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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想到一個詞,美強慘,這簡直是為荊沉玉量身定做的。

  視線飄到他肩上,那是她咬的傷口,她當時疼死了,全都發泄在他身上,他肯定不好過。

  也不知道衣衫下那肩膀的傷勢如何,嚇人嗎?多少還有衣服隔著,應該還好吧……

  思緒飄遠,人漸漸迷糊起來,昭昭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成為他的心魔之後日日如履薄冰,能愜意睡覺的時候太少了,她這一睡下,就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

  她睜開眼,揉著眼睛道:「要走了嗎?」

  荊沉玉正想將她抱起來,她一醒來,他手停在半空,有些僵硬。

  遲緩地收回去,他應了一聲。

  「你傷勢怎麼樣?」

  他已經換過衣裳,外面看不出什麼情況,得看裡面才行。

  荊沉玉望著她沒說話,昭昭一抿唇,抓著衣角別開頭說:「我是怕你傷勢還沒好,到了魔界會拖我後腿。」

  「……我知道。」荊沉玉嘴上說知道,心裡也不知怎麼想的,反正他嘴角動了動,在昭昭生氣之前壓了下去。

  「這些傷不重要,尋那座墓比較重要。」

  他牽著昭昭起來,昭昭聽他這話就想,找那座墓是為了她,所以他其實是想說,他的傷不重要,她的事比較重要。

  心裡又酸又難受,昭昭煩躁地別開頭:「有月余的時間,也沒那麼著急,你多療傷幾天也沒什麼,我還有些累,想再休息一下。」

  荊沉玉蹙眉道:「早一日解決問題,你便早一日放心。」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很低,「你那樣怕疼,早些解決就不必怕了。」

  昭昭抓著衣袖,站在圓石上不肯走也不肯看他。

  兩人僵持了一會,荊沉玉妥協了。

  「好。」他說,「我再療傷一日。」

  昭昭鬆了口氣,盤膝坐到圓石上,抬頭看著山間的景色發呆。

  荊沉玉回到打坐的地方,見她無意識地望著一處,從袖裡乾坤中取出了幾卷玉簡遞過去。

  「給我的?」

  「你若無聊,可以打發時間。」

  昭昭沒拒絕,接過來驅動法力打開,玉簡的字飄在空中,不是什麼晦澀難懂的劍法,都是些山水遊記,還有修界的奇聞異事,這可不像是他會看的東西啊,昭昭訝異地望向他。

  「你不是愛看這些嗎。」

  他隨口說了一句便閉上眼入定,看上去很平靜,但微微泛紅的耳根出賣了他。

  昭昭凝視他許久,難以說清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她從圓石上離開了。

  她將玉簡放在圓石上,來到荊沉玉身邊,半坐在他身側,緩緩扯開了他的領口。

  荊沉玉猛地睜開眼,錯愕地望著她。

  昭昭沒說話,也不看他,只一層層拉開他的衣衫。

  他的衣裳總是穿得特別整齊,昭昭扒開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他沒穿道袍,身上雪色的織金廣袖長袍質地與他常穿的道袍明顯不同,在袖口和領口處還繡了精緻隱秘的芙蓉刺繡。

  這不是劍宗的衣裳,是荊家給他置辦的,可能也是荊夫人親自置辦的。

  他脫掉了屬於劍宗的一切,她抬眸,發現他連束髮的蓮華道冠都換掉了,只用一支玉簪半綰白髮,玉簪是色白清透,與他雪般聖潔的髮絲相得益彰。

  漂亮得簡直不像個男子。

  哪怕白髮了,也只是顏值的提升,絲毫沒有削減他的美色。

  他是真的不想做劍君了。

  正在剝離自己身上屬於劍宗的一切。

  昭昭心情複雜,指尖觸碰他衣料底下的肌膚,這膚質比她這個女子也不差什麼,稱冰肌玉骨都差了幾分意思。

  她似是嘆了口氣,又好像沒有,心情複雜地將他衣衫褪至肩膀,看著上面的咬痕,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從留下的痕跡不難看出,她咬得很厲害。

  她手指划過他肩上的傷痕,荊沉玉緊繃著閃躲了一下,昭昭去看他的臉,見他面色緋紅,清寒的桃花眼裡極為壓抑,像在勉力克制什麼。

  她當然知道他在克制什麼,視線再往下一點,她的猜想就得到印證。

  只是碰了一下而已,想看看他肩上的咬傷……

  昭昭伸出手,裝作什麼都沒發現:「有藥嗎?」

  荊沉玉對她無有不應,很快取了藥遞給她。

  昭昭打開瓷瓶聞了聞,有股淡淡的石灰味,她撒了一些在他肩上,輕輕推開塗均勻,又問:「需要包紮嗎?」

  其實比起肩上,他心口的傷勢更重吧。

  昭昭想了想,彎下腰來,俯身靠近他的胸口,將衣襟稍稍一拉,便看見了他傷痕累累的胸膛。

  正對心臟的位置有兩個劍窟窿,昭昭雖然沒貼著他的胸膛,但她修為在身,這樣近的距離不難聽清他的心跳聲。

  他的心跳聲好慢啊,慢到她幾乎感覺不到她還有心跳。

  荊沉玉這人和別人不太一樣,他越是緊張,心跳越是緩慢沉重。

  昭昭抬眸和他對視片刻,突然笑了:「我這裡也有兩個窟窿。」她嘖了一聲,「該說不說,咱們的心臟都挺命運多舛的,希望它們下輩子不要再做我們的心了。」

  做他們的心可太累了。

  「昭昭。」

  荊沉玉抓住了她的手,沒讓她將手放在他胸膛上。

  昭昭看著他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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