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9章 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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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紹璟起來時候,慕娉婷還睡得香甜。

  她睡姿端正,滿頭青絲撲散在錦被邊,瑩白小臉上兩團紅暈,襯得人比花嬌嫩。

  寧紹璟貪看兩眼才起身。

  采香已經命人熬了濃濃薑湯給他。

  寧紹璟一口灌下,踏步出門。

  今兒慕娉婷醒來,寧紹璟照例已經不在,她動了動,打算起身。

  渾身酸疼,慕娉婷欲哭無淚,重新趴回床上。

  昨晚上雖然不是喝斷片,但是醺醺然之下,膽子大了,人就奔放了一些。

  寧紹璟當然不會嫌棄她太熱情,反而更熱情撲上來,一.夜折騰。

  今兒渾身酸疼,完全是自作孽。

  然而不得不起。

  「王妃,王爺說今日有事,不能陪您用早膳了。」梳洗完畢,早膳上來,采香回稟。

  慕娉婷「嗯」了一聲,自己坐在了桌前。

  剛用了一半,承影過來傳話:「王妃,宮中傳話出來,皇后暈倒,您得進宮侍疾。」

  慕娉婷揉了揉頭,這年節時候,本就忙亂。先是皇帝摔跤昏迷,現在皇后又暈倒。

  她急忙命人幫她換衣服。

  寧紹璟正在儀門口等她。

  「王爺,可知道是怎麼回事?」見禮之後,慕娉婷急忙詢問。

  寧紹璟一邊扶她上車,一邊自己也坐了進去。

  「早膳可是沒用完?」他揭開了小桌上的盒子:「吃兩口點心墊墊,進了宮怕是沒時間吃喝。」

  「多謝王爺。」慕娉婷當然不會推卻他的好意。

  她用帕子包起一塊梅花糕遞給寧紹璟:「王爺也多用些,臣妾在後宮,吃兩塊點心還是沒問題的。」

  但寧紹璟堂堂親王,帝後都病著,他還貪吃,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名聲傳出來。

  寧紹璟卻不伸手,直接張口就著慕娉婷的手,一口把那小小糕點吞下。

  慕娉婷頓了一頓,給他倒杯溫茶:「王爺倒是慢點,噎著可怎麼辦。」

  寧紹璟已經三口兩口吃完,快速喝了一杯茶,囑咐慕娉婷:「你也吃點。」

  慕娉婷也不客氣,雖然不愛吃,但還是揀著吃了三個小包子,茶水卻是不敢喝的。

  寧紹璟這才說道:「尚未有確切消息,只打聽到皇后應該是憂思、勞累過度。」

  慕娉婷怔了怔:「這可真是……」

  皇后到底起了什麼心思,怎麼這般的耗心神?

  頓了頓,慕娉婷倒是想通了。

  她側頭看向寧紹璟,眼含驚詫,壓低聲音與寧紹璟說道:「皇后這是也想著哪個位置?」

  寧紹璟低哼一聲。

  他默認,慕娉婷就不說話了。

  九皇子是皇后親子,但是年歲還小。

  如果皇帝無恙,等到九皇子長到成人,那也能借著皇后之子的名分,謀得不少支持。

  可現在,太子不但代理國事,還要代替父皇告祭太廟,儲位穩固,而皇帝這摔了一跤之後,身體難道變得這麼差?

  差到令皇后如此著急?

