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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滿淡淡地說,卻是笑著。

  西裝男人嚇得膝蓋一彎,撲通跪下,連連磕頭求饒。

  「拖下去。」

  國滿看都不看他一眼,兩邊的保鏢把西裝男人架出去,幾秒鐘後,低沉的槍聲響起,國滿正喝著茶。

  知道的人一定會驚掉下巴,因為現在站在國滿身邊的就是那個河源北特別監獄裡,沒事就數腿毛的男人。此刻,他穿了一身迷彩,手裡握著槍,整個一冷酷殺手形象,不復當日的猥瑣。

  他現在的名字,叫劉銷。

  「從獲那孩子怎麼樣了?」

  「一處槍傷,子彈擦著心臟而過,失血較多,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還在昏迷中。」

  國滿慢慢飲著茶,似漫不經心地問:「許甬呢?」

  「跑了,他殺了我們三個人,搶了槍,有人接應他。」

  國滿皺眉,又問:「鄭明秀那個兒子呢?跟許甬一起跑了?」

  「沒有。韋遷跟他的親信滯留在平山附近,沒出韋氏地界,我們的人盯著他。可以確定,這兩個人分開走。」

  劉銷冷著一張臉,背書似的說。

  「你們說,我該怎麼辦呢?」

  國滿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那幾個恭恭敬敬侍立一旁的老傢伙,他們都比國滿年長,因歲月而長出的白髮並沒有刻意掩飾。看得出來,這些人人老心不老。

  「您就是太克制了,遇到這樣的挑釁,早該行動了。」

  站在中間的老者說,他的聲音沙啞,說出話來有說不出的感覺。

  最靠近國滿的一個老者立刻說:「敵人已經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該是讓他們知道厲害了。」

  離國滿最遠的一個老者卻出來反駁:「這簡直是危言聳聽!步步緊逼的一直都是我們,所謂敵人,不過是臆想而已!」

  幾個老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國滿面前爭吵起來,他們只是年齡的數字增加了,吵起假來一個個中氣十足,那威風完全可以上山打老虎。

  國滿喝完一杯茶,乾咳幾聲,制止了這場無謂的爭吵。她知道,每次請這些老傢伙來都會如此,他們好像不爭吵就沒法證明自己還活著。

  「幾位,我的意思是,儘快行動,別等了。」

  幾個老者一齊說:「一切惟您馬首是瞻。」

  早知道他們會說這些,但形式上的功夫,又不好少了。國滿擺出笑顏,送走了這幾個老人家。

  「何必讓他們在這兒爭吵呢?」

  劉銷不解地問,在他看來,這就是浪費時間。

  「如果你站到我的位置上就會明白,這樣的爭吵不過是告訴大家,這些行動是經過討論的,是一致作出的決定。」

  國滿向劉銷解釋道,她說:「你一個只顧著殺人的,當然會覺得這樣無聊了。」

  劉銷被國滿看得有些心虛,因為他想起了在河源北特別監獄裡打發時間的辦法,那真是不能拿在國滿面前說的。

  「好了,別管這些,去做你的事吧。」

  「是。」

  劉銷挺直腰杆,這時候他可不像一個殺手。

  「總是藏著掖著,真是辛苦啊。」

  國滿沒來由的感嘆。

  ☆、閃電

  晚飯時間已經過了,許洪來到女兒房間,眉頭一直沒舒展開。因為最近發生的事,稚之耍起了小孩子脾氣,不怎麼肯吃飯。作為父親,他感到頭疼。

  房門被傭人小心翼翼地打開,許洪看到了根本沒有動過筷子的飯菜,嘴唇動了動。他看了看坐在床上的稚之,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把這些都拿走。」

  許洪吩咐傭人把飯菜撤下去,這樣房間裡只有父女二人。許洪看著女兒的臉,心想:還是有家室的人才能迅速長大,這孩子就是被他慣壞了。

  「稚之,你可知道這些糧食耗費了多少人的心血?」

  許洪嚴厲發聲,說的卻是糧食問題。他細細地梳理一遍糧食從產生到送上飯桌所要經歷的環節,其中經手的人是如何如何辛苦忙碌,一如他教育年幼時的稚之。然後,他質問稚之:「你自詡生來就是貴族,就一點也不體諒普通人的辛苦嗎?」

  稚之聽得有些不耐煩,正好對上這句話,她奮起反駁:「就因為我生來就是貴族,所以才更想理解普通人的感受,所以才要在上層做一番改變。像丁放、鄭明榕那樣的人,根本不顧普通人的死活,而我最敬愛的父親竟然與這樣的人為伍,真是讓女兒心痛!」

  她說的大義凜然、聲情並茂,許洪聽後臉色煞白,就像隱忍許久以後即將爆發。不過,許洪沒有立刻爆發,父女倆就這樣在狹小的空間裡對峙。

  過了許久,許洪居然心平氣和地向女兒解釋起「守護者協會」的事,關於這個,他從未對稚之說過。稚之一言不發,注意力卻顯然被吸引過來,然一時放不下那個臉,只好僵在那兒。

  「這世上,沒有五百年如一日的事,當年的『守護者協會』也不可能如最初那般守護這個島,就像我們三家,不也是鬧得雞飛狗跳?」

  許洪苦笑一聲,看著稚之,眼裡難掩失望。他說:「只有你,我養了你三十二年,一如既往的幼稚!」

  稚之吃了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眼裡滿是不解。

  「我以為,你可以比鄭明榕的小女兒強些,沒想到,是我把你想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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