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1章 慕崢嶸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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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面前放著兩封奏摺。

  一封是慕天成稱病請辭軍職的奏摺。

  一封是刑部的密折,講了今天慕娉婷在刑部的所作所為。

  皇帝敲了敲桌子,目光中意味難明:「這個丫頭……慕天成養了個好女兒。」

  龔平躬身,微笑說道:「但是,肅王妃現在是陛下的兒媳婦。」

  皇帝笑了笑,目光柔和三分。

  既然慕天成主動讓權,他自然也願意做個仁和的帝王。

  沒有一個帝王想在後世史書上留下「誅殺功臣」的惡名。

  「聽說慕愛卿傷勢不輕,明日讓御醫去為他診治一番,他是國之肱骨,朕以後還是要用他的。」皇帝下了命令。

  「至於驍騎大營一眾人……御下不嚴、玩忽職守,著兵部下令懲治,以儆效尤。」

  龔平恭敬應下。

  「驍騎大營從上到下都被懲罰了一遍?」慕娉婷很快從寧紹璟的口中知道這個消息。

  祝家被皇帝下令平反。

  父親被降爵、鞭笞。

  現在驍騎大營被懲戒。

  她唇角勾起。

  驍騎大營戍守京郊、拱衛京城,其將領雖然品級不高,卻是皇帝心腹之人。

  沒有皇帝命令,他們豈敢亂來,想來前段時間所謂驍騎大營譁變,十有八九是皇帝自導自演。

  說白了,還是皇帝要為敲打父親找個藉口。

  現在,皇帝懲罰驍騎大營上下,看似公平處置、實則透出的信號。是在安撫父親。

  慕娉婷鬆一口氣,笑容終於輕鬆起來。

  她仰頭看著寧紹璟,眼中含笑詢問道:「王爺,那個項文翼,王爺打算如何處置?」

  陽光為她面容打上一層光,更是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寧紹璟忍不住伸手摩挲一下:「寶兒想要如何?」

  慕娉婷側頭甩開他的手,笑意殷殷:「臣妾覺得他應該受一些教訓,好讓別人知道,王爺不是軟柿子,誰想捏就能捏一把。」

  一個御史都敢算計堂堂大齊親王,不給他點顏色,以後別人豈不有樣學樣?

  寧紹璟「嗯」了一聲,可以放緩放沉了聲音:「寶兒對本王這般維護,本王心中甚感欣慰。」

  慕娉婷面上一熱,他在撩我!

  他這樣低沉緩慢說話,就算她心中有戒備,還是差點被撩到。

  「哼」了一聲,慕娉婷似笑非笑看他:「王爺開心就好。」

  寧紹璟低低一笑,側頭問:「不知道寶兒有沒有辦法,幫本王教訓一下此等狂徒?」

  這明明是你的事情!慕娉婷不動聲色,推辭說道:「臣妾只是一介婦人,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在背後為王爺搖旗吶喊。」

  「寶兒莫要謙虛,本王相信寶兒定然有法子的。」寧紹璟拱手致意:「還請寶兒不吝賜教,幫本王一幫。」

  慕娉婷眨了眨眼。

  寧紹璟這是怎麼了?高冷嚴肅的肅王哪兒去了?

  抽了抽嘴角,慕娉婷「呵呵」一笑:「王爺真是太抬舉臣妾了,臣妾----唔?」

  一根手指按在了她的柔.軟嬌嫩如花苞的唇.瓣上。

  慕娉婷瞪大眼睛。

  寧紹璟眼眸含笑回望。

  「寶兒……」他發現,自己壓低聲音、放緩語調,他的王妃總會有點晃神。

  作為一個常勝將軍,當然要善於運用己方的任何一點優勢。

  果真,他的王妃眼中有掙扎神色。

  寧紹璟眸中笑意加深,「寶兒,你的夫君被人欺負,你就不心疼麼?」

  慕娉婷怔了一會兒,趕緊起身:「時候不早,臣妾去看看午膳有沒有準備好。」

  她轉身快步離開寢室。

  寧紹璟低低笑聲傳來,慕娉婷走得更快了。

  面色微紅,眼神卻清明。

  寧紹璟是很誘.人,可她更愛自己,不想到某一天,成為被選擇放棄的那個。

  她寧願先放棄的是自己。

  等用過午膳,寧紹璟正經起來,與慕娉婷商議事情。

  「項文翼本王會讓人去處置。」寧紹璟淡然含笑。

  踩著他來討好別人,自然應該受到應有懲罰。

  當然不會讓他丟官,但卻明升暗貶什麼,卻並不困難。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項文翼第二日死在了自己家中,許多人心中暗覺蹊蹺。

