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9章 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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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引起寧紹璟注意,陸芷嫣插口委屈說道:「王爺,請問王妃何時才會起床?婢妾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

  幾乎就明著說慕娉婷善妒、不容王爺姬妾了。

  寧紹璟面色微冷,語氣淡淡:「怎麼,等等王妃委屈你了?」

  陸芷嫣呼吸一滯,咬了咬唇,勉強回話:「婢妾不敢。」

  「是不敢還是沒有?」寧紹璟淡聲詢問。

  陸芷嫣咬咬牙,屈辱回答:「婢妾沒有覺得委屈。」

  寧紹璟揮揮手,讓兩人回去:「王妃昨晚身體不適,很晚才睡,敬茶的事情,等王妃醒了再說。」

  杜雪清垂首行禮:「婢妾願等王妃醒來,伺候王妃洗漱。」

  她神色間微有掙扎,卻還是說完了。

  不敬茶,等於不得主母承認,她便連親王夫人都不是,無名無份不清不白。

  寧紹璟看了一眼杜雪清。

  是個聰明人。

  陸芷嫣暗自咬牙,也只能行禮說道:「婢妾也願伺候王妃洗漱。」

  寧紹璟淡淡看她們一眼:「退下。」

  杜雪清和陸芷嫣只能離開。

  臨走前,陸芷嫣忍著氣怒,大膽抬頭,眉目含情看向寧紹璟。

  寧紹璟的目光正落在杜雪清身上,目中含著讚賞。

  陸芷嫣嫉妒心起,目光狠狠在杜雪清身上剜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了。

  寧紹璟進了內室,慕娉婷還在睡。

  她臉色有些蒼白,額頭還有虛汗,寧紹璟輕輕為她擦去汗珠,才起身出了內室。

  他讓人叫來田景義。

  「王妃上次小腹受傷後,小日子便錯亂了時間,如今腹痛難忍。可有辦法醫治?」

  田景義搖頭:「小腹受傷,癸水錯亂,乃是正常現象,過幾個月應該便會無礙。」

  寧紹璟皺眉。

  他總不愛看她病怏怏的樣子。

  站了一會兒,寧紹璟去淨室洗了把臉,去了鞠園。

  他忙得連睡覺都成了奢侈。

  慕娉婷一直睡到巳時中才醒來。

  「王妃,剛剛杜夫人陸夫人來給您請安敬茶了。」采香一邊伺候慕娉婷起床,一邊低聲回稟。

  陸芷嫣和杜雪清的表現都被她描述出來。

  慕娉婷扯了扯唇角:「她們倒是勤快。」

  茴香心中不高興:「哪裡是勤快,分明就是意圖不軌,那陸夫人的眼睛都要黏在王爺身上了。」

  「王爺真的對杜夫人青眼有加?」慕娉婷出聲問道。

  她面含微笑。聲量適中,采香茴香看不清她心中喜怒,只能恭敬說道:「青眼有加算不上,但是卻說了兩句話,還誇了杜大人和杜夫人禮儀好。」

  「奴婢覺得,那杜夫人,不是好想與的。」咬人的狗不叫,咋咋呼呼的陸芷嫣反而不太可怕。

  寧紹璟打算做什麼?讓兩個人先鬥起來麼?

