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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滿連連點頭:「好好吃!」

  很快炸鹿尾兒也上來了,炸鹿尾兒中的尾讀做yi,三聲,原本是滿人進京前的吃食兒,時候長了,誰還能找那些鹿尾巴去,就有了炸肥豬腸了,就是把豬大腸洗乾淨灌制好了用油鍋炸,炸好了再蘸著鹽水蒜汁來吃。

  砂鍋居的炸鹿尾兒吃起來香脆腴嫩,一點不膩,兩個孩子就著一點兒鹽水,也沒加蒜汁,吃了一個又一個的。

  顧舜華只好管著點,別吃太多了,怕吃傷了。

  兩個孩子吃得滿口香甜,眉眼間都是滿足,多多想起來爸爸:「媽媽,咱們留著給爸爸嘗嘗吧!爸爸沒吃過!」

  滿滿也想到了:「打包帶回去給爸爸!」

  顧舜華聽著兩孩子這麼說,心裡欣慰,想著兩個孩子多好多懂事,這樣的孩子,她好好養,將來肯定是好孩子,怎麼可能成了書中那樣的。

  當下笑著說:「爸爸在內蒙呢,年後就能過來了。」

  多多眨巴著大眼睛,費力地說:「可是,可是,可是——」

  她有時候說話還是有些口吃,倒也不是真口吃,就是腦子裡想到了,嘴巴跟不上,表達不出來。

  顧舜華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儘量放輕了語氣,溫柔而耐心地道:「可是什麼啊?」

  多多歪頭想了想,嘴巴張了又合,還是沒說出來,她扁了扁小嘴兒,自己也有些沮喪的樣子。

  顧舜華:「你好好想想,你想告訴媽媽什麼來著?是不是你想爸爸了?還是說你想把好吃的白肉肉給爸爸吃?」

  多多眼睛一亮,猛點頭,之後終於道:「可是我聽到爸爸說話了啊!爸爸和我們說話了!」

  這句話,一下子就說出來了,流暢到沒有任何卡頓和猶豫。

  顧舜華便笑了:「對,那天滿滿和多多都和爸爸說話了,不過那是電話,電話里只能聽到聲音,看不到人,也沒辦法把白肉給爸爸吃。」

  滿滿從旁,一本正經地板著臉說:「電話只能說話,爸爸還在內蒙,沒來。」

  一臉很懂的樣子。

  多多眨巴眨巴眼睛:「這樣啊……」

  奶聲奶氣的,拉著長調,恍然的小模樣看得顧舜華忍不住想笑。

  孩子是她生的,這都是好孩子,她想起那本書孩子的所謂結局就氣不打一處來,那作者是不是和自己有仇,興許也和孩子有仇,至於這樣嗎?

  不過她還是忍住氣,對孩子說:「今天晚了,郵局已經關門了,等過兩天吧,你們先上幼兒園,上了幼兒園,到了周末,我們就給爸爸打電話!」

  兩個孩子沒聽明白裡面的時間關係,只是高興又可以打電話又可以上幼兒園,高興得直拍小手:「好啊,好啊,打電話,上幼兒園!」

  聲音有些大了,顧舜華忙對他們「噓」了聲:「咱們在吃飯,不能影響別的客人就餐。」

  兩個孩子聽這話,忙自己也「噓」了聲,之後左右看,其實客人不多,倒是沒多少人注意到他們,只有一個,正扭臉含笑看他們。

  兩個孩子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低下頭繼續吃飯了。

  顧舜華看他們那反應,想笑,下意識看了一下旁邊的客人。

  看了一眼後,笑容消失。

  這個人的外相,讓她似曾相識。

  她腦中便浮現出書中的一段文字:「相貌清雋,性子恬淡,有著傳統讀書人的溫潤和從容,鼻樑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穿著雪白的襯衫,高高瘦瘦地站在那裡。」

  這是在寫嚴崇禮。

  其實於她來說,嚴崇禮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在腦子中那本書中出現過的一個人,用文字描繪出來的。

  但人的直覺就是這麼神奇,她看到這個人,就知道了,這是嚴崇禮。

  命運是如此奇妙,一切仿佛宿命,她還是碰到這麼個人。

  她想起被自己撕下扉頁扔掉的簽名,她扔到了垃圾桶,以為狠狠地抹去了這些痕跡,但其實她還是會遇到,幼稚的舉動並不能扭轉命運。

  或許是她的神色有些異樣,嚴崇禮顯然看到了,他沖她禮貌地點頭笑了笑,笑得溫潤如水。

  他飯桌上有兩三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估計是和朋友一起在吃飯。

  顧舜華很勉強地回了一個笑,之後繼續低頭照顧孩子吃飯。

  兩個孩子其實食量很一般,槓頭又很管飽,吃的時候為了不浪費食物,顧舜華特意讓他們多吃酸菜白肉,自己也吃,這樣剩下來炸鹿尾兒可以打包帶回去,那個沒什麼湯水帶起來方便。

  吃完後,顧舜華向服務員要了牛皮紙,把炸鹿尾兒都打包了,還有一個槓頭剩下,也放進紙包里,酸菜白肉里只剩下一些酸菜,就不要了。

  她領著孩子出去的時候,恰好那位疑似嚴崇禮和朋友也一起出去,走出砂鍋居的時候,她聽到別人喊他「嚴老師」,當下就再沒疑問了。

  這果然就是嚴崇禮了。

  顧舜華握著多多手的指尖輕顫了一下,不過還是深吸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冷靜地走出砂鍋居。

  但也是巧了,剛走出去沒幾步,那邊恰好有打籃球的,籃球不長眼,就這麼衝著顧舜華這邊過來,眼看就要砸到多多。

  顧舜華嚇到了,頭髮炸起,下意識蹲下來將多多護住。

  旁邊的嚴崇禮卻在這個時候衝過來,伸手去接,那籃球投擲得衝勁不小,他勉強接住,接住的時候,籃球還在因為慣性而在他手中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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