  馬車進宮,換了軟轎,急急到了皇后宮中。

  殿中滿是藥味,皇后倒是醒著,正與太子妃說話。

  慕娉婷進去見禮,不多久,宣王妃也到了。

  三人陪著皇后說話,端茶倒水的事兒,也順便搭把手。

  隔一會兒,皇后的藥熬好了。

  太子妃親手餵皇后喝藥。

  宣王妃接過藥碗,慕娉婷捧著蜜餞盒子,太子妃撿了兩個蜜餞餵到皇后嘴邊。

  其他年幼的皇子公主站在後面。

  隔一會兒,皇后長出一口氣,才說道:「好了,本宮就是最近忙了一些,精神頭不大好,倒也沒事,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眾人告退,按著規矩慢慢走出。

  太子妃走在最前面,被人擁著小心下了台階,才開口說道:「母后怕是要休息一會兒,咱們等到下午才能再來打擾,來來回回的也麻煩,你們不若去東宮坐一會兒?」

  太子妃發話,宣王妃和慕娉婷也不好完全拒絕,只能應下。

  三人上了軟轎,到了東宮下來。

  太子妃身子現在笨重,走得極慢。

  她笑著向兩人道歉:「可是拖累你們倆了,大冷天的也不能趕緊進屋去暖和。」

  宣王妃溫柔一笑:「嫂嫂知道虧待了我和寶兒便好,待會兒可要記得拿好東西出來招待我們。」

  太子妃雍容點頭:「放心,斷然是少不了你們倆的那兩口的。」

  「參見太子妃。」一個丫鬟端著盤子靠在左邊,等著眾人過去。

  即將要上台階了,太子妃便也不再說笑,小心往上。

  但不知道怎麼的,腳下就是一滑。

  她身子歪斜,驚呼出聲。

  「太子妃……」身邊宮女嬤嬤都嚇壞了。急忙簇擁上去想要抱住太子妃。

  但卻又怕自己傷到太子妃。

  場面就亂了。

  「茴香。」慕娉婷斷喝一聲。

  茴香已經飛快躥出,一腳踢開兩個礙事的宮女,站在太子妃身後。

  她用力撐住了太子妃的身體。

  太子妃落在她的懷中,被她半抱著拖住了腋下。

  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就見太子妃釵環不整,被茴香扶著,慢慢站起來。

  但太子妃此刻腿軟著,根本站不住,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茴香的身上。

  茴香也不叫苦,只直直站著,扶著太子妃。

  「太子妃,您沒事吧?」還能動的宮女嬤嬤急忙擁上。

  「都給我滾開。」慕娉婷斷喝一聲,阻止了她們靠近。

  「嫂嫂,我是怕別人一擁而上,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慕娉婷匆匆解釋了一句,又說道:「我身邊甘草是懂醫術的,先讓她幫你看看。」

