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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不知好歹的還欲抵抗,「老子最恨官府的人,就是把老子剁成肉醬餵魚,也不會向外吐露半個字。」

  隨即船艙內一聲慘叫,那人被砍下一隻胳膊,王舒珩面色毫無波瀾,道:「那便如你所願,拖出去。」

  此等果決狠戾的行事手段,就連常年在海上無惡不作的海盜也嚇得抖成篩子。

  王舒珩已經失了耐心,長刀一動距離馮郁松脖頸又近了幾分,「說,姜懷遠的船,誰讓你們搶的?」

  「我我說了,殿下能留我諸多弟兄活口?」

  王舒珩並不承諾什麼,慢條斯理道:「看心情。說了不一定死,但不說——一定死。」

  這種凌遲的折磨讓人崩潰,很快馮郁松顫聲道:「生意一事皆由黑鬍子親信與人交涉,我是外人他防我都來不及,平時只管派活。那日我們按照計劃埋伏在附近島嶼,等姜姓的船隻一出現就集體出動。」

  說到這裡,他看王舒珩神色可怕,頓了頓才繼續道:「我們把人綁了扔在荒島上,洗劫完貨船欲殺人滅口時,發現人不見了。」

  王舒珩蹙眉,「此言當真?」

  不等馮郁鬆開口,馬上有人接話,不住道:「是真的是真的,因為黑鬍子說這趟是大買賣,務必滅口永絕後患。我們當時在荒島上搜尋了三日,但確實沒見人影,只得猜測或許被猛禽野獸叼走了。」

  這種猜測王舒珩是不信的。就算被猛禽叼走,難不成荒島上連一件衣服都沒留下?他心頭湧上一個強烈的念頭,或許姜懷遠沒死?

  盤問完王舒珩才走出船艙,他派人前往馮郁鬆口中的荒島細細查看,又叫人綁好十九個海盜,打算一上岸就押至府衙。

  在外環境艱苦,王舒珩已有兩日不曾沐浴,況且一路暴雨,這會他已渾身濕透,臉頰不住往下滴水。風雨中飄搖了大半日,他們終於在傍晚回到白沙鎮。

  許是下雨的緣故,今日港口寂靜冷清,連零星的人影都看不見。除了府衙和幾位等待接應的從事,王舒珩沒讓屬下把回白沙鎮的消息透露出去,一來怕麻煩,二來覺得沒必要。

  不多時船隻靠岸,一夥海盜被五花大綁地送上囚車。王舒珩正欲與幾位同僚寒暄幾句拜別,忽然發現不遠處一隻熟悉的身影。

  明明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灰色衣裳,但王舒珩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手撐青色油紙傘,薄面纖腰,於雨中亭亭而立。不知她在那裡等了多久,衣擺肯定已經濕透了。

  王舒珩頓住,他萬萬沒想到姜鶯會來。與幾位同僚才說了兩句話,便匆匆朝姜鶯走去。他沒有撐傘,只披了件雨氅。雨水飛濺,眼前好像掛了道白茫茫的霧簾。

  「姜鶯——」隔著雨幕,他喚道。

  遠遠的,看見夫君姜鶯就笑開了,唇邊淺淺的梨渦怎麼也藏不住。她一早聽福泉說殿下今日歸來,用過午膳便一直等在港口。

  翹首以盼,她似乎要將自己鑄成一塊望夫石。王舒珩才剛下船時將鶯就瞧見了,她本想跑上前的,不過福泉說殿下在忙最好不要搗亂,姜鶯只得忍了又忍。

  明明分開不過五日,她卻覺得恍若熬了半年。甫一靠近,姜鶯便把油紙傘撐到了王舒珩頭頂。她什麼都不管不顧,身子撲進對方懷裡。

  「夫君——」

  王舒珩隔空將人抱至一處亭中避雨,他渾身濕透周遭生寒,就連抱著姜鶯的手都是冰的。等進了亭子將人安置在一角,他臉上躺著水,不客氣道:「這麼大的雨不好好呆在驛館,你跑出來做甚?」

  少女回答得理直氣壯,「我來接夫君回家。」她放下油紙傘,雙手仍舊緊緊抱著王舒珩。許是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冷意,姜鶯拿袖子替王舒珩抹掉臉上的水,問:「夫君冷不冷?」

  說罷握住王舒珩冰涼的手呵氣,「我幫夫君暖暖。」

  王舒珩渾身是水,若非手被姜鶯握住一暖,根本沒察覺到冷。他一哂,解下雨氅披在姜鶯身上,不冷不熱道:「回去了。」

  不多時,兩人背影漸漸消失在雨幕中。此番大捷歸來眾人高興,原本欲叫上王舒珩同去飲酒,卻見他與小廝同撐一把傘離去。這種高興的時候,有人忍不住打聽說:

  「那個玉面小廝和殿下的關係我怎麼瞧著有點奇怪,你們在島上,殿下平時也這麼平易近人嗎?」

  馬上有親身經歷者搖頭。沅陽王親赴炎陵島,自是以身作則,與眾人同吃同住。炎陵島上條件不及白沙鎮,風餐露宿有時在山洞中將就一夜也是有的。此等環境中,眾人雖與沅陽王朝夕相處,但一點也不親近,更遑論同撐一把傘這種事。

  「我方才好像看見那白玉小廝拉袖子替殿下抹臉,不是他該不會是沅陽王的結拜義弟吧?」

  因為有雨氅,回至驛館姜鶯身上依舊乾爽,反觀王舒珩就不大好了。分別多日,她一直懸心,回屋站定這才看清王舒珩一身狼狽。他依舊身著出發那日的玄色衣袍,此刻因為雨水緊緊帖服,襯的他肩寬胸闊,挺拔頎長。

  姜鶯解下雨氅,拿起一塊布巾走到王舒珩跟前,「夫君先擦一擦。」離得近了,乾脆上手親自幫忙整理。

  粗略收拾了下,王舒珩解開盤扣要去沐浴。他脫衣裳的時候,姜鶯就站在不遠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即便行事再怎麼不拘小節,王舒珩還是察覺到一絲尷尬。他清了清嗓子,道:「我要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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