  寧紹璟在報復項文翼背叛的說法不知道怎麼悄然在朝臣之間流傳。

  大部分人都不太信,寧紹璟可不是陰險毒辣之人。

  但項文翼被說書先生塑造成了「不畏強權、為民請命、剛正不阿」。卻遭受奸人訐害的典型。

  慕天成自然便是強權、奸人之一。

  很快,寧紹璟成了仗勢欺人的惡徒。

  狠辣無情、無容人之量的評價也落在他頭上。

  在百姓之間,兩人的聲望大跌。

  曹伯懿站在面色冷峻的寧紹璟面前,垂首回稟:「並非是一人出手,其中多股勢力交集,甚至還有偽帝也在派人推波助瀾。」

  未必是他們串通聯手,更像是都對王爺心有忌憚,都希望他倒霉。

  曹伯懿惱怒的同時,卻也有無比自豪,不遭人妒是庸才,顯然王爺是大大的英才。

  才會有這麼多人嫉妒害怕。

  寧紹璟敲了敲桌子:「伯懿可有應對之法?」

  曹伯懿拱手:「下官已經與盧大人等商議過,有個不是法子的法子。」

  寧紹璟目光落在曹伯懿身上。

  曹伯懿會意,上前兩步低聲說話:「王爺,此事涉案的除了項文翼,還有那冒充祝家老僕的盜匪,如果此刻除去他,再推波助瀾,讓百姓覺得是慕大人殺人泄憤,百姓心中怨恨自然積累。」

  「待到一段時日之後,再把慕大人身上污名洗清,王爺身上髒水自然也會幹淨,同時因為誤解了王爺和慕大人,知道了王爺和慕大人乃是被誣陷的真相,百姓對王爺和慕大人自然有愧疚之情,之後別人再誹謗王爺和慕大人,百姓心中也不會再信……」

  「不妥。」寧紹璟皺眉:「此法耗時極長,岳父會被人攻訐排擠,不妥。」

  寶兒與他已是疏離,修復關係還來不及。

  怎能繼續製造裂痕。

  「但此舉,慕大人雖需要受一時委屈,最後卻也可以洗清污名。」曹伯懿低聲勸說:「有百利無一害。」

  寧紹璟眼神變幻,稍後微微點頭:「本王明白,伯懿……放手去做便可。」

  他猶豫一會,還是同意了曹伯懿的建議。

  曹伯懿恭敬行禮,慢慢退出。

  王爺冷靜睿智,他最為佩服。

  寧紹璟看著窗外,唇邊勾起苦笑。

  果然江山美人,想要兼得,總有些困難阻礙。

  京城百姓很快見識了血腥的一幕。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從一條杳無人煙的巷子裡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喊救命。

  他身後追著兩個拿著棍子的潑皮。

  兩潑皮不依不饒,在後面狂喊:「老貨,你以為你能跑得了麼?」

  他忽然就加快了腳步,在老人被人救之前,一棍子砸在了他腦袋上。

  老人身體一軟,頓時倒地。

  頭破血流,十分滲人。

  潑皮見人涌了過來,扔下棍子轉身就跑,很快沒了人影。

  京兆府尹衙役到來,俐落的處理事情。

  因為乃是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兇案。關注此事的人很多。

  京兆府尹被下了指令,要求儘快破案,給百姓一個交代。

  京兆府尹壓力極大。

  那兩個潑皮跑得不見蹤影,任他如何,都沒找到。

  正在此時,一個流言一兩天之間便傳遍了京城。

  殺人的潑皮原來乃是蒲山伯手下軍漢假裝,殺人是為了替主子出氣。

  到底所為何事?

