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你是她的男人,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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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玉芬。

  蘇家傭人,韓媽的名字。

  筆錄上,楚歡顏說,是韓媽打電話通知他,蘇纖想要見她的。

  這一段記錄文字,從昨天拿到手開始。看了幾遍。

  等律師說完,他抬頭,若有所思:

  「我今天去蘇家時,蘇子謙說,這個韓媽在這件事發生以後,請大假回家鄉了。」

  「二爺是覺得韓媽可能和這案子有關?」岳輕舟察覺到二爺的關注。

  顧靳梟掩上案宗:「不一定有直接關聯。但可能是翻案的一個撬門石。」

  律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沒錯,知道楚小姐與蘇纖小姐見面的重要證人,是韓媽,如果韓媽能證明,蘇纖小姐約見楚小姐的態度並非想去爭執,或者有其他人在此期間也知道兩人見面,對楚小姐的案子,肯定有百利!至少能有新的突破口。」

  岳輕舟眼睛一亮:「這麼重要的韓媽早不放假,晚不放假,偏偏這個時候放假回鄉,二爺懷疑是刻意的,甚至是有人故意指示她這麼做的?」

  「嗯,那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與蘇纖小姐案子有關的兇手。」律師也連連點頭。

  不管幕後到底有沒人,找到韓媽,才是重點,岳輕舟朗聲:「二爺,我馬上派人去韓媽家鄉把她找回來,問個清楚,只要找到韓媽,可能就有找到真兇的線索了。」

  「不但要去韓媽家鄉找,在她家鄉附近的村鎮也搜一下。」顧靳梟淡道。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韓媽是被人指示回鄉,現在不一定會在家裡。恐怕還不是輕易能找到的。

  「是!」岳輕舟明白二爺的意思,立刻應承了一聲。

  ————

  拘留所。

  楚歡顏與前兩天一樣正發著呆。

  進拘留所好幾天了,某人一直沒現身來看過她。

  昨天,就連洛清瑤都來過了。

  阿洛是與西城區警察局很熟,借職銜之便,沒有在外面的接見室見她,直接來了看押室這裡。

  儘管阿洛沒多說什麼關於案件的事,楚歡顏從她安慰的言語和憂心的神色中,還是深深意識到了所有證據對於自己的不利。

  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蘇纖能夠醒過來,還自己一個清白。正想著,一個女警員走了過來。

  「楚歡顏,有人要見你。跟我出去吧。」

  她條件反射站起身,走到護欄跟前:「是顧先生嗎?」

  「出去就知道了。」女警員沒有多說。

  應該是他吧。怎麼算,也該是他了。

  楚歡顏跟著女警員走到外面的接見室,看見方桌對面的人,竟是喬斯年。

  她臉色一動,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淡淡的失落,卻還是強打精神走過去:「大神,你怎麼來了。」

  進來這麼多天,蘇纖的事又鬧到了媒體那邊,就算顧家儘量將自己的身份以及與蘇纖的關係隱瞞住,喬斯年肯定也知道了。

  喬斯年看見她充滿希望地走過來,看見自己的一瞬間神色黯淡了一下,也猜得出來她的心思,估計她以為是二叔來了。

  半會,開口:「到底怎麼回事。」

  楚歡顏將那天蘇纖約見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喬斯年沉默了半晌。

  「大神,現在外面都知道我進警局的事了嗎?」這幾天在局子裡,她跟外面的世界就跟脫節了似的。

  喬斯年頓了一頓,說:「網上這兩天有流言蜚語,說是一個當紅新秀漫畫圈畫手牽涉一件傷人案,被警局拘留調查,漫畫圈也傳得沸沸揚揚,但沒有明確指出你的姓名和筆名,應該是二叔那邊施加了壓力,網上只要有人提出是你,也會馬上被公關掉。不過漫畫圈的人,我想,大部分都猜得出是你。」

  楚歡顏自嘲一笑:「辛辛苦苦畫幾本漫畫,還抵不上進一趟局子紅的快,果然現在比較流行黑紅。我現在在漫畫圈應該更出名了吧。」

  「等這案子清楚了,謠言也就不攻自破,漫畫圈那邊的流言蜚語,我會幫你解決和澄清。」喬斯年又停頓了一下,鄭重其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楚歡顏強行擠出一抹笑容:「我沒做過,當然沒事。」