  太子妃見過大風大浪,知道慕娉婷處置確實得當。

  她勉強對慕娉婷笑了笑,頷首:「多謝寶兒了。」

  「甘草。」慕娉婷吩咐,甘草上前查探。

  太子妃身下無血,人面色雖然慘白,但並無大礙。

  甘草診斷之後,恭敬回話:「只是稍微動了點胎氣,並無大礙,只需臥床靜養便可。」

  太子妃這會兒,力氣才慢慢回到體內,她雍容之外,目光凜然:「蕭嬤嬤,你站在這兒,看住所有人……黛青,你去請御醫……」

  吩咐完之後,太子妃歉意對慕娉婷一笑:「還得勞煩寶兒的丫鬟扶我回寢室了。」

  她這會兒,可不敢信任東宮的人了。

  「這點小事,不值當嫂嫂一個謝字。」慕娉婷出言。

  太子妃被茴香半扶半抱,回了寢室,躺在床上,太子妃才長出了一口氣。

  御醫也到了。

  他急忙診脈:「暫且看來,太子妃只是小小動了胎氣,並不是大事,只要靜心臥床養個七八日便可,若太子妃不放心,微臣開兩幅安胎藥。」

  這意思就是,其實太子妃連藥都可以不要吃的。

  這些太醫御醫素來謹慎,敢這麼說,便是太子妃確實無大礙。

  太子妃的一顆心,終於落到了肚子裡。

  一放鬆,就覺得疼痛難忍,低呼出聲。

  驚得東宮的丫鬟嬤嬤又出了一身冷汗:「太子妃可是覺得哪兒不妥?」

  太子妃慢慢伸腳:「大約是崴了腳了,這會兒方覺得痛得很。」

  剛剛太擔心胎兒,都沒覺得腳疼。

  放平常太子妃磕破油皮大事,但此刻相比起胎兒安危來,崴腳可真不算什麼事情了。

  眾人都放下心來。

  太子急急趕了過來:「你可還好?現在感覺怎麼樣?御醫怎麼說的?」

  不怪太子這般著急。

  他是已經有嫡子了,庶子也有一個,但是嫡子體弱,將來怕是難擔重任。

  庶子……庶子在禮法上先天不足。

  再說庶子的母族無力。怎能比得上太子妃的娘家。

  無論從哪方面來講,太子妃這一胎,他都看得很重。

  他急切希望太子妃給他添個健康聰明的嫡子,增加他的分量。

  「殿下莫要擔心,臣妾只是崴了腳,其他並無大事。」太子妃安撫太子。

  太子面上緊張才散去:「沒事就好,以後千萬小心些。」

  「今日多虧了寶兒。」太子妃雍容一笑,看嚮慕娉婷。

  她目光中充滿感激:「是寶兒讓這丫頭趕緊扶住臣妾,避免臣妾摔倒,又是寶兒喝止了衝上來的人,沒有讓人有渾水摸魚、傷害臣妾的機會。」

  口中這麼說,但太子看見慕娉婷時候,那猛然一亮的目光,讓太子妃心中還是膈應。

  她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滿眼感激看著慕娉婷。

  心中打算卻從未變過。

  慕娉婷……不能留!

  太子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慕娉婷。

  那般艷麗奪目的尤物,他怎麼會看不見。

  只是太子妃的胎兒重要,加上在人前他也不敢太放肆。

  才努力收斂了自己眼中貪婪。

  現在聽太子妃說之前的情形,太子面上浮現感激神色,光明正大看嚮慕娉婷。

  他走到慕娉婷面前,感激說道:「今日多虧寶兒,否則你嫂嫂和你那未出世的侄兒,怕是要遭難了。」

  慕娉婷急忙退後幾步,謙遜了幾句。

  心中卻厭惡,說是感激,結果靠得那麼近,該死。

  太子又看向茴香:「是個忠義的丫頭,賞。」

  這一會兒的工夫,宣王和寧紹璟也到了。

  宣王妃和慕娉婷各自出去。

  發生這樣事情。他們自然也不好呆在東宮,又一起結伴往後宮去。

  乾脆都到了太后宮中。

  太后喜歡熱鬧,孫兒孫媳陪著自己聊天,沒什麼不樂意的。

  中午還一起用了飯。

  午後太后自己休息,宣王和寧紹璟去伺奉皇帝,宣王妃和慕娉婷去給皇后侍疾。

  晚上回府,慕娉婷累得直接就躺下了。

  寧紹璟叫人來幫她按摩:「今天王妃累得很,且幫王妃好好松松筋骨,免得明天身上酸疼。」

  酸疼?慕娉婷瞪他一眼。

  罪魁禍首每次不都是他麼!

  寧紹璟有些莫名其妙,難道關心她還錯了?

