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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琳琅雖然也沒有理財天賦,但她無法容忍這种放養。何況酒樓的帳本已經發現問題,其他的鋪子就更需要查一查:「這些鋪子的帳本不說每個月送上來,至少季度送上來一次。」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她。原主身邊伺候的下人,全都是安琳琅會說話以後撥過來的安家人。林家的僕從自打林氏去了以後就大部分離府了。少數幾個留下來,卻也只是守著林氏的院子,沒有到安琳琅身邊來照顧。

  心裡琢磨著將所有鋪子的帳簿都查清楚,安琳琅預備抽個時間出去走一趟。酒樓算是嫁妝鋪子裡收益最好的一間,生意卻也只是做成這樣,她不允許。

  花了五天時間將酒樓近三年的帳本看完,她氣得一晚上沒睡好。

  次日一大早,安琳琅就帶著幾個護衛去了酒樓。

  林氏留下的這間酒樓名喚溢香樓,在京城中心商業這條街上算是比較上等的。她到達溢香樓門前,沒有著急進去。而是讓僕從先進去看了裡面的生意狀況。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有不少老顧客時常回來光顧。在確定生意不算太差以後,她又命人旁敲側擊了酒樓一桌席面的價格。

  這條街上的席面價位在一百二十兩至一百八十兩之間,最頂級的玉香樓席面能高達二百四十兩。但這只是特例。溢香樓一桌席面至少值一百二十兩。

  按照溢香樓如今的生意狀況,是不肯能一年訂不到十桌席面。而散客就不必說,日常來用膳的人也不少,二三十兩的消費不成問題。即便是扣除採購和廚子夥計的工錢,一年的出息也不可能只有幾百兩。安琳琅掀開車窗簾子打量著溢香樓的門牌,笑了一聲,帶著兩個丫鬟下了馬車。

  一進門,就有一個穿著跑堂衣裳的少年笑眯眯的迎上來:「客官裡面請。」

  安琳琅戴著帷帽,點點頭就隨他進了酒樓。

  酒樓的擺設比西風食肆那就奢華的多,大堂里有三四個跑堂在四處伺候。櫃檯那邊一個人坐著,正啪嗒啪嗒地撥算盤。安琳琅身邊的僕從剛走過去,準備要一間廂房。就看到一個打扮的十分體面的少年打著門帘從後院出來。他臉上掛著怒容,一副要爆發的樣子。

  一個勾著脖子的少年跟在他身後急匆匆地勸:「少爺少爺!您消消氣兒,莫跟曾帳房置氣!」

  「誰要跟個下人置氣!」那少爺兩道眉毛都要飛起來,「他好大的臉!我爹呢?叫我爹過來開了他!一個帳房厲害個什麼勁兒?本少爺要拿銀子輪得到他說話嘛!」

  「別別別!掌柜的今兒出去進貨了,不在酒樓里。」

  「那我娘呢?」少年沒想到他爹不在,怪不得這帳房敢這麼恨。他想來想去一口氣咽不下去。

  「太太也不在,太太約了人打牌,怕是已經打上了。」

  「晦氣!」那少年氣得臉都紅了。他跺了跺腳,氣沖沖地衝出去了。

  安琳琅的眉頭皺了起來,冷眼看著少年的背影在大門口消失。扭頭問向櫃檯前撥算盤的男人。身邊的僕從立即意會,上前問:「掌柜的不在麼?」

  那撥算盤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有搭話。反而問:「客官訂包廂?」

  僕從沒繼續,點點頭:「二樓一間上房。」

  那人於是麻溜地記了帳,然後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個牌子遞過來。

  安家僕從接過,這人趕緊招了招手,一個跑堂跑過來。帳房見安琳琅衣著光鮮,身邊四五個僕從伺候。忙囑咐跑堂這是貴客,帶安琳琅等人上樓小心伺候。安琳琅身邊的僕從此時狀似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剛才那個少年是溢香樓東家的公子?」

  「溢香樓的東家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帳房立即搖了搖頭,「那個是掌柜家的獨生子。這些年酒樓是掌柜的一手在管,其實也跟東家也差不離了。」

  安琳琅眼睛眯起來。她立在人群中央,身邊人立即追問:「不知掌柜的如今人在哪兒進貨呢?」

  那帳房本打算低頭繼續,聽到這話倒是奇怪地看向安琳琅一新仁。意識到這是中間這位是個貴族姑娘家又趕緊扭過頭:「不知貴客打聽掌柜的可是有事要與掌柜的談?」

  「自然是,」僕從袖子裡拿出一枚印鑑放到了櫃檯上:「不如先生跑一趟。」

  那帳房一看印鑑,臉色瞬間一變。當下話都不敢說,驚恐地看著站在人群中央的姑娘。冷汗很快冒出來,他顧不上擦就快步繞過櫃檯:「東,東家?」

  「太太在哪裡打牌呢?」安琳琅的聲音從帷帽後面傳出來,清清冷冷的,「不如也一併請來。」

  帳房臉色煞白,當下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請。」

  ……

  且不說安琳琅人到了酒樓,安家這邊給安侍郎續弦之事,安老太太正拉著方婆子聊得是眉飛色舞。還別說,這還真讓安琳琅給說到了。

  兩人在這件事上很有共同話題,性子也都是寬厚之人,眼光都差不多。

  想著安琳琅特意提過秦婉,方婆子還親自出去打聽了消息。

  關於這個姑娘,年紀比玉哥兒小兩歲,但人確實是厲害。聽說父母雙亡以後,伯父伯母一直藉口她未曾議親,想挪用二房的家財。但這姑娘靠一己之力,硬生生叫厲害的伯母沒占到一點便宜。如今人名義上還養在侯府,其實早就跑出來一個人住。

  跟琳琅一個性子,要強又厲害得緊。聽說女扮男裝在外頭做買賣,做的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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