  為了這個竟然犧牲色相,真不容易。

  她「嗯」了一聲:「洗漱吧。」

  這就完了?茴香著急,想問慕娉婷想法。采香拉住了她。

  「去吧,請兩位夫人過來敬茶。」慕娉婷琢磨一下,吩咐說道。

  奉茶沒有出什麼么蛾子,杜雪清是一貫的規規矩矩;陸芷嫣是被嬤嬤壓著,不許她出錯。

  慕娉婷秉持眼不見為淨的原則,把兩人打發出去之後,告訴兩人:「請安之類的,便免了,若是有事,我會通知你們過來的。」

  杜雪清面色平靜,陸芷嫣心中竊喜,離了怡和殿,陸芷嫣使了個眼色,讓自己身邊嬤嬤朝著杜雪清撞去。

  燕國公府靠軍功起家,身邊這個嬤嬤看著不壯,力道卻大的很。

  杜雪清已經從影子看到了陸芷嫣嬤嬤的行為。

  她頓了頓,不但沒有避讓,反而刻意走得慢了一些。

  聽說肅王爺冷心冷情。

  杜雪清不認為自己漂亮到可以讓肅王爺一見鍾情、對她另眼相看的地步。

  如果,她有肅王妃那樣明艷絕倫的容貌,她說不定還會有些妄想。

  可現在。杜雪清只覺得,肅王爺是打算讓自己吸引陸芷嫣的嫉妒,好讓王妃清靜。

  她想著那個英偉的男子,明明他也是自己的夫君,卻把她當棋子。

  杜雪清心中不願。

  陸芷嫣的嬤嬤撞在了杜雪清身上,杜雪清順著她的力道朝外倒去。

  她倒在了自己丫鬟身上,痛得驚呼出聲。

  身邊丫鬟忙亂了起來。

  「杜夫人,可真是對不起,我身邊這嬤嬤走的快了一些,沒看到杜夫人就在前面。」陸芷嫣得意看著杜雪清一瘸一瘸的樣子,沒什麼誠意的出言道歉。

  杜雪清神色微冷,不悅看著陸芷嫣。

  她身邊丫頭採蓮看一眼杜雪清,見她微微點頭,便笑盈盈說道:「如此刁奴,陸家也能容得,果真是仁善之家。」

  沒規矩。

  「我陸家主子心慈,這是京城人都知道的事情。」陸芷嫣得意回了一句。

  陸芷嫣身邊丫頭也得意昂頭看著杜雪清一行人。

  杜雪清抽了抽嘴角,連話都聽不懂,她對陸芷嫣點點頭,告辭離開。

  等杜雪清一走,陸芷嫣身邊撞人的嬤嬤才心底嘆口氣,對陸芷嫣說道:「夫人,杜夫人的丫頭不是在誇讚咱們,是在說咱們沒規矩呢。」

  陸芷嫣氣急敗壞:「賤婢,下次別撞倒本夫人手中。」

  這小衝突很快讓人回報給了慕娉婷,慕娉婷眨了眨眼,揮揮手讓府醫去給杜雪清看腳。

  寧紹璟則直接去了靜塵院。

  「王爺。」寧紹璟出現,採菊驚喜不已,急忙上前行禮。

  她剛看到採蓮扶著受傷的夫人回來,便想著王爺能來看夫人就好了。

  沒想到王爺真的來了。

  她急忙恭敬帶著寧紹璟進屋。

  杜雪清剛剛就聽到了採菊的行禮聲音。

  此時扶著採蓮的手,站在了地上,垂了眉眼行禮:「婢妾給王爺請安。」

  寧紹璟安靜坐下,也不叫她免禮,只上下打量她。

  杜雪清心中喜悅,逐漸轉化為不安。

  她決定受傷時候,一是不甘心不甘願成為慕娉婷擋箭牌;二是為了示弱,避開陸芷嫣的糾.纏;三是想讓寧紹璟注意到她。

  似乎三個目的都達到了,可杜雪清卻心驚膽顫。

  抿唇,她慢慢跪下了地上。

  採蓮不知所措,也跟著跪下。

  寧紹璟輕輕敲著桌子:「怎麼。你很不甘心?」

  杜雪清咬著唇,沒說話。

  「既然你喜歡清靜,本王成全你。」寧紹璟懶得多做糾.纏,大步走出靜塵院內室。

  杜雪清面上血色立時褪盡。

  她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她不顧腳上疼痛,飛快追了出去,撲倒在寧紹璟腳下:「王爺,婢妾知錯了,求王爺原諒婢妾這一次。」

  原來,她的夫君。是這般冷漠的一個人。

  可卻能為了他的王妃,放下身段誤導陸芷嫣。

  她心中疼痛,但不敢表現出分毫,只戰戰兢兢求饒。

  寧紹璟實在不耐煩處理這些事情,卻也怕她們不識相,惹得慕娉婷勞神,微一沉吟,決定再給杜雪清一個機會。

  「莫讓別人去煩王妃,能不能做到?」他冷聲詢問。

  杜雪清急忙保證:「王爺放心,婢妾一定會讓陸夫人。沒時間去想其他的。」

  她覺得悲涼,肅王對王妃情深意重,可對她們這些姬妾,又何其涼薄。

  寧紹璟甩手離開,回到鞠園,便命人賞賜了杜雪清一些名貴藥材,又讓蕭姑姑派人去把陸芷嫣身邊那個撞人的嬤嬤打了十大板,告誡陸芷嫣若下次再故意和杜雪清過不去,她自己也要受罰。