  用了晚膳躺在床上,兩個人都沒什麼心思,寧紹璟抱了她一會兒,就輕輕放開了。

  安睡一.夜起來,又得進宮。

  皇后知道太子妃出了意外,遣人去安撫了她,又對慕娉婷和宣王妃說道:「本宮也沒什麼大事,躺著修養便可,你們也都是當家主母,事兒多的很,便不用天天在宮中陪著本宮了。」

  宣王妃和慕娉婷自然應下。

  但今天還是要呆完的。

  等下午回到王府,曹伯懿找寧紹璟,也送了一份情報給慕娉婷。

  是亳州的消息。

  亳州此時天寒地凍,本該休戰。

  畢竟冰天雪地,打起仗來,對雙方的影響都很大。

  但是這次,在厲驍的帶領下,大齊官軍奇襲偽帝黎光慶的一座重鎮,燒毀不少糧草輜重。

  亳州一地。勝利的天平開始逐漸朝著大齊方面傾斜。

  厲驍,此戰乃是首功。

  慕娉婷忍不住再次搖頭,厲驍前段時間還在京城,等於是剛剛回到亳州,便立了大功。

  真是厲害。

  可惜跟錯了主子。

  搖搖頭,她把這事情放在了一邊。

  寧紹璟對厲驍有些說不清楚的忌諱,她也不願意惹了寧紹璟不痛快。

  鞠園裡,寧紹璟也接到了消息。

  看到厲驍的名字,寧紹璟面色冷峻。

  上次寶兒被聞人璽擄走,他要救人卻被打暈,之後醒來曾細細問過當日情形。

  厲驍,在發現密室之後,便火急火燎,第一個跳下去的。

  加上他當年在箭矢臨頭時候,不管自己安慰,把寶兒推開……

  這種心思,他懂。

  他心中存了芥蒂。

  「這厲驍也真是一員猛將,但又富有計謀,真是將才。」曹伯懿誇讚兩句,對寧紹璟說道:「時值年關,又有大勝,陛下心中肯定歡喜,怕是會有封賞,再加上太子力挺,厲驍此次,封賞不會少。」

  寧紹璟壓下心頭不喜,微微點頭:「太子當然會力挺厲驍。」

  太子和宣王之間,面上還是兄友弟恭。但是罅隙卻越發的大了。

  因此,太子需要厲驍來與宣王對抗。

  也需要厲驍作為他禮賢下士、用人不拘一格的明證,藉此吸引更多人才。

  兩人這般討論的時候,臨清侯府里,也有人正在議論此事。

  太子已經使人去找過臨清侯。

  等太子的使者離開,臨清侯書房裡的一個小廝,借著出恭的機會,飛快的去傳了話。

  臨清侯世子夫人,立時便知道了消息。

  她氣得渾身顫.抖起來,急匆匆叫了臨清侯世子回來:「老爺,太子竟然派人來,讓父親上表改立厲驍那個野種為世子。」

  臨清侯世子雖然沒什麼才幹,也沒什麼野心,但是被這樣對待,心中也是生氣。

  「父親答應了?」他陰沉著臉問道。

  世子夫人冷笑一聲:「父親雖然沒有當下答應,但是若是太子再派人來幾次,怕是父親不想答應也得答應,何況父親本來就偏心那個野種。」

  之前,臨清侯世子會呵斥妻子「厲驍要是野種,我算是什麼」!

  這次,臨清侯世子都沒有糾正妻子的話。

  他陰沉著臉,詢問自己妻子:「你有什麼辦法麼?」

  臨清侯世子夫人咬了咬牙:「明天,明天我去求見宣王妃,我就不信到了現在,宣王妃還能無動於衷。」

  臨清侯世子阻止了妻子:「不,還是我去求見王爺吧,這樣更能表明咱們的誠意。」

  臨清侯世子夫人詫異看了一眼丈夫,這次,丈夫開竅了?

  她急忙應下:「老爺說的對,還是老爺去合適一些。」

  兩人商議好了,急急派人送了拜帖去宣王府。

  宣王和宣王妃此刻正在一起說話。

  見到臨清侯世子的帖子,宣王目中閃過銳利光芒。

  「他這是坐不住了。」宣王面目威武,身形魁偉,「也罷,就見上一見,看他想說些什麼。」

  宣王妃溫柔一笑,遞上一杯茶:「他著急也是正常,太子對厲驍,實在是太抬舉了一些。」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對著丈夫時候,忍不住抱怨:「太子也是糊塗。王爺為太子出生入死,太子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壓王爺。」