  有人尋根究底,很快找到緣由----那死去的老漢乃是證人,曾指證蒲山伯為爭搶功勞、推卸責任構陷同儕。

  眾人恍然,原來如此。

  一時間群情激奮。蒲山伯府下人出來買菜買酒買蠟燭等,都沒人願意賣給他們了。

  說書先生又有了新的段子。

  蒲山伯慕天成在新段子裡,成了惡貫滿盈、無惡不作的壞人。

  曹伯懿呆在一座酒樓的雅間裡,聽得外面一邊聽書一邊辱罵慕天成的百姓,忍不住撫額。

  他低估了太子皇后等人攻訐慕天成的決心,事情鬧得好像有點太大了。

  他才讓流言起了個頭,太子等人便迫不及待的煽風點火,讓事態超出他的控制。

  不過,藉此機會,曹伯懿倒是查清楚了太子皇后等人暗中培養的一些勢力,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慕娉婷很快也知道,她蹙眉,為父親擔憂。

  此事要洗清冤屈真的不難。

  難的是,皇帝並不希望慕天成洗清冤屈。

  她心中焦灼,卻只能按捺下去,派人多送些藥材之類到蒲山伯府。

  寧紹璟見她焦躁,沉聲問道:「可要本王陪你回慕家走走?你過去安慰下,岳父心情會好很多。」

  寧紹璟心疼她擔心焦急,卻並不後悔。

  這法子。一旦反轉,岳父得到的好處不會少。

  代價僅僅是被人詬病一段時日,反正他也在養病,這段時日不會出府。

  划算的很。

  「多謝王爺,臣妾總不好老往蒲山伯府跑。」最近去看父親去的頻繁了一些。

  寧紹璟已經長身而起,伸手握住慕娉婷的:「這有何關係?去換衣服吧。」

  慕娉婷感激看一眼寧紹璟,依言去換衣服。

  慕天成在府中氣得想殺人。

  這幾日有些心灰意冷。

  流言若沒有人推波助瀾,怎可能到這種程度?

  他為大齊拋頭顱灑熱血,沒想到最後,卻成了罪人。

  那面有些頹喪。

  見到慕娉婷的時候,才強打起了精神,疼愛看著她:「寶兒來了……怎麼又瘦了?」

  慕娉婷坐在慕天成身邊:「父親盡瞎說,女兒明明還胖了。」

  慕天成哈哈一笑:「胖點好,胖點才好看,瘦得一陣風就吹走,那可不好。」

  寧紹璟坐在桌邊,看父女倆親密說話。

  早知道,就不來了。

  這麼親昵,看著就不舒服,寶兒最近對他不疏離了。可那麼落落大方的相處,更讓人不是滋味。

  他端起茶杯,垂下眼眸喝茶,掩蓋心中嫉妒。

  「伯爺,不好了,不好了,世子騎馬摔斷腿了。」一個小廝衝進來,急急稟告。

  「你說什麼?」慕天成厲喝一聲:「怎麼回事?」

  慕娉婷豁然起身,緊盯著小廝。

  小廝不敢怠慢:「是明義回來了,說是世子在丘池山與人賽馬,馬被流失射中,失了控制,世子從馬上滾落,昏迷過去,已經送到隆興寺請方丈救治了,方丈說並無大礙,但是得將養一段日子。」

  慕天成面上血色上涌。

  「岳父安心養傷,本王陪寶兒去看看崢哥兒。」寧紹璟長身而起,面含鄭重:「岳父請莫要太擔憂。」

  慕天成鬆一口氣,拱手道謝:「如此,多謝王爺了。」

  「應該的。」寧紹璟頷首,轉頭護著慕娉婷出去,安慰她:「莫要心急,隆興寺方丈醫術不錯,他說沒事就沒事的。」

  慕娉婷勉強笑了一笑。

  她不能不擔心。

  崢哥兒可是武將,就算性命無礙,落下病根也麻煩。

  她心急如焚,急急到了隆興寺。

  慕崢嶸已經喝了藥睡著了,慕娉婷先去拜會了方丈,得知慕崢嶸傷勢好了之後。並不會影響身體,她終於放下心來。

  這才有了時間詢問緣由。

  明信跪在慕娉婷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近段時間,原先與世子交好的人,全都躲著世子走;原來與世子不對付的,變著法子來挑釁世子,言辭間多有譏諷,世子都忍了。」