  陸芷嫣又驚又怒。

  「夫人,聽說,那杜夫人可不要臉了,跪在院子裡求王爺,說不得王爺本來沒打算責罰夫人,就被她挑撥了,誤會了夫人。」一個二等丫鬟秋玲,殷勤跟陸芷嫣這麼說,陸芷嫣深以為然。

  「肯定是杜雪清那賤人搗鬼。」陸芷嫣罵了一句。

  「該死的,慕氏已經夠礙眼了,還送來一個杜氏,真是惹人厭煩。」

  秋玲嚇壞了:「夫人。可不能說王妃壞話。」

  陸芷嫣不以為意:「不過就是一個不能下蛋的母雞,有什麼不能說的,再說,我又沒有瞎說。」

  這句話是從下人們口中聽來的,陸芷嫣覺得這時候用來罵慕氏,特別的有感覺。

  秋玲露出一個要哭一樣的笑容。

  怎麼辦,這麼去匯報允文大人,王爺會不會連她一起懲罰?

  但卻也沒辦法,尋了個機會,秋玲戰戰兢兢站到了允文的面前。把陸芷嫣的行為舉止全都說了一遍。

  寧紹璟就站在允文的身後,把話也聽全了。

  他冷厲「哼」了一聲,身上氣息冰寒。

  秋玲要嚇哭了。

  允文也暗罵陸芷嫣自己作死還連累別人。

  寧紹璟轉身進了書房。

  允文和秋玲都如蒙大赦。

  「辛苦你了。」允文真想拍拍秋玲的肩膀安慰她,跟著這麼個蠢貨,以後麻煩了。

  書房,寧紹璟面色冷峻,心中的火焰卻是能焚江煮海。

  寶兒受傷,是他無能,別人嘲笑寶兒,便是在譏笑他。

  寧紹璟叫來田景義,漫聲吩咐:「絕嗣的藥,給陸氏送一份過去。」

  田景義心中一驚,「王爺?」

  寧紹璟卻吩咐人叫允武進來,田景義只能悄然退下。

  寧紹璟低聲吩咐允武幾句。

  允武面色不變,垂首應是。

  當晚,寧紹璟留宿碧螺軒。

  第二日晨起,陸芷嫣身上酸疼,卻神采飛揚,得意不已。

  她故意到了靜塵院門口。

  卻看到正有王府七八個下人端著錦盒,在靜塵院中排成一排。

  看樣子,是寧紹璟對杜雪清的賞賜。

  陸芷嫣的得意,一下子就剩下了三分。

  對杜雪清的嫉妒,卻變成了七分。

  「王妃,王爺怎麼……」茴香有些著急,但是想到王妃現在不能生,她就也泄氣了。

  總不能真讓王爺絕嗣。

  慕娉婷心底卻滋味難言,從寧紹璟身上的情形,她可以猜到,寧紹璟並未碰陸芷嫣。

  這是女人的直覺。

  這是她對燕國公的攻訐起了作用。

  所以寧紹璟選擇了杜雪清,畢竟杜雪清要比陸芷嫣聰明。而且殿中監,清且貴,權勢卻兵部煊赫。

  她冷眼看她們你來我往。

  自己只準備著嘉穆皇后祭奠的事情。

  她的沉默,讓寧紹璟有些難捱。

  之前寶兒醋意很大,現在這樣一聲不吭,到底是什麼意思。

  啟程去慈恩寺前的一個晚上,他忍不住試探。

  慕娉婷本是仰躺在床,聽到寧紹璟疑問,她乾脆轉為側躺:「王爺難道真的和陸芷嫣那什麼了?」

  寧紹璟意外看她一眼,卻又覺得她猜到是在意料之中。

  沉默片刻。寧紹璟眉眼中蘊含了淺淺笑意:「本王的寶兒這般的聰明,本王都不知道怎麼疼你才好了。」

  慕娉婷眼波流轉,笑意盈盈。

  即便現在十分忙碌,寧紹璟還是堅持中元節上慈恩寺為嘉穆皇后做法事。

  上山安頓好之後,寧紹璟讓慕娉婷去摘桃子,他去見了圓真大師。

  「大師說寶兒是有大福緣之人,為何她卻總是三災四難,此次還重重傷了身體,以後再無子女緣分。」寧紹璟與圓真大師對坐半晌,低聲詢問。

  圓真大師合什行禮:「阿彌陀佛,逆天改命、謀奪福祉,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寧紹璟心一驚,目光如劍看向圓真大師。