  這是在外人面前萬不敢說的話。

  此刻只有夫妻兩人,說說倒也無妨。

  宣王冷笑:「太子本就是那個性子,總是見不得人好。」

  宣王妃皺眉:「那王爺該如何是好?」

  宣王閉上眼睛。

  他很有自知之明,出身是比不上元嫡皇后所生的寧紹璟,也比不上後來將死之時、被冊封為后的太子生母。

  本來他有仗打就滿足了。

  寧紹璟本身便智計過人、又是難得的帥才,麾下將才濟濟,用不上他。

  不得已只能依附太子。

  可太子……

  宣王睜開眼睛:「總不能束手待斃,且看看明天他怎麼說。」

  宣王妃有些歡喜,臨清侯世子夫人是自己的族姐妹,她求了自己無數次,自己都沒辦法,心中也是過意不去。

  還有被太子妃冷落的難堪。

  這次。王爺若是下定決定整治厲驍,倒是能讓她在娘家也有些臉面。

  也能讓太子和太子妃知道,他們夫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第二日,臨清侯世子厲超見到了宣王。

  世子夫人也請見了宣王妃。

  宣王妃心中笑盈盈之間,提點世子夫人:「厲驍年紀也不小了,合該成親了……」

  世子夫人想了想,覺得自己領會了宣王妃的意思。

  王妃娘娘提醒的對,一定不能讓厲驍那個野種娶到厲害的妻子。

  不然,他更是要猖狂到沒邊了。

  世子夫人說道:「是啊,他父母雙亡,雖然他不待見我們,但是我們這做叔叔嬸嬸的,倒也確實是應該給他相看起來了。」

  找個表面光鮮內里齷齪的,一輩子拖累死他。

  「怕是他會看不上呢。」宣王妃笑著搖搖頭:「見過了最好的人,那裡還會看得上次一等的。」

  世子夫人一怔。

  這是,那野種自己有看上的人了?

  她心猛地一跳,按照那野種的猖狂,還能讓宣王妃說一聲最好的人,怕是女方來頭不小。

  她急忙要打聽,宣王妃卻不肯說了。

  等宣王妃有事出去的一會兒工夫,世子夫人急忙朝著宣王妃的丫鬟打聽。

  宣王妃身邊一個丫鬟怔了怔,回憶了半晌之後,說道:「要說見過的,厲公子也就見過兩個尊貴人兒,一個是四公主,一個就是肅王妃了,這兩人,世子夫人也是知道的。」

  世子夫人心跳得快要突出胸腔。

  等宣王妃回來。她急忙告辭,坐在馬車上,心砰砰直跳。

  厲驍那野種,眼界高的很。

  四公主斷然是無法入他眼的。

  四公主也當不得宣王妃一聲最好的人。

  那肅王妃……

  之前肅王妃也當不得一個好字。

  可是後來她立了功,皇上都說她好,還賜了郡主封號「德昌」。

  那自然算是極好的人了。

  那野種和肅王妃見過,還主動為肅王妃解圍,後來,他們徐家捨棄了那不成器的東西想藉此治厲驍那野種的罪,卻也沒成。

  難道他當時就看上了肅王妃,所以在酒樓才會出手教訓那不成器的東西?

  臨清侯世子夫人實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是這個念頭一旦有了,就像是紮根在了她的腦海中一般,怎麼都去不了。

