之後是恨不得把「快來巴結我」五個字刻在臉上。

  家中這些劣根,明飛卿一早就知道,前世他還想著規勸一二,如今他是管也不想管,只要母親安好就行。

  明蕊是個難得清醒的:「哥哥更是把尾巴翹到了天上去,已經打著國舅的名號在樞密院招搖開了,他在樞密院當值,犯了不少小錯,人家都看在東宮的面子上沒有追究,沒想到他卻不知收斂,越發張揚,再這樣下去,豈不是連累大哥你的名聲嗎?」

  明飛卿眉眼一展,他沒想到明蕊的落點是這個。

  丁姨娘不是個好東西,卻生了明蕊這樣的好孩子。

  明飛卿當日沒把丁姨娘直接趕出明家,一是顧及娘親的名聲,怕外人非議她苛待妾室,二則是看在明蕊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幾分。

  他與明蕊說:「你不必擔心我受牽連,至於明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蕊,日後家中有什麼變故,你切記自保為上,別叫你娘和你二哥拖累你。」

  「大哥,你...」

  明蕊的話還未說完,府里的管家先沖了進來:「少君!少君!!丞相忽然帶兵圍了東宮說要抓你!」

  明蕊一聽這架勢就慌了,明飛卿將她按在椅子上,吩咐進來的細春:「你看好她,沒事別出來。」

  細春擔心不已,還是領命在內院陪著明蕊。

  與此同時,東宮內外的暗衛也從各個隱秘角落現身。

  明飛卿往門口走的時候,就見牆邊假山邊不斷湧出矯捷的身影,這些人現身只有一個目的——保護太子妃。

  明飛卿:「.......」所以淮瑾到底在東宮藏了多少暗衛?!

  既然驚動了這麼多人,看來形勢確實嚴峻。

  他走到門口一看,果然,林丞相是發動了整支軍隊來圍太子府。

  丞相一見他出來,立刻對身邊的李將軍發令道:「將明飛卿綁了,送去大理寺邢台,即刻處以斬刑!」

  李將軍是林氏一黨的人,哪怕丞相要他抓的是准皇后,他也敢照做。

  士兵立刻上前,與此同時,東宮的護衛也擋在了明飛卿身前。

  皇城腳下,兩方真槍實刀地對峙起來。

  「我看誰敢在東宮放肆。」

  長槍的寒刃就抵在明飛卿眼前,他卻絲毫不懼,反倒對上林相的視線:「你在我面前,可沒有生殺大權。」

  丞相:「光憑你謀殺先帝一事,西溱人人得而誅之!」

  「謀殺?」明飛卿冷笑一聲,「你有何證據?」

  「不需要證據!今日就是新帝來了也保不住你!」

  林丞相擺明了要置明飛卿於死地,且急不可耐。

  得他此話,軍隊立刻就要動手,東宮的護衛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能者,豈會落下風?

  就在兩方劍拔弩張立刻就要當街拼殺時,淮瑾騎著馬急奔而來。

  他來得急,頭髮被風吹得凌亂,全然沒有君王的風姿,開口卻自帶帝王的威嚴:「林相好大的膽子,敢定皇后的生死?!」

  林丞相恭恭敬敬地道:「陛下,老臣哪敢輕易定明飛卿的生死,定他的生死的不是我,而是先帝!!」

  他攤開一卷聖旨,上面赫然是先帝的親筆字跡!

  「誅殺明飛卿」五個字,更是落在了玉璽血紅的印章之下。

  淮瑾接過聖旨細看,沒有任何造假。

  從他知道父皇一早就想弄死明飛卿時,他就怕會有這麼一道遺旨——一道已經被公開的遺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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