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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尊也可以不做交易,直接剝你的皮,剜你的肉。」

  祥瑞獸一個激靈,終於不吭聲了。

  一旁的扶桑樹這才輕咳一聲,慢吞吞地開口:「其實吧,祥瑞啊,我也覺得當時那個下蠱的,不是魔尊。」

  「生死蠱反噬作用大,那下蠱之人因為內耗嚴重,外表肯定會劇烈變化——譬如生出白髮,提前蒼老,或是縮成幼童……你是不是看錯了?」

  祥瑞獸一時間,也不確定起來,這樣算是達成了暫時的協議。

  寧扶沅放了那祥瑞獸和扶桑樹。

  因為要等小徒弟過來,寧扶沅十分不講理地讓那扶桑樹老頭把這小院的屋子讓出來,她要住。

  寧扶沅懶懶躺在竹椅上,耷拉著眉眼,一想到這世上有人在假冒她行事,她就十分不爽。

  繼而不高興地想,那逆徒怎麼還沒到。

  「魔尊大人,這是那老頭埋在扶桑樹下的千年佳釀,您要嘗嘗嗎?」樂遙遙抱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罈子走過來。

  寧扶沅瞥她一眼,隨意揭開塞子,只嗅到芬芳濃郁的甜酒味,撲面而來。

  並無毒性。

  她隨意抿了口,甘甜微澀,帶著醇厚的酒香。

  寧扶沅挑挑眉,繼而把整壇都灌了下去。

  樂遙遙阻止不及,目瞪口呆:「大……大人,這可是千年佳釀,能醉死人的!」

  寧扶沅嗤笑一聲,嫌棄地扔開那空酒罈:「這麼甜的東西,也敢醉本尊?」

  她狀似不經意瞥了眼那朵能上下移的云:「有人來過嗎?」

  「啊?」

  寧扶沅不耐煩地站起來,往屋裡走:「本尊要修煉,待會兒若有人來找本尊,讓他進來就是。」

  **

  寧扶沅在塌上坐著調息,卻莫名覺得氣息有些不穩。

  遲遲沉不了丹田,總覺得體內的煞氣,都醉酒似的到處飄忽亂竄。

  正在此時,有人輕輕叩了叩房門。

  喚了一聲:「師尊。」

  寧扶沅雙目一亮,瞬間起身到了門口。

  拉開房門,卻見到一抹幽黑輕飄的影子。

  當下,寧扶沅眉頭一擰,混沌的腦海清醒了幾分:「怎麼是你。」

  卻是那玄雀去而復返,站在門口,垂著頭淺淺開口:「師尊,關於當年,我還有些事情想告訴您……」

  「滾遠些。」寧扶沅正要一腳把人踹開,目光卻在瞥見玄雀額角細微的幾絲白髮時,驟然一頓。

  她眯著眼睛,攥住那一抹髮絲,猝不及防地掀開,卻看見他被髮絲遮掩的臉,脖頸上,都圈圈綻出褶皺。

  蒼老如樹皮,跟一張臉截然不符。

  寧扶沅赤眸一閃,收回手,嗓音冷了許多:「跟本尊進來。」

  玄雀心頭一喜,猛地抬頭,卻不知想起什麼,又匆匆垂下:「是。」

  「師尊,當年之事,並非我真嫉妒那些弟子,而要殺了他們,我想了想,彼時我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我……」

  寧扶沅聽著他絮絮叨叨的陰冷聲音,只覺得耳朵吵得厲害。

  頭愈發眩暈了。

  她坐在半半的床上扶著額頭,越聽越煩躁,終於,當面前人有了重影時,寧扶沅忍無可忍,一個手刀,將人劈暈了。

  丟在地上,仰頭倒在榻上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扶沅正半夢半醒,頭痛欲裂時,窗戶卻被人敲響了。

  她擰眉冷斥:「滾遠些,莫擾本尊。」

  「師尊,是我,入歧。」

  寧扶沅勉強找回一絲意識,頭重腳輕地起來,極不情願地踹開門。

  卻見清雋漂亮的青年,墨發高束,穿著飄逸的白衫站在門外,看見她的瞬間,那雙墨色的瞳眸里,似有星河淌過,清亮無比。

  嵇無泠微微一笑:「師尊,我來了。」

  寧扶沅眯了眯眼,單手倚著門框,勉強撐起模糊的雙目看他:「入歧?」

  「是我。」

  她突然哼笑一聲:「逆徒。」

  嵇無泠並不惱,掃了眼師尊不整的衣衫,慵懶迷濛的雙目,和雙頰的緋紅,鎮定地笑了笑:「師尊在休息?不如我先去別院……」

  「等等,進來陪本尊聊聊。」寧扶沅不耐地打斷他,扯起他的袖子,跌跌撞撞地將人拽進屋裡。

  嵇無泠嗅到房間裡,似有似無的,一股像甜膩又像酒香的氣息。

  他駐足,望著師尊迷濛的雙眼,皺了皺眉:「師尊喝醉了?」

  「本尊會醉?」寧扶沅嗤笑一聲,環顧四周,步伐也看不出傾斜,自認為很合理地將他推到床榻上,「你坐這兒。」

  嵇無泠眉心一跳,總隱約感覺剛剛腳不甚踢到了個什麼東西,但他沒有多想,而是捏著眉心,無奈地笑了笑:「那師尊呢?」

  「本尊當然站著。你這麼高了還站著,是對本尊的大不敬!」寧扶沅愣著臉呵斥他,「好了,本尊要問你話了。」

  「師尊稍等,」嵇無泠輕咳一聲,掩住笑意,從懷裡拿出一枚層層包裹的點心,「此乃我近日,悉心鑽研下,特意為師尊做的纏絲櫻桃酥餅,師尊不若先嘗嘗,醒醒酒?」

  寧扶沅赤眸遲鈍地轉了轉,正要去接,下一秒,漆黑寂靜的房間裡,卻傳出一聲男子的低悶的輕喘。

  「唔,師尊,我還可以繼續……」

  嵇無泠的微笑凝固在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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