  走到半路,臨清侯世子夫人叫車夫先不回臨清侯府。直接回徐家,找自己母親。

  「王妃,世子夫人迴轉了車子,朝徐府而去了。」一直盯著臨清侯世子夫人的下人,悄然來稟告宣王妃。

  宣王妃滿意點點頭。

  她這個族妹,別的沒什麼好處,只有一點,特別能虛心聽她母親的話。

  而她的那位堂嬸,可是個厲害人物呢。

  等宣王回來,宣王妃便把厲驍可能喜歡慕娉婷的事情與宣王說了。

  宣王皺眉:「此等手段,太過下作。」

  他還算是個磊落之人,見不得這些陰私手段。

  宣王妃眼淚沾濕了帕子:「臣妾知道王爺聽不得這樣的事情,可是,王爺總要為咱們的孩子想想。再這樣下去,他們將來還能有立身之地麼?」

  宣王眉頭皺得死緊。

  宣王妃知道他雖然性情粗獷,卻一點不傻。

  而且宣王看起來很大男人,可卻極為疼愛兒女,以孩子說事,宣王便是不喜歡,最後也會接受。

  宣王妃便再接再厲,她說道:「王爺也不是沒看到,太子為了除掉老三,做了多少事情了,若有一日,老三真的敗亡了,豈不就輪到了王爺您,咱們。豈不是只能任由太子搓磨……」

  宣王眉頭依然皺得死緊,但是眼神已經有了鬆動。

  他不是耳根子軟,而是太清楚太子為人。

  宣王妃的話聽起來像是危言聳聽,但放任事情發展下去,十之八.九都會應驗。

  他也不能不為自己的兒女打算。

  「你真有辦法?」宣王看向宣王妃。

  罷了,人不為己天地誅。

  宣王妃抿了抿唇,此事不是一日能成功的,最起碼得等到厲驍回京。

  或許謀算的早了一些,卻總比到時候手忙腳亂來得好。

  「罷了,你看著辦吧。」宣王沉吟一下,「若是到時候定了章程,記得和本王說一聲,若有需要本王幫忙的,也儘管說。」

  宣王妃急忙應下。

  日子逐漸向前,建元五年,逐漸走到了盡頭。

  太子開始齋戒,為告祭太廟做準備,寧紹璟則每天除了進宮盡孝,便是在鞠園忙碌不休。

  明面上不做什麼,不等於暗中什麼也不做。

  他沒有坐著等死的打算。

  雲州的鹽業,給他極大的財力支持,讓他行事便宜許多。

  天策府的建立,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網羅人才。

  雲州此刻,便是他的倚仗之一。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緩慢而快速的,建元五年結束了,建元六年的第一天開始了。

  新年伊始,慕娉婷寅時不到,便起來開始穿戴打扮。朝服上身。

  寧紹璟也差不多。

  兩人出門時候,天色尚黑。

  但燈光明亮。

  慕娉婷朝著他走來,寬大華貴的朝服,掩蓋不住她絕艷容顏、高華氣度。

  寧紹璟的眼中一片讚嘆,無論是見多少次,他都覺得寶兒讓他無比驚.艷。

  他伸手,握住慕娉婷的,扶著她小心向前,直到上了馬車。

  而慕娉婷,光明長大看寧紹璟時候,也有些心跳加速。

  他一身蟒袍,面容英俊、長身玉立,矜貴威嚴從偉岸身軀中透射而出,讓人心折。

  無怪那許多馳騁沙場的將軍。都願意臣服於他。

  慕娉婷目光微閃。

  本該騎馬的寧紹璟,竟然上了車。

  「王爺?」慕娉婷很是詫異。

  寧紹璟目光微微柔和:「想起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

  慕娉婷抬眸看他,桃花眸中一片氤氳霧氣。

  他心微微一跳,定了定神:「前幾天太子妃摔倒的事情有結果了,主使人是皇后,你壞了皇后好事,進宮之後當心些。」

  慕娉婷微微蹙眉。

  皇后?皇后不希望太子妃生下這個孩子。

  「怎麼沒聽說?事情被父皇壓下去了,還是被太子壓下去了?」她詢問。

  寧紹璟淡淡一笑:「沒證據,太子自然沒辦法。」

  慕娉婷無奈:「總也不能不救,那是兩條人命呢,特別是那孩子……」

  寧紹璟心微微一疼。

  她這般喜歡孩子,目光落在慕娉婷面上,寧紹璟說道:「我們也會有的。」

  慕娉婷怔了怔,話題跳得倒是快。

  寧紹璟卻又把話題扯了回來:「本王安排了人護著你,只是宮裡本王也插手不多,怕是不太保險,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每次進宮,都得多加小心。