  「對了,他遲疑了一下,「二叔這幾天有沒來看過你。」

  「沒有。可能是忙著處理我這件事吧。」

  喬斯年臉上掠過一道莫名的色澤,不語。

  「大神,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楚歡顏感覺他欲言又止。

  「沒什麼。你放寬心。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喬斯年起身。

  楚歡顏點點頭,跟著女警員先回去了。

  喬斯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離開會面房間。

  走到警局大堂,便拿出手機,打給了洛清瑤。

  「小表姑。」

  「喲,這不是咱們顧家的長孫少爺嗎?難得給姑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邊響起阿洛詫異的聲音。

  「關於歡顏的案子,我想問問你具體情況。」雖然蘇纖的傷不是阿洛負責驗的,但阿洛畢竟是一個系統的法醫,絕對了解這案子的具體情況。

  「我就說你大少爺一百年都不聯繫我這個姑姑,現在怎麼會突然會打電話,原來是為了歡顏。……不過案件情況屬於警局內部信息,你讓我告訴你,這不是害姑姑被上頭K嗎。」

  「以姑姑的能耐,沒有哪個上頭敢K你。我也不是拿這些資料去傷天害理,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具體細節罷了。」

  洛清瑤聽他贊得舒服,也就沒多說什麼,只聲音低沉了幾許:

  「蘇纖受傷的時間預計是在當天下午四點到六點,被硬物撞擊後腦勺,造成了顱內損傷,不幸中的大幸,保住了一條命,只是昏迷不醒,或許之前幾年的昏迷與創傷讓她的身體機能有了自我保護的能力,比起正常人,更能抵抗住頭部傷害。當天下午四點到六點,那個時候,正好也是表嫂和蘇纖見面的時間,警方提取到的東亭公園攝像只拍到了大門口表嫂進出公園的畫面,而沒有拍到蘇纖出去的鏡頭,更沒有拍到那個時候其他可疑人進出公園的畫面,所以,目前,表嫂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公園只有大門口有監控?蘇纖受傷的地方沒有嗎。」

  「大少爺,當然沒有,要是有的話,直接就能抓到兇手了。說實話,東亭公園這種公共開放的老舊公園,門口能夠安裝監控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城內很多這樣的老公園,一個監控都沒有。」

  「那有沒有目擊者,比如看到歡顏和蘇纖見面、或者看見蘇纖和其他人接觸的公園遊客?」

  「警方查過了,沒有找到見過兩人的遊客。這個公園平時只有早上,住在附近的一些老人過來打打太極拳,跳跳舞,其他時間,很少有人,再加上那會兒又是下午和傍晚,是工作時間,更是蕭條冷清。」

  喬斯年聽表姑姑說到這裡,沉默下來。

  洛清瑤知道他想要幫歡顏卻又不知如何施力的心情,安慰:「我知道你和小嬸嬸是一個圈子的,又是朋友,你關心你小嬸嬸,想多知道一些細節,好幫你小嬸嬸。不過,你也不用這麼緊張。你問的這些,我想,二表哥早就已經查清楚了,現在也應該在律師商量救出小表嫂的對策。有他在,我相信一定能查到證據證明小表嫂不是兇手。」

  「二叔?」喬斯年不經意蹙了蹙眉,卻最終沒說什麼,「行了,我知道了,謝謝小表姑。」

  ————

  城南,高級西餐廳。

  傍晚。一輛華貴的黑色名車冉冉駛到門口停下。

  門前的服務生疾步過來拉開副駕門,蘇柔走了出來,衝著駕駛座那邊出來的男人莞爾一笑:

  「靳梟哥哥,這就是你今天請我吃飯的餐廳?好漂亮。」

  那天她為了緩解顧靳梟的心情,約他去朋友開的餐廳除了一頓飯。

  飯後,顧靳梟說是要回請她一頓,約了今晚在這裡用餐。

  顧靳梟答應了她的邀請一起吃飯,她已經喜出望外不敢相信了,更沒想過顧靳梟竟然還要回請自己。

  這兩天,她感覺自己就像站在雲裡霧裡,飄飄的,都有些不踏實地了。

  顧靳梟關上門,繞過來,嗯一聲,抬起手臂:「喜歡嗎。」

  蘇柔受寵若驚,挽住他的胳膊連連點頭:「喜歡。」

  能和心愛的人吃飯,別說在這麼高級正規的西餐廳,就算是吃路邊攤也心甘情願。

  兩人正要進去,卻聽身後傳來嘎吱一聲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回頭只見喬斯年從一輛薄荷色的計程車上下來,徑直走過來。

