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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杳娘聽得微微一怔,想起長安瘋傳的流言,低聲道:「聽說,秦國夫人便是明德皇后的轉世身?」

  趙融也不知道喬大錘是怎麼更新換代的,哼哧了會兒,擺擺手道:「總之是一個人,你好生應對便是,無需諂媚,也別驕矜,從前怎麼說話,現下還怎麼說話……」

  趙杳娘心裡有了底,笑道:「是,女兒記下了。」

  「既出了孝期,婚事想來也快了,」趙夫人拉著女兒的手,長吁短嘆道:「只是一眨眼功夫,怎麼就要出嫁了呢,在阿娘心裡,你好像還是個小丫頭呢。」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

  趙杳娘反倒笑了,溫聲勸慰母親:「女兒長大了,難道不是好事?阿娘只記得我要出嫁,怎麼不想想哥哥得子,家中添丁?有來有往罷了。」

  趙家出了皇太子妃,這會兒自然緊盯著皇太子妃可能會遇到的情況說,而別家命婦,卻知道秦王與晉王到了年紀,都該準備著選妃了,自然也再三囑咐家中適齡女郎,屆時如何表現,好討秦國夫人歡心。

  喬毓卻沒想那麼多,照舊跟情郎纏綿一通,被抱著擦洗之後,就相擁著睡了,第二天清早,便從床上爬起來,叫宮人幫著梳妝。

  「李泓,你說我是不是該妝扮的端莊點?」

  她問皇帝:「相看兒媳婦,我穿的花里胡哨的,像什麼樣子。」

  「如你平常那般就很好,十六七歲的年紀,妝扮老了做什麼?難道你以後出門,也要妝扮成三十五歲的樣子?」

  皇帝扶著她肩,便見菱花鏡中人明艷奪目,眉眼鋒銳,莞爾道:「你是阿琰的母親,是我的妻子,何須遷就別人,若連敬重婆母都不知道,這樣的兒媳婦要了也沒意思。」

  這小嘴兒甜的,真跟抹了蜜一樣。

  喬毓笑著湊過去嘗了一口,假做不滿,道:「怎麼不甜啊。」

  皇帝便摟著她,又是一口親了過去:「現在甜不甜?」

  「去,仔細弄亂我頭髮,」喬毓把他扒拉開,又笑著向立夏道:「如平時那般妝扮,略微再華麗幾分即可。」

  過了一個年,喬毓的身份基本上也無人不知了,她也不含蓄,到了地方,便大喇喇的往上首去落座,底下命婦們見昭和公主笑嘻嘻的坐在她身邊,白露、立夏等幾個明德皇后用慣了的女官侍立在側,便知道傳言非虛,言行間更見恭謹謙和。

  既是廣邀命婦,喬家人自然也會來,喬毓先請了常山王妃和兩位嫂嫂來說話,又叫人將孔蘊叫到身邊來,以示親近。

  說起來,孔蘊的年紀倒與秦王相當,品性也頗出眾,喬老夫人曾悄悄問過,要不要將這兩人撮合成一對兒。

  喬毓也有所意動,私下裡問了孔蘊一句,卻被她婉拒了。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暫時並不想考慮兒女私情,」她歉然施禮,道:「秦國夫人恕罪。」

  喬毓心下實在惋惜,卻也不會強求,笑著寬慰她幾句,就此作罷。

  先後跟親朋好友敘過話之後,喬毓似乎想起正經事來了,微微抬聲,笑道:「皇太子妃何在?近前來叫我看看。」

  趙杳娘恭謹應聲,起身到了席前,屈膝見禮,垂首道:「秦國夫人安。婚儀未行,不敢當皇太子妃之稱。」

  喬毓輕輕頷首,又道:「抬起頭來。」

  趙杳娘聞聲抬頭,露出一張嫻靜秀美的面龐來,兩頰微豐,杏眼溫柔,氣度沉靜端莊。

  喬毓沒先叫她來,也是想看看她是否耐得住性子,現下見她不急不躁,溫和從容,心下便添了三分喜歡,笑著問道:「在家可念書嗎?」

  趙杳娘溫聲道:「跟父親習字,略微念過幾本。」

  喬毓道:「都有哪些呢?」

  趙杳娘道:「四書五經都是看過的,先賢們的著作也略有涉獵……」

  喬毓又問了幾句,趙杳娘答之有據,她笑意愈深,贊道:「你父母開明,你也聰慧,這是好事,真心疼女兒的父母,不是嬌慣她,也不是任取任求,而是叫她讀書知禮,充盈自身,既能得丈夫敬重,又能教導兒女。」

  「皇太子膝下空虛,將來有了兒息,忙於政務之餘,怕也不像你一樣有那麼多時間顧看,這時候,母親的言傳身教便十分要緊了。」

  「來日必要好生教導皇孫,」她叫白露將早先備下的那幾卷古書賜給趙杳娘,勉勵道:「今日我將這席話說給你,你來日也要將這席話說給皇孫妃,慎之,勉之!」

  趙杳娘被這一席話觸動,不禁動容,忙跪地謝恩:「是,臣女謹記在心,永不敢忘。」

  喬毓順勢道:「也願天下女郎都如你這般聰慧知禮,通曉道義……」

  其餘人還沒反應過來,孔蘊便聞弦音而知雅意,跪地請道:「現下地方廣建學府,收納幼童,中央又擴建太學,廣收門徒,夫人何不在長安開設女學,也叫女郎們有求學之地?」

  「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兒,」喬毓假惺惺的說了一句,不等別人吭聲,便道:「我有兩個設想——不妨就開設兩座女學,一座針對高門勛貴女子,聘請名師教導她們讀書知禮,中饋帳務,乃至於來日出嫁之後的往來儀禮;另一座則是針對平民女子,叫她們學些針線、製造的手藝,以此謀生;再從中開設一門醫學,用以栽培醫女,專攻婦人疾病,乃至於接生備孕,免得女眷們諱疾忌醫,生生誤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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