  圓真大師卻低眉斂目,神色慈和:「施主原先本無九五命格,如今卻真龍繞身,想飛龍在天,指日可待。」

  寧紹璟心神微微恍惚。

  所以是他強求,寶兒才會總是三災四難?

  「施主,你是真龍,慕施主是真鳳。你們是一體的,即便暫時有分歧,可卻心卻會向著對方,為對方考慮。」圓真大師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只不過,如今你二人龍鳳之體尚未完全,緊靠一起,會搶奪天地間福緣,對你兩人雙方都無益,最好還是分開。」

  「但是。你二人又得活在有對方氣息的地方,才能龍鳳呈祥。」

  寧紹璟快要被圓真大師繞暈了。

  他還記得自己來的最重要目的:「那寶兒她,可還能再有子嗣?」

  那天厲聲呵斥慕娉婷,讓她不許胡鬧,其實他心中何嘗沒有期盼。

  「一切都會有的。」圓真大師說完這具,闔目念經,不再說話。

  寧紹璟用力握緊拳頭,一切,都會有的。

  他面有驚喜之色,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了方丈室。

  「師兄,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怎麼說慕施主是為了寧施主,才災厄不斷的呢。」一直坐在圓真大師身後的一個和尚等寧紹璟走了,立即開口。

  「阿彌陀佛,老衲有這麼說麼?」圓真大師反問。

  那個和尚想著圓真大師之前的話,憋紅了臉:「師兄你明明就是在誤導寧施主。」

  「老衲之言,句句屬實,寧施主如何想,就不是老衲能控制的了。」圓真大師神色端正:「連佛祖都管不了凡人的心,老衲怎能比得過佛祖。」

  「可是……」和尚覺得圓真大師是在狡辯。

  圓真大師閉目誦經。

  他只是沒說。逆天改命的人不止寧紹璟一個,還有慕娉婷自己,她要改變命運,等於鳳凰涅槃。

  有些災厄,不是正常麼。

  至於之後慕施主需要寧施主護持的事情……寧施主覺得虧欠慕施主越多,之後才會對慕施主越好。

  畢竟,他親手雕刻的佛像,說是庇佑慕施主,其實,也在慢慢被她身上的功德浸染。反哺他慈恩寺。

  他自然要為慕施主多謀劃幾分,這就是佛家的因果。

  人生在世,哪裡都逃不了這些。

  「王爺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高興?」慕娉婷引著人回來,洗了桃子端上,正要吃,寧紹璟就回來了。

  他自內而外散發著「我高興」三個字。

  慕娉婷笑著詢問。

  寧紹璟揮退了眾人,把事情告訴了她:「圓真大師說,我們還是可以有孩子的。」

  他握住了慕娉婷的手,聲音暗啞:「寶兒,本王很高興。」

  老和尚多事!慕娉婷咬牙。這下先要勸服寧紹璟暫且放她離開,又難了不知道多少。

  她裝出歡喜的樣子:「真的麼?臣妾,也很高興。」

  眼中有晶瑩閃爍,慕娉婷似乎喜極而泣。

  寧紹璟嘴唇動了動,把她抱進懷裡。

  隔一會兒,他又想起了圓真大師的話,眉頭輕輕皺起。

  要兩人分開,還要活在有對方氣息的地方。

  他倒是好說,怡和殿就是寶兒居所,自然有她的氣息。

  那寶兒得去哪兒?