  「今晨世子正要回家,魏海鵬去湊上來挑釁,言辭間。辱及國----辱及伯爺,世子大怒,便答應了和他們賽馬;結果另一邊正有驍騎大營的人在狩獵,流矢射中了世子的馬,世子從馬上滾落,當即昏迷,幸好離得隆興寺不遠,但世子的馬卻撞在了樹上,脖頸折斷,死了。」

  慕娉婷身體微微顫.抖。

  幸好死的只是馬。

  快速奔行的馬上滾落,幾乎就是九死一生。

  只看馬的下場,便可見起危險。

  若是崢哥兒……慕娉婷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寧紹璟心一沉。

  他低頭,強硬把慕娉婷抱入懷中:「別怕,崢哥兒福大命大,現在不是沒事麼。」

  他的體溫熨燙著她深藏心底的冰寒,緩緩的,緩緩的,才讓她不那麼害怕。

  慕娉婷不吭聲,靠在寧紹璟的懷裡,好一會。才輕輕推開:「謝謝王爺。」

  寧紹璟目中閃過晦澀光芒,輕輕握住她的手,無聲安撫。

  「那流矢,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她聲音平靜,底下蘊含的怒火,卻可以焚毀天地。

  「他們說是無心。」明信咬牙切齒:「可那是騙人,他可是京中聞名的神射手。」

  「射箭的是誰?」

  「是陸永康。」

  陸永康?慕娉婷記起,此人是祝將軍妻妹之子。

  這是赤.裸裸的報復。

  她低低一笑,眼底充滿寒意。

  她自來不是什麼好人,既然別人喜歡玩陰的。她自當奉陪。

  自奔馬上摔落麼?這事情,也並不難。

  寧紹璟揮退眾人:「寶兒,你別亂來,被人抓住會很麻煩,此事,交由本王處理,可好?」

  慕娉婷抬頭,眼中含淚看著他。

  心微微刺疼,寧紹璟為她抹去眼淚:「此事,最重要的是為岳父洗清冤屈。懲罰犯事之人反而可以押後,否則,便是報了仇,別人也不會服氣。」

  慕娉婷懂這個道理。

  惡人麼,便是被好人整治了,那也是大快人心,你再報復,那肯定被萬人唾罵。

  你是好人,那就完全不同了,報復也不叫報復。叫反擊。

  但是懂這個道理,不等於她接受這個辦法。

  「王爺說得是。」慕娉婷退後一步,對寧紹璟行禮:「請王爺為父親洗清污名,還父親一個清白。」

  寧紹璟鬆口氣:「本王自會盡心竭力。」

  慕娉婷再次行禮,垂首不語。

  寧紹璟一怔,大步上前捧住慕娉婷的臉。

  掌心立即被滾燙淚水打濕。

  「寶兒。」他低低喚一聲。

  慕娉婷固執低著頭,不肯抬起。

  寧紹璟溫柔卻堅定,慢慢用力,終於讓她面對自己。

  果然,她淚流滿面,卻不肯哭出聲音。

  這般哀慟,必然傷神,寧紹璟心一緊,抱她上車:「若是難過,就哭出來,別憋著。」

  慕娉婷咬了咬牙,終於出聲抽噎。

  寧紹璟面色冷峻:「寶兒先在車中歇一會,本王去去就來。」

  兩人在天黑前趕回了京城,先去了蒲山伯府。

  與慕天成講過慕崢嶸情況,言明他並不會留下病根之後。慕天成也鬆一口氣。

  他反而開始安慰慕娉婷:「男孩子皮粗肉糙的,一些小傷怕什麼,別擔心了。」

  慕娉婷應了一聲。

  出門碰到了來送湯藥的慕姿妍。

  她面含擔憂,行禮之後詢問:「長姐,兄長可還好?」

  目光,偷偷落在寧紹璟身上,又趕緊收回。

  聽說肅王現在對長姐百般體貼,她何德何能……如果平哥兒成了世子,她身為未來蒲山伯的親姐,應該。也可以嫁一個溫柔體貼的貴人吧。

  只要慕崢嶸出事,出去讀書的平哥兒肯定會被父親接回。