  慕娉婷點頭應下:「臣妾省的。」

  寧紹璟這才下了車,換騎馬。

  一人乘車一人騎馬,兩人一起進了宮。

  慕娉婷到了後宮,在太后引領下也進行祭拜。

  寧紹璟則到前朝,在太子的帶領下,叩見皇帝,而後太子代皇帝告祭太廟。

  寧紹璟期間一直在觀察太子。

  太子舉止還算得當,告祭太廟進行的也很順利,但是太子面上激動怎麼都掩蓋不住。

  他大概覺得,此刻他不止是儲君,而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寧紹璟面色肅然。全程保持恭敬。

  暗子傳來消息,太子與趙宏已經有了罅隙,但是,還不夠大。

  前朝後宮祭禮儀式都完畢的時候,皇帝和太后便下令賜宴。

  不知道是皇后身體尚未痊癒還是慕娉婷太謹慎,這一天都平平安安的。

  出宮之後,寧紹璟詢問:「寶兒要不要去酒樓坐坐?本王聽得,今天曲江有冰嬉,在臨江樓上剛好能看得清楚。」

  慕娉婷有些累,但一年悶在府中也是無聊,她忍不住心動:「會不會太麻煩王爺?」

  寧紹璟面上冷肅微微融化:「寶兒是本王妻子,沒什麼麻不麻煩。」

  慕娉婷抿唇輕笑:「王爺說得是,是臣妾想岔了,不過咱們還是回府換輛馬車吧。」

  今兒進宮。用的是最華麗的那輛,別人一看就知道是親王出行。

  且兩人身上都還穿著朝服。

  回府換了常服,又換了一輛雖有王府標識、但外觀十分低調的馬車之後,寧紹璟騎馬,兩人一起朝臨江樓而去。

  寧紹璟已經定好了雅間,在雅間露台上,便可觀看江上冰嬉。

  看大家滑著滑著,橫跌豎跌俯跌仰跌,慕娉婷忍不住就笑。

  采香茴香等人也跟著笑。

  寧紹璟見狀,心中只覺熨帖。

  心中盤算有時間,多帶她出來走走。

  計劃中,太子還能囂張大半年,這段時間,他面上不會太忙。

  慕娉婷笑著笑著。想起了寧紹璟第一次帶她來臨江樓的情形。

  他為她出氣,讓太子庶妹出盡了丑。

  慕娉婷唇邊笑容,加深了三分。

  他們雅間的門被敲響。

  寧紹璟面色微沉,略有不悅。

  慕娉婷已經讓人開門。

  卻是宣王與麾下三五將領來小聚,看到肅王府馬車在此,讓他也過去喝兩杯。

  寧紹璟不好拒絕,便低頭與她說道:「寶兒先在此坐一會兒,本王去去就來。」

  慕娉婷仰頭叮囑:「王爺,少喝酒多吃菜,臣妾可不待見一個醉鬼。」

  寧紹璟看她一眼,轉身出了門。

  寧紹璟離去,采香等人都沒了束縛,剛剛看到江上有人摔跤還只是淺笑,這會兒都放開來。笑得大聲。

  慕娉婷覺得這樣也挺好,一年到頭難得鬆快,也不束縛她們。

  主僕幾人玩得很是開心。

  門又被敲響了。

  雅間笑聲停頓,眾人恢復原先規矩的樣子,茴香方才去開門。

  門外一個穿著艷麗的夫人,帶著一個丫鬟一個婆子候著。

  婆子上前自報家門:「咱們是臨清侯府上的,咱家世子夫人看到王府馬車在,便來給王妃請個安,還請姑娘通秉一聲。」

  這雅間就那麼點地方,哪裡用得著通秉,慕娉婷都聽得清楚呢。

  不等茴香過來請示,慕娉婷揚聲道:「請厲夫人進來吧。」

  臨清侯府,豈不就是厲驍的本家?這位世子夫人,也正是宣王妃族妹。

  慕娉婷抬眼看她:「只是出來走走,倒沒想到會累得夫人特意過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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