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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善音像是猜到了什麼:「是她嗎?」

  她嘴角揚起,有些「果然如此」的笑意。

  曲春晝靦腆地笑了一下,垂著眼沒說話。

  江善音作為弟子,再了解師尊不過,一時有些怔愣,眉頭皺起,眼露擔憂。

  「快別打啞謎了,到底是誰啊?」元采衣急切道,「快和我說說。」

  江善音掃了一眼慕朗然,見對方沒異議,才主動道:「應當是昭昭。」

  曲春晝雖不是天樞閣的閣主,確實閣中占卜最強的人,哪怕慕朗然也得靠後。

  他算不到的人始終只有一個昭昭,無論什麼人或事和昭昭扯上關係都會變得撲朔迷離,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他可以萬分確定,轉機在昭昭身上。

  而慕朗然算到的大凶消息,很快就送到了這裡。

  「稟君上,修界消息,天師宮遭人一夜滅門,只留下張天師首徒燕輕雀一個活口,他傳音各大宗門,說屠戮天師宮之人乃是……沉玉仙君。」

  報信的人遲疑了一下,才挑選了一個現在對荊沉玉最恰當的稱呼——沉玉仙君。

  他已經不是劍君,卻也不能容他們直呼其名,如今這位魔君心裡怎麼想的,這些還留在朔月宮的魔族不要太清楚,他們也懷有同樣的心情,所以很清楚該怎麼措詞。

  哪怕早就料到了會有大凶,可這消息還是平地一聲雷,幾人都不自覺站了起來。

  「這不可能。」江善音快速道,「這裡面肯定有詐。若說殺了張天師的是他我還相信,屠戮天師宮滿門,他哪怕真入了魔也做不出來。」

  荊沉玉是什麼人,在座幾位都很有發言權,他們算是修界難得人間清醒的,所料也都不錯。

  「要出事。」

  曲春晝顧不得什麼形象,拼盡一身靈力堪算,很快吐了一口血。

  「師尊!」

  江善音和元采衣立刻上前扶住他。

  曲春晝睜開眼,抹去嘴角的血勉強道:「天師宮血光滔天,邪祟橫生,不能去,那是個祭壇。」

  慕朗然撩袍而起:「我會讓天樞閣弟子鎮守門中。」

  曲春晝點頭:「打開護山大陣,不得進也不許出。」

  慕朗然即刻下領,安排好後,聽座下弟子說九華劍宗已經傳來過阻攔的消息,可其他仙宗似乎沒聽,依然在往天師宮方向前進。

  曲春晝直起身,翻起廣袖想拿傳音符與各宗門宗主聯絡,但因為強行突破堪算內情遭到反噬,他頭暈目眩,根本站不穩。

  慕朗然不疾不徐道:「你休息,我來。」

  他走出偏殿,站在廊下取出傳音法器,也沒一個個同他們說,直接經天樞閣對外宣令的法器統一道:「天師宮血光滔天,邪祟橫生,滅門之事有蹊蹺,不得冒進。」

  作為修界氣運的維護者,天樞閣的地位一直不低,哪怕出了江善音這個魔君,眾仙宗依然願意賣他們一個面子。

  慕朗然親自發出這樣的宣告,再加上劍宗的百般阻攔,已經快要到天師宮地界的蓬萊弟子都停下了。

  金盼兒拉著顧靈皇:「咱們就在這看看吧師兄,我早說不能去了,連慕閣主都說不能去,這下子你總該信了吧?」

  單單是九華劍宗傳遞消息的話,顧靈皇的確也會擔心是劍宗想要掩埋證據,不給燕輕雀伸冤報仇的機會。畢竟在魔界外張天師突然隕落,他就覺得乃荊沉玉所為。

  能這樣殺了張天師,也不排除他會有入了魔屠殺天師宮滿門的可能。

  但有了慕朗然的消息,這位的堪算之術出神入化,再加上金盼兒的耳旁風,他就不那麼肯定了。

  「好。」顧靈皇命人停下,「我們就在此地看看再說。」

  他遙望了一眼已經很近的天師宮:「可從外面真的看不出任何邪祟氣息。」

  蓬萊曾鎮守流光海鎮魔淵五百年,對邪祟之氣很敏銳,他們都看不出什麼來,只能說明兩點。

  要麼是真的由荊沉玉這個修界至尊屠殺了滿門,所以才沒有邪祟作亂的氣息。

  要麼……是真的出了大邪魔,實力強大到連顧靈皇都看不出來。

  如果是後者,那就太可怕了。

  和顧靈皇一樣權衡利弊後選擇停下的,還有獨幽大師率領的佛修們。

  只不過獨幽大師讓弟子都留下後,選擇獨自去一探究竟。

  他走到天師宮外時,看著被結界包裹的宮門,單從這裡是真的發現不了什麼異常。

  他正要走進去,九華劍宗的弟子突然衝過來阻攔。

  「大師,不能進去。」他們嘴角帶血,有些狼狽,似乎經歷過戰鬥。

  獨幽思索片刻道:「你們已經阻攔過許多人了吧?」

  「是。」劍宗弟子勉強道,「大師也不願信我們,也要進去嗎?」

  獨幽笑了:「你們看,貧僧是一個人來的。」

  劍宗弟子對視了一眼,不禁恍然。

  他一個人來的,是打算一個人進去搞清楚事實,並非不信他們。

  「如此,大師千萬小心。」幾名弟子退後。

  獨幽念了聲佛號,掃過他們的傷勢,遞過來一瓶丹藥。

  幾人惶恐未接,他嘆息一聲,直接送進他們手裡,頭也不回地進了結界。

  結界陷入後又恢復原狀,劍宗弟子們都深吸了一口氣。

  「進去多少人了?」其中一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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