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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嘴上說說,最多被認為是精神錯亂、惡意攻擊,關鍵是他還拿出了眾多的「證據」。這些「證據」包括文字、圖片、視頻、錄音材料等,全都是指向明榕與丁放合作,用歹毒的計劃將鄭氏子弟整垮。這些東西,從獲看了都驚得渾身發抖,不要說是普通民眾了。

  這些材料一出來,輿論譁然。鄭氏官方出面澄清,並試圖將輿論引向從澈遇刺一事,但此時人們都已經開始懷疑明榕領主之位的合法性,哪裡有那麼多心思去關注從澈的死?更要緊的是,一向與明榕有著緊密合作的許氏和韋氏也出面挑當年的舊事,要明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以明榕為領主的河源鄭氏政權,陷入空前的危機之中。

  事態的發展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若不是經歷了溫水煮青蛙般的危機,從獲恐怕也會一時扛不住,陷於崩潰境地。大約是為了穩住現在這個唯一能用的女兒,丁尚思專門給從獲做思想工作。

  「這幾天發生的事令人應接不暇,你也想要我跟你爸的解釋吧?」

  從澈遇刺之後,自稱從清的人又跑出來,事情愈發混亂。丁尚思自然沒法好好休息,就連已經頹唐幾年的明榕也打起精神應付外頭的連續打擊。看著丁尚思憔悴的臉,從獲心中不忍。

  「不管外人怎麼說,我都會站在爸媽這邊。我是你們的女兒,也是河源鄭氏的嫡系後裔。」

  這些時候,從獲也說不出什麼挖苦諷刺的狠話,她只希望用幾句話表明自己的態度,讓父母放下心。

  「有你這句話,我們沒白養你。」

  丁尚思的聲音有一點沙啞,這些天實在太忙碌,心力交瘁的感覺已經出現。她是個驕傲的女人,無論如何不肯低頭的。

  「你哥哥這麼一走,家裡老的老,小的小,都是指著別人照料的。咱們家現在需要一個可靠的人,你就是那個人啊。」

  丁尚思說到動情處,免不了激動些,從獲反倒覺得彆扭。從獲對母親的所作所為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看著母親現在亦真亦假如此動情的表演,她又不好駁斥回去,只好忍受著。

  當媽的對從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教一番後,又要求從獲與她一起吃飯。從獲推辭不去,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桌,直面這遲到的親情。

  席間,丁尚思有意無意提到繼承人問題。她說,家裡兒女多,從獲的爸爸不是個重男輕女的人,但鄭氏領主的位置已經習慣由男性繼承,從獲的爸爸只想延續這個傳統。她說,從獲也是家裡的寶貝,讓從獲不要想多了。

  從獲默然。有些事,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要弄得太過,太過就顯得不那麼真實,不真實的東西哪來的說服力?

  好容易熬過那頓飯,從獲立刻投入到工作之中。特別調查小組沒有因為「鄭從清」的出現而撤銷,相反還得到了更大的權限。從獲現在是高調上任,低調做事。那些出去尋找證據,與「鄭從清」一伙人隔空對罵的事,自有專門的部門去做。

  鄭氏的情報機構很有些能耐,幾天之內就秘密抓獲了一幫「鄭從清」的同黨。經過嚴酷的審訊,順藤摸瓜又幹掉一批。不到半個月時間,「鄭從清」在河源鄭氏領地上的同夥基本上被解決。輿論戰此時仍屬於膠著狀態,各方面口誅筆伐,鄭氏的壓力稍微減輕。

  不過,特別調查小組因情報部門的支持而戰鬥力強悍是一回事,敵人仍活躍在五聲島上則是另外一回事。亡羊補牢是現在的狀況,防微杜漸著實要求太高。而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從獲就發現自己其實更像是一個簽發命令的工具而已,隨便換一個人坐到這個位置上,也不會影響戰果。

  基本上安定河源鄭氏的領地後,從獲把目光轉向許氏、韋氏。這樣一來,她不得不親自去見這兩家的當權者,因為他們在此事的態度上相當曖昧。

  從獲首先去拜會許氏的當權者,她請求見的人是許洪,見到的人卻是稚之。隔著老遠的距離,從獲都能感受到稚之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許久不見,連招呼也打得如此生硬。

  「咱們有些年頭沒見面了吧?」

  稚之緩緩開口,立刻給人一種咄咄逼人之感。

  「嗯,是啊。」

  從獲面對著稚之,不知為何特別心虛。她可是代表著河源鄭氏的形象而來,千萬不能被稚之的氣勢壓下去。

  「這些年,你可是五聲島上的傳說。」

  這話聽來十分刺耳,從獲心中不悅,她說:「這傳說跟據說,有時候是一個意思。」

  稚之笑了,這才談起正經事來。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鄭從清拿出來的那些證據,還有各方面的反應,竟然覺得事實就該是這樣,這是不是很可怕?」

  她的語氣淡淡,像是在討論一個很平常的話題,又像是包含了無數的意思等人揣測,配合起淡淡的笑容,倒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從獲賠笑著說:「咱們是幾百年的鄰居,唇亡齒寒,這個時候可不能各人自掃門前雪。」

  稚之笑笑說:「我知道。」

  她看著從獲,「在許氏出手之前,我希望河源鄭氏能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行嗎?」

  稚之的笑令從獲感到陌生,雖然她也不敢說對這個人如何熟悉。這種陌生的感覺影響著從獲的判斷,從獲按照計劃好的,回答說:「證據是假的,這不過是別有用心之人試圖動搖河源鄭氏的又一陰謀。這樣的解釋,您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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