  慕娉婷淡淡一笑:「沒什麼事情,只須靜養便可痊癒。」

  竟然真的沒事!慕姿妍眼中閃過不甘,甜笑說道:「兄長肯定很快就會好的,長姐別擔心。」

  「是沒什麼好擔心的。」慕娉婷頷首:「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慕娉婷回怡和殿,寧紹璟則去了鞠園。

  「王爺。」曹伯懿常掛在面上的笑容沒了,肅容跪在寧紹璟身邊:「是下官思慮不周,帶累了蒲山伯世子。」

  寧紹璟扶他起身:「此乃意外,並非伯懿責任。」

  曹伯懿面含愧疚:「還是下官思慮不周。」

  寧紹璟微微搖頭:「什麼計策都不可能算盡人心,再說,此事是本王點頭同意的,你毋須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

  「本王雖然心痛,卻並不後悔,此事,畢竟對大局有利。」寧紹璟又補了一句:「只需日後行事更加小心便是。」

  曹伯懿苦笑,王爺在安慰他。

  他低聲詢問:「可要提前把事情拋出,為慕大人洗清污名?」

  本打算過至少過一個月,讓事情發酵的更厲害的。

  如此反轉,才更有效果。

  寧紹璟頓了頓。眼前閃過慕娉婷淚眼,心一軟。

  然,片刻之後,他還是堅定搖頭:「此時並非最好時機。」

  曹伯懿鬆一口氣,躬身應下。

  他們希望王爺王妃和睦,早日誕下小王爺,但並不希望王爺耽於情愛。

  即便王妃確實很好。

  不過,王爺還是原先冷靜睿智的王爺。

  曹伯懿心中滿是欣慰。

  「還有何事?」寧紹璟打算了曹伯懿的出神。

  曹伯懿面現喜色,一掃方才沉重心情:「王爺,鹽坊第一批鹽已經賣出。獲利頗豐。」

  寧紹璟目光微閃:「哦?本王知道了。」

  鹽坊的建成,養活了不少因遭災變成流民的百姓。

  他們無甚牽掛,對於在一個地方半封閉勞作、五年內不許離開的要求並不牴觸。

  畢竟比原先在家鄉時候還吃得好喝得好,又能攢下豐厚工錢。

  還有便是歷年因戰傷殘的兵士。

  兩人又商議了一會兒關於鹽坊建設和雲州發展的事情。

  雲州,將會變成他培養人才的儲備基地,而資金,則全從鹽坊利潤中出。

  大業可期,展望前程,讓人心潮澎湃。

  談完這些,兩人的心情都很暢快。

  「王爺。」外面允文出聲。寧紹璟讓人進來。

  「王爺,亳州的密信。」允文行禮,遞上一個蠟封小丸。

  拆開,裡面是一張素帛,帛上空無一字。

  允文已經遞上了一杯調好的藥水,以及一個刷子。

  寧紹璟輕輕用刷子蘸水,在素帛上掃過,漸漸便有淡淡字跡出現。

  他面現怒色:「豎子可恨。」

  曹伯懿看他,目中現出驚訝疑惑之色。

  「何事讓這般生氣?」他壓低聲音詢問。

  寧紹璟目中充斥血絲:「伯懿你來看。」

  曹伯懿被他驚到,顧不得失禮。急忙上前觀看。

  素帛上只有寥寥數句,卻讓曹伯懿瞠目結舌,又怒氣勃發。

  「荒唐……荒唐……真是荒唐……」曹伯懿氣得連說三個荒唐。

  允文詫異。

  曹伯懿作為王府長史,如今又是天策府長史,性格好、為人周全,極少見他動怒。

  「王爺,您打算如何處理此事?」壓住了怒火,曹伯懿拱手詢問寧紹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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