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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來,溫笛和沈棠分開,各自回家。
汽車沿著她開過的路又開回去,她看著窗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覺得累,想躺床上睡個昏天黑地。
手機響了,溫笛嚇一跳,回過神來,從包里摸到手機。嚴賀禹給她打來電話,第一遍她沒接,他緊跟著打來第二遍。
溫笛接通,冷淡道:「什麼事?」
「我沒事,倒是你。」
「我怎麼了?」
「你身體不舒服,不知道給我打電話?還逞能開車,不要命了?」剛才秦醒給他打電話,問他溫笛情況怎麼樣,說下午在路上遇到溫笛,溫笛的車在他前面,由於身體不舒服,一度不能開車。
溫笛沒心思去猜嚴賀禹怎麼知道她當時身體不舒服,她答非所問:「你今晚早點回來,八點之前。」
嚴賀禹看手錶,「我七點半到家。」問她:「怎麼回事?你去沒去醫院?醫生怎麼說?」
「去醫院幹什麼,我的病醫院治不了。」
嚴賀禹聽出她話裡有話,還是故意找茬的語氣,他沒跟她計較,「在哪,我去接你。」
「用不著。」
嚴賀禹現在摸不透她發脾氣的規律,不是生理期也照樣不講理。
他合上文件,緩和氣氛:「你下午幹什麼去了?」
溫笛說:「幹了些沒用的事,跟你的未婚妻田清璐喝了杯咖啡,聊了幾句你的心上人姜昀星,後來天就黑了。」
她周圍、還有電話里,陷入死寂。
溫笛只在劇本里寫過,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其實覺得有點誇張,反正自己沒經歷過。今天,她在跟嚴賀禹的通話里,切切實實體會了一把,什麼叫世界都安靜了。
第十六章 一巴掌
溫笛切斷通話,她不想在電話里聽嚴賀禹解釋。
不過她的擔心實在多餘,嚴賀禹根本沒再打過來。
汽車一路抵達別墅門口。
溫笛讓司機停在路邊,嚴賀禹的別墅有獨立安保,保安見是她的車,像往常那樣將門打開。
她沒下車,身體從車窗探出來,麻煩保安:「幫我喊管家。」
管家看溫笛的車停在門口,以為溫笛還要出去有事,沒多想。
他走到車跟前,詢問:「是不是要備點宵夜?」
「不用。」溫笛道明來意:「我過來拿東西,平板在二樓書房,桌上的幾摞手稿也麻煩您幫我裝起來,您再讓阿姨到主臥把我行李箱拿下來,其他東西我不要,你們該扔就扔。」
管家錯愕,沒反應過來。
溫笛熟悉這個眼神,之前她就頂著這樣的眼神,住進別墅三次,那時候她不理解管家看到她為什麼驚訝。
現在,換成管家不理解。
「我跟他分了。」
管家不清楚怎麼回事,一早嚴賀禹出門,他們還好好的。
溫笛跟嚴賀禹鬧以前也吵過架,鬧過很快和好。在氣頭上什麼事都做得出,回到自己屋說不定冷靜冷靜,氣自然就消了。
他勸道:「你上樓去看看,萬一有什麼要緊東西忘了帶。」
溫笛說:「不方便。他有未婚妻,我再進去算什麼。」她再次提醒道:「我只要箱子,其他東西不要。」
管家欲言又止,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進別墅。
一個手提電腦包,一個十八寸的空箱子,結束了她跟嚴賀禹的三年。
臨走,她把嚴賀禹幾輛車的副鑰匙還給管家。
七點十分,溫笛的車子離開別墅區。
二十分鐘後,嚴賀禹回來。
到家,他沒看到溫笛的車在院子裡,問管家:「她人呢?」
管家道:「回去了。溫小姐連院子也沒進,一直在門口等著把東西拿走。」
嚴賀禹站在沙發旁,從落地窗看外面,停車坪昏暗空蕩。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什麼都沒說。
管家不敢多問。
嚴賀禹彎腰,從茶几上拿水喝,看到茶几上整齊擺放著的車鑰匙。
喝了半杯水,他隨手抄起其中一把鑰匙,徑直去取車,大衣都沒穿。
去溫笛公寓的路,嚴賀禹再熟悉不過,三年來不知道走過多少遍,剛才,他開錯一個路口,只好繞路,後來索性開導航。
他給溫笛發語音:【在家嗎?我十分鐘到。】
溫笛沒回。
嚴賀禹不確定溫笛有沒有把公寓密碼改掉,他準備輸入密碼,手指在數字鍵上略頓,遂又敲門。
「溫笛?」
叩門聲和門鈴交替響,沒人來開門。
嚴賀禹沒有貿然輸密碼,掏出手機給溫笛打電話,連打兩次,沒人接聽。
他輸密碼,輸入最後一個數字,心提了一下。
「叮鈴」一聲,鎖打開。
她沒改掉密碼。
「溫笛?」嚴賀禹在玄關處換鞋,邊喚她。
客廳里的燈亮著,行李箱孤零零立在餐客廳的過道上。
嚴賀禹往裡走,去找她。
臥室那邊傳來腳步聲,緊跟著他看到她人,她趿著拖鞋,身上裹著厚款浴袍,頭髮吹了半干。
溫笛剛才在浴室吹頭髮,沒聽到門鈴,也沒聽到手機振動,家裡的暖氣剛開,她嫌冷,在家居服外面又罩一件浴袍。
穿了厚浴袍還是冷。
她像沒看見嚴賀禹,去廚房倒熱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