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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閣老眼見皇帝失態,驚嚇不已:「陛下,明飛卿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可造之材,陛下何苦糾結於所謂的星象呢!?」

  「你給朕閉嘴!」皇帝震怒:「朕決不能拿淮氏一族的未來做賭注。明飛卿...明飛卿...」

  他抬手,在文章里隨手圈了一句話:「他在文章里抄襲朕的政論,朕要廢去他的功名,此人永世不得再入科考!」

  此番變故當日就傳進淮瑾耳里。

  在聖旨下達之前,他緊急進了一趟宮,替明飛卿辯駁道:「他僅僅用父皇的政論做了一句引言而已,人人都是這樣寫的,林霽更是用了一整段進去,父皇憑什麼判飛卿作弊?」

  皇帝隱在日光的陰影里:「朕說他作弊,他就是作弊。」

  淮瑾:「三甲文章早已公示多日,父皇是皇帝,你能一錘定音,卻未必能讓國子監的學生和民間百姓信服!」

  皇帝:「確是如此,所以朕要你去勸勸明飛卿,勸他將一甲的功名讓給榜眼林霽,否則,朕就以科舉舞弊的重罪,將他下獄,他那副身子骨,在牢獄裡能撐幾日,子玉,你心中有數。」

  「父皇是在逼我。」淮瑾隱在袖下的手握得死緊,幾乎要把骨頭扭斷,他咬牙切齒,連偽裝都忘了,像一隻隨時要伏擊老狼的小狼,雙眼充斥著憤怒與欲望。

  老皇帝並不將幼崽的憤怒放在眼裡,他打了明飛卿一巴掌,卻把糖塞進了淮瑾手裡:「辦好這件事,你就是西溱名正言順的儲君。」

  「你如今的憤怒朕全然理解,朕要提醒你,只要站在最高處,才能保住自己想保的人,你還遠遠不夠。」

  宮裡的旨意還是下到了王府門口,太監宣旨時,周遭的百姓以為是狀元郎要誕生了,都等著來蹭些喜氣。

  然而這道聖旨卻是敲打明飛卿科舉舞弊一事。

  「陛下要明公子好自為之,莫做這種骯髒事。」大太監念完繁瑣的旨意,不忘轉達皇帝的口諭。

  這話周遭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有人聽懂了其中原委,大罵一聲:「晦氣!」,緊接著所有來蹭狀元郎喜氣的人,都開始唾罵。

  明飛卿面頰發熱,耳鳴不已,良久,他才想起為自己申辯:「我沒有作弊,陛下是不是弄錯了?」

  大太監不忍心看他的表情,只將聖旨遞過去,明飛卿不接。

  「不接聖旨,視為大逆不道。明公子,接了它。」大太監低聲道:「莫要牽連王爺啊。」

  「......」

  明飛卿如遭雷擊,遲鈍地抬手,就要碰到聖旨的那一瞬間,淮瑾騎馬趕到。

  他如見救星,扔下聖旨,起身飛撲進阿瑾懷中,抓著他的手迭聲說:「聖上一定是弄錯了,他怎麼會說我舞弊呢?我沒有舞弊,阿瑾,你知道的!我不會做這種事!」

  「我知道,飛卿。」淮瑾抱住明飛卿,替他揩去眼角急急落下的淚珠,「我知道你不屑做這種事。」

  明飛卿終於能透出一口氣來,正想說要進宮裡和聖上親自解釋,淮子玉忽然捧著他的臉道:

  「飛卿,把狀元的位置,讓給林霽吧。」

  明飛卿睜大了淚眼,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淮瑾口中說出來的。

  淮瑾說:「你已經有我了,人不能貪心。」

  明飛卿眼角淌下淚水:「我拿我應得的東西,在你口中,變成了貪?」

  淮子玉無言以對,他只能扣住飛卿的後腦勺,深深地親吻他。

  明飛卿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機,眸中的光黯淡下來。

  半個月後,林霽風風光光地當上了狀元郎,坐在白馬上,春風得意,腰間還掛著靖王府的腰牌。

  明飛卿隱在酒樓上,垂眸看著這一切。

  他忽而慘笑一聲,把天青嚇了一跳。

  天青回眸的瞬間,看見公子嘔出一大口血,直直倒了下去。

  第11章 新婚(前世)

  春末時節,淮瑾受封儲君,成了西溱名正言順的太子。

  明飛卿從王府搬進東宮,住進了山月閣。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淮瑾陣營的所有心腹幾乎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拔。

  只有明飛卿還是個身份不明不白的「貴客」。

  他也沒有心力在意這些。

  「公子,求你喝點藥吧。」天青把熱了三輪的藥汁端到明飛卿面前,求著他喝一點。

  明飛卿閉著眼,抿著沒有血色的唇避開了勺子。

  一整個春日,他都纏綿於病榻,起先只是氣急攻心,因為不願吃藥,病越拖越重,整整兩個月不見起色。

  就算搬進這華麗的東宮,他也無心消受。

  天青急得要哭,生怕公子就這麼病死過去。

  他正無計可施之際,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我來。」

  天青猛地轉頭,見太子殿下不知何時進了屋裡。

  天青對淮瑾是有幾分怨氣的。

  從前公子生病,淮瑾幾乎時時刻刻守在身邊照顧,如今這位飛黃騰達,眼看就是下一任皇帝,對公子的態度卻變得冷淡許多。

  再不滿也不敢明著表現出來,他起身讓出位置,瞪了一眼淮瑾的後腦勺,這才出去。

  明飛卿聽到動靜,睜開眼打量了一眼眼前人。

  淮瑾身穿儲君制式的華裳,俊俏奪目,富貴逼人——再不是當年那個被認作乞丐的潦倒皇子。

  「殿下今日怎麼紆尊降貴來我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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