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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頓,觀察著雲羨的反應,解釋道:「那時我隨父親進宮,曾有幸去過一次先帝的書房,那七彩琉璃寶盒就擺在他的御桌上,似是他的愛物。我當時雖不敢細看,可那寶盒實在美麗絢爛,只見過一次便不會忘的。」

  「之前你給我看圖,我就覺得眼熟,我雖不敢保證這圖中的東西與當年我所見的東西一模一樣,可也差不多了。自來琉璃難得,七彩琉璃便更是至寶,除了皇室,大約也沒別的人用得上。」

  「你若要找,只怕還得往宮裡頭找去。」徐思溫說著,看了她一眼,見她蹙著眉,眼裡隱隱有些喜色,不覺暗自擔憂起來。

  他嘆了口氣,雙手交叉著,道:「我雖不知道你尋此物有何用,可還是想勸你一句,若非必要,便不要找了。當今陛下暴戾陰鷙,他與先帝更是水火不容,你要找先帝的東西,只怕會觸了他的逆鱗,說不好連性命都難保的。」

  先帝的東西?!

  雲羨一怔,那日容洵救她,分明是已經知道她在找七彩琉璃寶盒了。按照徐思溫所說,她若是回不去,豈不是死定了?

  雲羨登即愣在了原地,心裡七上八下的,再沒有方才那般自在的模樣。

  徐思溫見狀,便知道她定是為難至極。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澄澈真誠,帶著一縷柔光,鄭重的望著她,道:「雲羨,為了死物而傷了自己,不值得。」

  雲羨回望著他,亦有一瞬間的動容。她咬了咬唇,緩緩的低下了頭去。

  事已至此,只怕她已無退路了……不成功便只有成仁了。

  她抬頭望向他,眼眸閃爍著,道:「思溫,你知道麼?有時候……也是值得的。」

  考古是如此,回家,亦是如此。

  她要回去,這是唯一的路,雖九死而未悔。不是不悔,是不能悔。

  徐思溫張了張口,終是沒說出什麼話來,只是苦笑。

  任何人都有一定要做的事,他雖沒有,卻明白這一點。

  第26章 . 毒計 聞到那味道,他竟一刻也不能忍受……

  轉眼便到了劉行止五十大壽的日子。因著容洵要來,丞相府已上上下下忙了一個多月,這才勉強收拾得齊備些。

  「陛下巳時到,午時在相府小憩片刻,未時離開。我不管你們平日裡如何,今天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若是出了岔子,便是天皇老子都保不住你們,知道麼!」

  管家厲聲說著,掃視著眼前的下人們,見下人們各個戰戰兢兢的應了,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蕭公子來了。」管家見蕭敘白迎面走來,連忙躬了躬身。

  蕭敘白微微頷首,目不斜視的朝著觀心堂走去。此事事關重大,劉行止一早便與他說好,請他前來幫忙照應。

  劉行止站在觀心堂前,眯著眼睛打量著堂內的陳設布置,見蕭敘白來了,忙伸手招呼他過來,道:「敘白,你來幫我瞧瞧,可有哪裡不妥當的?我讓他們即刻去改。」

  蕭敘白點點頭,仔細打量著,道:「只是素淨了些,旁的都很好。」

  劉行止笑笑,道:「這就對了。」

  他背著手,悠然道:「君君臣臣,做臣子的,總要守著分寸才好。」

  「恩師說的是。」

  蕭敘白知道容洵行事雖霸道,卻一向不喜鋪張,這點與先帝截然不同。劉行止歷經三朝,更是先帝時的寵臣,此舉以容洵的喜惡為先,自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敘白啊,你說,雲羨和阿念誰進宮比較好?」劉行止突然問道。

  聽到雲羨的名字,蕭敘白驟然一驚,他倉皇的抬起頭來,儘量控制著眼底的情緒,道:「這種事全由恩師做主,我不敢妄言。」

  「噯,這怎麼算是妄言?這就算咱們師徒兩個推心置腹的談談罷了。」劉行止說著,按了按蕭敘白的肩膀,道:「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蕭敘白低低的應了一聲,像是垂死掙扎一般,壓抑著心頭那點子微末的希望,道:「若論適合入宮,自是雲羨的性子更合適些。可論對劉家有利,那恐怕雲羨不堪重任。她頗有主見,只怕難以控制。不過,師娘捨不得阿念,便罷了。」

  劉行止沉沉的點了點頭,長嘆道:「是啊,婦人誤事啊。」

  蕭敘白心頭一震,道:「恩師……」

  劉行止擰著唇,避開了他的目光,望向遠處,道:「雲羨雖說是我的親生女兒,可到底不在我膝下長大,不能盡信。」

  「那麼……」蕭敘白急急開口,卻撞上了劉行止陰沉似千年潭水般的眼睛,他趕忙住了口,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劉行止似乎並未在意,只是勾了勾唇,自信道:「不過無妨,總會有法子的。」

  他言罷,便笑著搖搖頭,自去忙了。

  蕭敘白站在原地,一時間竟有些怔怔。

  「敘白兄!你來了。」劉子寧笑著走了過來,他雖記恨蕭敘白當日對雲羨的殷勤,可好在蕭敘白並未真正做什麼出格的事,既然劉念都不在意,他也就罷了。

  蕭敘白的臉色有些僵硬,像是裝著什麼心事,淡淡道:「子寧兄。」

  劉子寧直接忽略了他的臉色,將身後的劉念推到他近前,道:「這丫頭一大早就心緒不寧的,我正愁怎麼開解她,如今有敘白兄在,也就用不著我了。」

  他笑著揉了揉劉念的頭頂,俯身道:「這難題啊,自有敘白兄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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