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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漂亮姐姐,你是魔尊嗎?」
寧扶沅赤眸陡然眯起,她緩緩轉過頭,定定地盯著這鬼孩子頭頂那一簇紅毛。
蠶昭卻像是根本沒察覺自己究竟問了什麼,笑嘻嘻地繼續追問:「是不是呀?」
寧扶沅挑挑眉,抱著胳膊微微一笑:「是。」
「果然是你!」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那本來只及成人膝蓋的小孩子,突然身形暴漲,拔高數十丈。
竟然在頃刻間,長成了一隻身披鎏金色長毛的四蹄巨獸。
它身形之龐大,乃至於這團偌大層雲,都僅能供給其勉強的立足之處,
那奇獸頭顱碩大而嶙峋,頭頂卻長著一對漂亮的犄角,其間有一簇紅毛,恍若飄拂的焰火。
寧扶沅眯了眯眼,幾乎是瞬間明白,為何這秘境裡的那群正道人士,找了上千年,也沒找到那傳聞里的祥瑞獸了。
因為這祥瑞獸,早就不在深淵的秘境裡。
沒給寧扶沅多看的時間,那祥瑞獸已經長嘯一聲,四蹄踏風,迎頭便朝著她撞過來。
寧扶沅身形未動,直至面前了,才輕飄飄躲開,等那祥瑞獸再轉向撞過來時,她抬手攥住那對犄角。
借力身形凌空而起,便騎到了奇獸。
寧扶沅揪著那一簇紅毛,微微一笑,托著下巴,認真開口:「你便是那祥瑞獸?」
「聽聞祥瑞獸的血肉能讓人死而復生,具體是那一塊肉?」
祥瑞獸前蹄一刨,瘋狂甩動脊背,甚至在雲層上打滾,似是拼命想將寧扶沅摔下來。
寧扶沅卻始終騎在它身上,巋然不動如山。
她不時便能瞅見這祥瑞獸,怒瞪如燈籠的雙眼,其中的仇恨,仿佛她殺過這神獸祖宗十八代似的。
不禁認真反思了片刻。
認真搜颳了一圈,也沒想起,除了那奇窮,自己何時還跟深淵裡的其他神獸結過仇。
「魔尊大人小心!」下一秒,寧扶沅的思緒便被樂遙遙的驚呼聲打斷。
數以百計的粗壯樹枝,從半空中快速抽出,朝著寧扶沅的頭頂迎面打來。
看上去,寧扶沅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從祥瑞獸的背上跳開,被它一口咬中,要麼,就被那扶桑樹的枝條打個正著。
樂遙遙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
她咬咬牙,快速變成了獸型,支棱著九條尾巴,便橫撲過來,企圖用一次斷尾,擋住那扶桑樹的攻擊。
寧扶沅眉心一跳,瞬間從這祥瑞獸背上跳開,順便將那九尾小狐狸遠遠扔走。
「本尊要你一個狐狸救?躲遠些。」
她沒了跟這祥瑞獸配合的意思,身形快出虛影,樂遙遙呆呆地看著,等回過神時,那扶桑樹的枯枝已經跟祥瑞獸纏在了一起。
寧扶沅拽著扶桑樹的枝條,將那祥瑞獸綁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甚至還好心地打了個漂亮的死結。
這才一步跳開,坐回竹凳上,才漫不經心地開口:「說罷,本尊跟你們何時結仇了?」
「何時結仇?」
扶桑樹率先憤怒地開口:「三千年前,你在我和我妻身上種下生死蠱,害得我們兩相別離,生不能見面,死不能同衾,你居然還敢問有何仇?!」
寧扶沅點了點下巴,沉思片刻,突然抬頭,赤眸中似有好奇:「何為生死蠱?」
「用了以後,生蠱讓人向著嬰孩長,死蠱讓人向著衰老長嗎?」
「魔尊!我殺了你!」
寧扶沅饒有興致地看著那扶桑樹,因為憤怒,渾身發抖,根須都變成蒼白的樣子。
等他們掙扎累了,氣喘吁吁。
寧扶沅才收斂了笑容,懶懶道:「本尊閉關上萬年,可沒這個功夫下蠱。」
「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你將蠶昭姐姐變作嬰孩,帶離秘境的!我還跟你交過手,就是你!」那祥瑞獸突然大聲開口。
寧扶沅挑挑眉,看向她似笑非笑:「所以,你不是蠶昭,那棵被帶走的扶桑樹,才叫蠶昭?」
祥瑞獸沉默地扭過頭:「哼。」
它當初,偷偷自湯谷上來,本欲找蠶昭阿姐玩。
不想卻親眼目那渾身冒黑氣的少女,將蠶昭阿姐的夫君變成老頭,將蠶昭阿姐變成嬰孩抓走了。
祥瑞神獸當下便追出了秘境,可惜半道卻被那魔尊發現了,抓了它企圖生啖它的血肉,以求長生不老。
它自身不保,左右逃竄,最終流血重傷之際,又逃入座石山,被一隻邪魔附體的繭母給吞了。
如此過了幾千年,它被繭母體內的邪魔影響,逐漸忘了自己的本名,只牢牢記住了一個小女孩的形象,而那女孩的名字,叫蠶昭。
寧扶沅可懶得理它的想法,她只對那冒充她的假魔尊感興趣。
當下挑挑眉,走過去:「本尊沒入過這秘境,便是沒入過。」
「這樣,本尊跟你們做個交易,我只要祥瑞獸的一滴血和一截犄角。」
「作為交換,回頭,本尊可以幫你們找到那下蠱的假魔尊。」
「什麼真魔尊假魔尊,明明就是你,你卑鄙無恥……」
祥瑞獸話音未落,便被寧扶沅踩住了腦袋,她微微一笑,半俯下身:「搞清楚,要真是本尊當時抓住了你,你可沒有跑的機會。」
「若非看在本尊那逆徒,辛苦將你從繭母肚子裡救出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