  「王爺在想什麼?」慕娉婷詢問。

  寧紹璟想了想。把圓真大師的話原原本本說了。

  慕娉婷本能的為自己留後路:「王爺不必自責,能成就王爺,臣妾便是再受一些苦,也是願意的。」

  寧紹璟握緊她的手。

  慕娉婷琢磨了一會兒,轉頭對寧紹璟說道:「王爺,臣妾去雲州如何?」

  她之前本就想著說服寧紹璟讓她去雲州,路上再出點「事故」,她就能去別的地方隱姓埋名生活。

  空間有縮骨丹,一顆下去,管保誰來都認不出她。

  真是躲避追蹤的利器。

  「雲州?太遠了!」寧紹璟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慕娉婷便解釋:「雲州是王爺封地。自然要受王爺的庇佑,因此王爺的氣息必定十足;因為希望書院的存在,臣妾在雲州名聲很好,到時候臣妾不會不順心;且雲州是王爺地盤,別人想要滲透很難,臣妾的安全,也有保障。」

  「王爺,您覺得臣妾說得對不對?」

  寧紹璟擰眉沉思。

  「此事,等回府再議。」

  有戲。

  慕娉婷心中高興,面上卻露出不舍神色:「一想到要離開王爺。臣妾現在就開始害相思了。」

  寧紹璟嘴角翹了翹。

  第二日為嘉穆皇后做法事,簡單而隆重。

  寧紹璟對著嘉穆皇后牌位,心中默念:母后,別人搶了咱們母子的東西,兒一定會搶回來;咱們母子的尊榮,不容踐踏。

  這次卻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在慈恩寺多住一日,他們下午便趕回京城。

  寧紹璟直接到了鞠園。

  他招來了曹伯懿盧玉海。

  命運之事虛無縹緲,寧紹璟只大致說了圓真大師的話。

  盧玉海有些信道,沉吟一番之後,對寧紹璟說道:「王爺,下官門中長輩,有位道號子恆的,頗為精擅此道,不若讓下官請了過來,為王爺做個參考。」

  寧紹璟並沒有反對。

  第二日,盧玉海便領了一個肥頭大耳的道士進來。

  他與仙風道骨的得道真人模樣相差甚遠。

  但寧紹璟卻有種面對圓真大師的感覺。

  似乎只要閉上眼睛,眼前人就不存在了,虛無又自然。

  「貧道見過王爺。」子恆真人稽首行禮。

  「見過子恆真人。」寧紹璟還禮。

  他向來喜歡乾脆利落辦事。

  確認了子恆真人應該是有真本事的,寧紹璟便把事情告知了他。

  子恆真人要了寧紹璟的生辰八字,又細細看他面相。最後提出看一眼慕娉婷。

  「可。」寧紹璟讓人請了慕娉婷來,引薦了子恆真人。

  哪知道子恆真人見到慕娉婷的第一眼,便驚得跳了起來。

  「涅槃的鳳凰,貧道竟然真的見到了涅槃的鳳凰,天啊……」他揪著自己的鬍子,目光發直。

  慕娉婷微怔。

  涅槃意味受盡磨難後浴火重生。

  這道士……

  子恆真人終於反應過來,要了慕娉婷的生辰八字測算,又對著慕娉婷的面容也細細查看。

  最後,他長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還請王爺讓不相干的人退下。」他沉聲要求。

  寧紹璟揮揮手。屋中便只剩下了他們夫妻二人。

  子恆真人的說辭與圓真大師的大致相同。

  只不過一個認為慕娉婷是涅磐重生的,一個認識慕娉婷是開了宿慧。

  總之今世福緣深厚。

  至於寧紹璟,子恆真人措辭謹慎:「貧道實話實說,王爺莫要生氣。」

  「真人但請直言。」寧紹璟淡淡笑道:「這點肚量本王還是有的。」

  子恆真人便點點頭,直言不諱:「王爺本身命格,該是兩三年後兵敗而死的命運,如今嘛……」

  他看了一眼慕娉婷:「王妃為大齊、為百姓奉獻良多,命格逐漸尊貴,王爺與王妃夫妻一體,命格相交,自然也會變厄運為好運,但確實是會因此讓王妃多災多難,畢竟,逆天改命總要付出代價。」

  如同圓真大師一般,子恆真人也隱瞞了一部分真相。

  鳳凰,本身就是要背負痛苦業力的,她們命運本就多舛,最後需要真龍庇佑,才能一生順遂。

  「那子恆真人的意思是覺得,王妃可以去雲州?」寧紹璟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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