  顧靳梟濃眉微微一蹙,站住了。

  喬斯年目光落在二叔臂彎里的女人身上,黑框會面一向淡然的眼眸變得如覆霜雪,冷了不少:「二叔。在吃飯嗎。」

  聽起來似在打招呼。可這語氣,又完全不像是打招呼,更沒人特意打個車過來打招呼。

  蘇柔立刻明白了面前打扮有些頹廢,卻掩飾不住俊朗的年輕男子的身份,是顧家大少爺的獨子喬斯年,婉柔一笑:「是斯年?你好,我是蘇柔。」說著,朝喬斯年伸出手。

  喬斯年卻連看都沒看蘇柔一眼,更沒有去和她握手,當她像空氣一樣,仍是直直盯著顧靳梟。

  蘇柔的手懸在半空,尷尬不已,訕訕收回了手。

  顧靳梟這才開口:「是啊,吃飯。」

  「我知道二叔最近忙,不過,利用吃飯的時間去一趟拘留所看看歡顏,應該也不會太難吧。」

  蘇柔秀眉擰緊。萬萬沒想到喬斯年跑過來竟是為了讓顧靳梟去看望楚歡顏。

  這位顧家的長孫少爺,和楚歡顏的關係顯然還不錯。

  顧靳梟輕掀了一下眼皮:「我去不去,什麼時候去,好像不用向你交代。」

  「二叔這是什麼意思?」喬斯年臉色微變。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吧。」顧靳梟也懶得說什麼,示意蘇柔與自己進去。

  蘇柔愣了一下,隨即跟上。

  身後,喬斯年喊道:「歡顏現在還在拘留所,你卻還在跟別的女人吃飯?」

  氣氛一下子僵住,蘇柔不敢說話,

  只聽顧靳梟冷冷一笑:「那你想要我怎麼樣?不顧顧家的顏面和外界的眼光,拼死拼活把她弄出來?然後讓全京城指責和笑話我們顧家徇私枉法,讓顧家威信喪,讓你太爺爺面子丟乾淨?」

  「你是她的男人,責無旁貸!」

  「現在做出這種事的是她,我幫她盡力壓下這事,已經是仁至義盡!接下去,只能看警方的調查結果了。」

  「你的意思是讓她聽天由命?」喬斯年牙齒咯吱響。

  「如果只是一場誤會,她沒傷害蘇纖,那最好,如果兇手真的是她,我也無話好說,」頓了一頓,聲音冷靜得像個陌生熱點,「畢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她犯了這麼嚴重的錯,接受法律的制裁,也是理所當然。」

  說罷,面朝蘇柔,語氣柔和了幾分:「進去吧。」

  喬斯年臉色漲得通紅,衝過去就將顧靳梟拉回來揪住他衣領:「她一有難你就丟下她,你還是不是男人?」

  蘇柔捂住嘴,沒想到喬斯年竟為了給楚歡顏出頭而對叔叔動起手。

  顧靳梟遽然變色,將他捏住自己衣領的手捉住,一個反手將他反向壓在旁邊的牆壁上,臉俯近他耳邊,低嘎著陰冷的嗓音:「別當你是我大哥的兒子,我就不會動你。你管得太寬了。我和她之間的事,我怎麼對待她,還由不得你多話。」

  每個字都粹著冰冷的顆粒,能讓人後背冒起雞皮疙瘩,仿佛差不可辯駁的命令。

  喬斯年頭頸微揚起一個弧度,冷冷看著他,沒有一絲畏懼,只有鄙夷。

  蘇柔回過神。忙衝過去:「算了,靳梟哥哥。」

  顧靳梟餘光瞥一眼蘇柔,似乎是想著身邊還有個女人,總算鬆手,力氣卻用的極大,喬斯年一個慣性,差點摔倒,穩住重心,站定,看著顧靳梟和蘇柔進了餐廳,再次衝過去:

  「你給我站住,說清楚——」

  顧靳梟再沒回頭,只打了個手勢。

  餐廳兩邊的保安立刻上前攔住喬斯年,嚴肅地說:「先生,請不要鬧事,否則我們就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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