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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獲用極平常的語氣說了這番話,她相信很多事不是僅僅靠嘴皮子就行的,若是許氏還存著一份唇亡齒寒的心,便不會急著看鄭氏的笑話。

  「確實說的過去,畢竟這年頭沒什麼不可以造假。要許氏出手可以,前提是,許氏領地上的行動,由許氏的人來做,鄭氏只需看看戰果,不得干預。」

  這樣的結果也算可以交差,從獲滿口答應,說了幾句自己平日不會說的客氣話,便告辭了。

  許氏這邊已經解決,從獲當晚便趕往東城。她現在是個勞碌命,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等著她處理,就是在車上也不得安生。好容易到了東城,鄭明秀卻不肯馬上見她,只說舟車勞碌,先休息幾天再說。從獲心裡著急,嘴上卻沒什麼辦法,只好住下。

  鄭明秀把從獲這個侄女晾在一邊,她的兒子韋遷卻是無比熱情地出來迎接表姐,還說了一大堆客套話,只說得從獲無比彆扭。又因為他不是在韋氏掌握實權的人,從獲心裡有幾分輕視他。誰知這韋遷竟然說了幾句驚天動地的話。

  他說:「明森舅舅的兒女早就在戰火中離散,生死不明。現在出來這個,連真假都不清楚,他手裡那些證據自然不足信。要我說啊,把他從肉體到精神統統消滅,這事就了結了。」

  從獲在心裡想:就是這麼做也得得到你家老娘支持,你一個被架空的小子,在這耍嘴皮子好玩呢。再說,世上之事要真那麼容易,還用得著我們輩累死累活地操哪門子心?

  韋遷卻是一點不知道從獲所想,他熱情地邀請從獲到韋氏的小花園裡,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慢慢喝茶。從獲拒絕不成,便只好依著他去了。天知道這個傢伙又準備搞什麼?

  ☆、解禁

  「假設那個自稱『鄭從清』的人真是明森舅舅的兒子,他提供的那些證據也都是真的,丁放和明榕舅舅之間確實存在秘密協議。丁放已死,這麼要緊的東西是從哪兒流出來的?」

  韋遷又說:「這些年來,河源的鄭氏亂了幾年,許城的許氏一直不安寧,就連東城的韋氏也遭了難。三家跟商量好似的,一個接著一個亂起來。自先輩登島,快六百年了,這樣的事還是頭一回,真像是有人在後面操縱著。」

  從獲看了一眼韋遷,確定韋遷不是在開玩笑。長大後的韋遷總是對她旁敲側擊說著一些話,亦真亦假,難以掂量。這次說的,聽來還有幾分道理。

  「可別看我,韋氏還沒那個本事。三家連著亂起來,花的時間不是一年兩年,要真有那麼一個人,那可真是個奇才。」

  韋遷喝了一杯剛泡好的茶潤潤嗓子,又給從獲倒了一杯,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不是從獲反感的味道。

  「五聲島就那麼大,能藏那樣的人物?」

  從獲拿起茶杯,嗅了嗅,幸好她不是個懂茶的,不然這又是一個話題。她想著丁放那時的事,總覺得這五聲島還有什麼秘密。

  「表姐知道解禁科技的事嗎?」

  「知道。」

  說到這事,從獲確有耳聞,原地踏步是她不贊成的,何況原地踏步已經快六百年了。但是,解禁科技所帶來的新鮮刺激感,以及不可預見性,又讓她隱隱不安。

  「在三家正式簽署解禁協議之前,就有人事實上解禁科技了。官方的,民間的,小打小鬧,偷偷摸摸,儘是些見不得光的。據說,尤其是在丁放叛亂那幾年,這些膽大妄為的活動不受控制,在事實上已經破壞了祖先定下來的規矩。不過,這不是在官方控制下的行為,而是某一個團體所為。這些人是誰?想要幹什麼?沒人知道。他們就像埋在土裡的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炸,暫得苟安的人卻不屑於去想它。」

  說這些話的韋遷沒有一點兒吊兒郎當的模樣,倒是刷新了從獲對他的印象。或許,韋遷只是個善於表演的人。

  一個被架空的領主,知道這麼多事情,他是怎麼做到的?記得上次他還在向從獲哭慘,轉眼卻露出意氣風發的樣子,也不知是在裝傻還是故弄玄虛。從獲心裡掂量著,現在她常在心裡掂量事情的輕重緩急。

  「有些事,我真不是一個好的聽眾。你跟我說這些,不僅冒了對牛彈琴的危險,還得了對牛彈琴的事實。」

  韋遷朗聲大笑,這一笑,倒也有幾分豪氣。

  「表姐啊,難怪國滿老師那樣的人會對你另眼相待,果然是個有趣又可惡的人。」

  從獲眉頭微皺,沉下臉說:「別扯遠了。關於鄭從清的事,你們母子倆準備派誰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韋遷又是一笑,他說:「你信不信,在許城得到的答覆,東城也準備了同一份。」

  從獲也是笑笑,說:「只要你們給了我答覆,我就可以回去交差。」

  雖然說這話有點自欺欺人,從獲卻不肯在嘴上輸給韋遷,至於事實如何,她還是不看好韋遷。

  韋遷忽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表姐啊,你這些年一直被人捏在手裡,就不想自己做一回主?」

  從獲立刻警惕起來,這話如此熟悉,是誰說過呢?她在記憶里搜索著,面上仍不動聲色。這裡極為僻靜,就是有人也避得遠遠的,可誰又知道這兒有沒有千里眼順風耳呢?韋遷總是說一些不著調又讓人驚訝的話,他似乎知道些什麼,又像是預謀著什麼準備拉從獲入伙。從獲心中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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