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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手術室外,侯國龍暴躁得如一頭獅子,臉色鐵青,在屋外走來走去。李永梅和半邊臉紅腫的田甜坐在手術室外長凳上。若是尋常時間,李永梅肯定對田甜有極大興趣,兒子在生死關頭,實在沒有心情與兒子的女性朋友談天論地。

  時間走得極慢,慢得讓心臟都要跳出來,這是極為矛盾的兩種心理現象,只有在手術室外等待過死神的人才能體會。

  朱林從指揮中心離開,徑直來到醫院。侯國龍強壓怒火,道:「朱支,侯大利是刑警,執行任務沒有問題。為什麼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沒有防彈衣,為什麼沒有配發武器?」

  朱林道:「任務實際已經結束,這是突發事件。」

  侯國龍這些年見過太多風雨,已經不是剛從世安廠出來的普通年輕工人,說話間控制住情緒,道:「抓到兇手沒有?」

  朱林道:「石秋陽露了頭,肯定能被抓住。省廳督戰,江州和陽州兩地公安都派出最強的力量。」

  侯國龍強硬地道:「等到大利傷好以後,就得離開公安隊伍。」

  朱林沉默不語。

  一位醫生走出手術室,摘下口罩,輕聲道:「病人已脫離生命危險。」這一句話仿佛帶著萬丈金光,驅散所有陰霾。侯國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雙腿無力,坐在椅子上。他望了一眼李永梅,做出一個重大決定——再生個兒子。

  作為山南頂級富翁,他的操守很不錯,迄今為止沒有鬧出什麼緋聞。兒子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他感覺也在生死線上穿梭一次,經歷生死以後瞬間頓悟,必須再生一個。

  侯國龍打開腦中無形閘門以後,一個一個漂亮女人的形象飛蛾撲火一般飛進了腦海中。

  李永梅此刻對眼前女子產生了興趣,道:「田甜,你和大利在一起執行任務,任務很危險,你難道不怕嗎?」

  田甜也是長舒了一口氣,道:「怕歸怕,這些事情總得有人做。」

  李永梅道:「你是法醫,這種事應該刑警隊其他女民警去做,這樣更合適。」

  田甜道:「法醫也是刑警。」

  「你的身材真好。」李永梅注意到田甜有一雙大長腿,暗道:「田甜和大利挺般配,就是那個職業,天天和屍體打交道,讓人瘮得慌。」

  侯大利在重症監護室住了五天才轉到普通病房,這期間,田甜大部分時間都守在病房外。等到侯大利轉到普通病房時,她臉上的紅腫基本消除。

  在受襲擊前,兩人之間便產生了超出同事的情感,只是窗戶紙沒有捅破,仍然以同事相待。

  侯大利轉到普通病房。病房是條件最好的單間,有衛生間和廚房。李永梅在屋裡念念叨叨,苦勸兒子離開刑警支隊。田甜則坐在一邊,為侯大利削蘋果。其實侯大利不想吃蘋果,只不過坐在房間不找些事情來找,會顯得尷尬。之所以會覺得尷尬,原因是田甜已經下定決心主動捅開那層窗戶紙。

  李永梅無法說服兒子,窩了滿肚子火氣離開房間。

  房間只剩下兩個人。田甜「餵」了一聲後,擰開礦泉水瓶蓋,小口小口喝水。侯大利見田甜欲言又止的神情,道:「有什麼事?」田甜猛喝了一口水,用力擰緊瓶蓋,道:「我愛你。」侯大利驚了一跳,道:「你說什麼?」田甜目不轉睛地直視侯大利,大聲道:「我愛上你了,你是否接受,請直接回答。」侯大利摸著胸口傷疤,道:「你別搞突然襲擊,傷口差點破了。」田甜態度堅決地道:「別扯其他,回答我。」

  侯大利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與田甜對視。田甜沒有迴避,勇敢面對侯大利探尋的目光。兩人眼光在空中相遇,相互糾纏,互相撫慰。過了半響,侯大利伸手握住田甜的手,道:「那我們談戀愛吧。」

  田甜緊緊握住侯大利寬厚的手掌,眼角慢慢滲出淚珠,道:「我在手術室外時一直在想,我真傻,天天和你在一起,居然沒有和你牽過手、接過吻。如果子彈偏一點,我會終生遺憾的。」

  侯大利安慰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以後就是我的女朋友。」

  眼珠掉落,田甜笑容如雨中綻開的花朵,道:「你說得好勉強。」

  侯大利用手指輕輕擦去田甜臉頰上淚珠,道:「我們要好好過日子。」

  田甜淚中帶笑,道:「你還是富二代,真是土得掉渣,一點都不浪漫。」

  侯國龍走進房門時,正好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看到兒子伸手為田甜擦眼淚。他稍有猶豫,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田甜,你能暫時迴避一下嗎?我和大利談事。」侯國龍客客氣氣地提出要求。

  侯大利早就料到父親要和自己談事,對著田甜自嘲地笑了笑。

  侯國龍神情嚴肅,道:「作為刑警,你已經盡到了職責。作為兒子,你沒有盡到職責。」

  侯大利從手術中醒來以後,便料到肯定要面對父親的怒火,沉默不語。

  侯國龍怒道:「你還認為我是你爸爸的話,立刻辭職,到國龍集團工作。我這把年齡,遲早要退休,你若不回來,老子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交給誰?若是子彈再偏一厘米,你就報銷了,老子辛苦打下江山,有什麼用?」

  侯大利繼續沉默。

  侯國龍苦口婆心地道:「我知道你的心結在哪裡,楊帆是好姑娘,我們全家都喜歡。可是,人走了這麼久,你已經盡心盡力了,沒有人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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