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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銜九搖頭:「我對這玩意過敏。」
孟黎「哦呦」了一聲:「真的假的?」她皺起臉,「我說前天做那個啤酒魚你怎麼一口沒吃呢。」
李銜九不在意:「您不用為我忌口。」
孟黎說:「那可不成,過敏可不是小事。」
姜之栩附和:「對。」
李銜九夾菜的手頓了頓,看她一眼,笑笑:「行行行,吃飯吧。」
一頓飯吃的很香。
李銜九最先吃完進屋。
孟黎第二個吃完,之後到廚房去煮菱角和荸薺,說是讓姜之栩和李銜九下午帶去學校吃。
孟黎前腳剛進廚房,姜學謙就側身往姜之栩那偏了偏,壓低了聲音,問:「你倆剛才在陽台幹嘛呢?」
姜之栩喝湯的手頓了頓。
「什麼也沒幹啊。」
姜學謙皺了皺眉,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直說:「實話實說,你倆看外表挺配的。」
姜之栩慌了一秒,隨即捕捉到姜學謙探究的神情,一笑:「你想多了。」
姜學謙又盯著姜之栩看了幾秒,才坐直,說:「閨女,色令智昏吶。」
姜之栩呼吸滯了滯:「爸,你成天亂想什麼呢。」
「反正高三,儘量別談戀愛,要是成了還好說,萬一分了,多影響學習。我看那孩子招桃花,不知道專不專心,你和他之間的距離要把握好,不然……」
話沒說完,李銜九忽然走了過來。
姜學謙和姜之栩都是一愣,像說人壞話被抓現行似的,大氣也不敢出,眼睜睜見他進了浴室,他們才敢正常喘氣。
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姜之栩心煩意亂:「爸,別亂想了,我心裡有數。」
姜學謙聽她這麼說就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之後,姜之栩去房間午休。
大概是因為剛體側完,她總覺得水沒喝夠,睡了沒一會兒感覺口乾舌燥,就起床去喝水。
拿著杯子推開門,四道目光齊齊向她射了過來——姜學謙和李銜九坐在客廳沙發上,好像正在交談。
姜學謙見她出來,尷尬笑笑:「行了小九,你不是說要午休嗎,去吧。」
李銜九沒說什麼,站起來進了屋。
再也沒看她一眼。
李銜九進了屋,姜之栩才走過去,攔住了也要回屋的姜學謙,問:「爸,你是不是給他說什麼了?」
姜學謙反問:「我能說什麼?」
姜之栩被他一噎,頓了頓才說:「總之你別自作主張,省得我尷尬。」
姜學謙不耐煩:「知道。」
姜之栩偏頭又看了眼那扇緊閉的門。
明明離得不遠,卻又覺得不近,可能就是因為有那扇門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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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銜九後來幾天還是沒和姜之栩一起上下學。
姜之栩發現他這個人挺神出鬼沒的。
那天她去飲水機接水,排隊的時候,聽住校的女生說,李銜九居然早晨六點不到就在班裡背書了。可是晚自習呢,又要偷溜出去到別的班裡廝混。
他這種想學就學,不想學就徹底放開自我的學習模式,在班裡引起過小小的質疑聲。
因為李銜九是新入班的這批人里考得最好的,剛開始老師們都特別喜歡提問他,偏偏他每次都對答如流,甚至還能用多種方法解題。
於是不過兩三天,質疑聲變成了危機感。
姜之栩的成績,和李銜九有差距,本來不該拿他做對標,可她無疑是班裡危機感最重的一個。
她心思敏感,一想到今後每次考試父母都會拿他們比較,就覺得挺慌的。
畢竟,她從小到大都是贏得那個,以前覺得被比較沒什麼,是因為沒有輸過,可現在不一樣了。
體測之後的第二天,姜之栩就感冒了。
或許就是因為她那點危機感作祟,她怕上課犯困,不肯吃藥,晚上又學到12點才肯睡覺,結果拖了幾天,成了重感冒。
周五晚上下了一場雨,她沒有帶雨衣,淋著回了家,情況更嚴重了一點,才把家裡最後兩顆感冒藥吞了。
周六早晨起床都覺得無力,可她好強,還是堅持著去學校上自習。
她捱到第 二節課的時候,就撐不住了,對裴宣儒說:「我睡會,你幫我看著點老師。」
裴宣儒問她沒事吧,她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沖他擺了擺,示意她沒事。
裴宣儒覺得她不對勁,下課之後,去找了根體溫計過來,一測,39度。
姜之栩也被這數字嚇得傻了。
趕緊請了假,收拾東西回家。
她是在走到車棚的時候,看見李銜九的。
其實她有點近視,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三中的車棚建在地下負一層,上面是露天桌球館,當時李銜九就和一幫男女坐在其中一個台子上抽菸。
她走過來的時候,李銜九正咬著煙,在手機上給王信回消息。
他打字的時候,高航拿打火機給滿嬌,使了個眼色。
滿嬌會意,不免春心蕩漾,顫著手摁開火,靠近他,火影從她的眉眼飄到他的下巴上,他這才抬頭,她很快把火湊上去,頓時煙霧瀰漫。
他明顯頓了下,卻沒有說什麼,只把煙拿掉夾在手指上懶懶垂下手臂,又仰了仰頭去呼煙圈,喉結和下頜線特性感,一根煙抽的欲氣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