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0章 別這麼乖巧
慕娉婷鬆一口氣,看來事情雖然大,但是寧紹璟胸有成竹。
她有些擔心父親慕天成,第二日專門讓人去詢問寧紹璟,寧紹璟讓人回話,說是無妨。
慕娉婷才徹底放心。
絳紫軒。
「羅珊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一邊扶著羅珊珊在絳紫軒內散步消食,一邊低聲嚴厲質問。
低垂的面上卻還是掛著謙卑恭敬的笑容。
羅珊珊面上笑容天真明快,側頭說道:「這和你有關係麼?別忘了,我才是這件事的執行者。」
丫鬟聲音氣急,逼迫詢問:「你還知道自己是執行者,那你為什麼不動手?」
羅珊珊看了她一眼:「我在等待最佳的時機。」
丫鬟還要質問,羅珊珊飛快說道:「別問我什麼是最佳時機,你這樣愚蠢的腦子,是沒辦法明白的。」
丫鬟氣急,卻拿羅珊珊沒辦法,只能偷偷狠狠瞪著她。
羅珊珊眼底浮現嘲弄光芒,有些人,野心大。可惜腦子裡全是漿糊。
丫鬟忽然說道:「羅珊珊,你不會是喜歡上了肅王爺,要背叛主子吧?」
羅珊珊心一跳,歪頭看著她,笑容明朗:「是的呀,你去告密啊,讓主子殺了我,換你來當執行者啊。」
丫鬟眼睛瞪得大大的。
羅珊珊看了一眼怡和殿的方向。
王爺王妃已經和好,前兩日夜裡還要了水。
她掩藏起眼中嫉妒。
等,再等等,等到晉國公被人攻訐、無法洗清的時候,再讓王妃知道消息……
她眼底閃過真切笑意。
再過兩日,得到晉國公已經被降為蒲山伯、被在宮門外鞭笞五十,已經渾身是血的被抬回晉國公府的時候,羅珊珊終於出手。
慕娉婷這兩日總覺得心中沉甸甸的。
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但肅王府無事,晉國公府也無事,慕娉婷實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慕娉婷「偶然」聽到兩個小丫鬟聊天,說父親慕天成獲罪並被鞭笞昏迷。
她站在原地,用力極大的力氣才讓自己不要失態。
至於跪在她腳底下,拼命求饒說她們無辜的兩個丫鬟,慕娉婷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慕娉婷眼神凌厲,冷靜吩咐:「把她們兩個交給曹大人,讓曹大人好好審審,看她們到底是聽誰命令行事。」
她也跟在了她們身後,一同到了鞠園。
曹伯懿聽到稟告的第一時間,便有些懵:「快去告訴王爺,就說王妃知道晉國公出事的消息了。」
吩咐完,曹伯懿急忙去見慕娉婷。
「我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在曹伯懿開口之前,慕娉婷便對他福身一禮:「還請曹大人莫要隱瞞我。」
曹伯懿滿臉苦笑。
他只能簡單說了一下:「王爺少時在軍中有一個兄弟,是一個祝姓武將的兒子;有一年祝將軍被徵調到晉國公手下聯合攻打信州,但是祝將軍此人略有些桀驁不馴,晉國公與他不太和睦。」
「後來,我大齊軍隊中了敵人圈套,損失慘重;最後查出乃是祝將軍出賣消息給敵軍,祝家被滿門抄斬,王爺悄悄救了祝家公子,把他遠遠送走;前段日子王爺遇到了祝家公子,祝家公子說到這段事,再三表明祝家乃是無辜啊,希望王爺能為祝家洗清冤屈。」
慕娉婷面上無悲無喜,淡淡聽著曹伯懿講述事情經過。
「王爺回來之後,也心存疑惑,開始查這件事情的真相,前段時間得到了結果,說是晉國公因為厭惡祝將軍,所以戰敗後拿祝將軍做了替罪羊,其實祝將軍是冤枉的。」
「但王爺覺得此事有蹊蹺,壓下案卷想要繼續查訪,結果御史項文冀卻忽然把罪證捅到了陛下面前。京郊驍騎大營兵士被人扇動鬧事,說必須嚴懲晉國公,陛下命人徹查前事,得出的依然還是這個結果,晉國公才會受罰。」
曹伯懿為寧紹璟解釋:「王妃,此事忽然被人捅出去,王爺也是措手不及,再加上太子等人推波助瀾、驍騎大營譁變鬧得太大,再加上祝家老僕力證晉國公與祝將軍曾大吵過,並威脅祝將軍,此事幾乎可以說是鐵證如山,王爺盡力回護,卻也沒用。」
慕娉婷站在原地,快速分析事情始末。
「這位祝公子,是不是幫了王爺大忙?」慕娉婷開口詢問。
否則事情過去許多年了,寧紹璟不可能因為他一句話便起了徹查的心思。
「是。」曹伯懿不敢隱瞞。
「王爺是否在此事中,是受了牽連,還是得了稱讚?」
曹伯懿說道:「王爺被人稱讚大公無私。」
慕娉婷蹙眉:「項文翼本來是王爺的人?」
「也不算,只是之前王爺曾對他有過恩惠,項文翼與王府偶有走動,因此別人視項文翼為王爺的人,其實王爺並未讓他做過事。」曹伯懿苦笑:「但現在外面,卻傳言乃是王爺授意項文翼彈劾慕大人,即便是王爺否認,這傳言,卻還是愈演愈烈。」
慕娉婷瞭然,看來寧紹璟也被人涮了。
先捧著,再爆出其實寧紹璟是想壓下此案,結果被嫉惡如仇的項文翼把事情捅出去的消息。
寧紹璟就從大公無私變成了公私不分。
現在被捧得越高,將來摔得越慘。
「可有派人去保護項文翼?」慕娉婷詢問。
陷害父親,再借父親之事打擊寧紹璟,應該才是幕後黑手的最大目的。
如果是自己,定然會殺掉項文翼,嫁禍寧紹璟,造成寧紹璟因不滿項文翼而殺人滅口的假象。
「王爺已經派人去保護項文翼了。」
看來寧紹璟也早就意識到,此事不簡單了。
慕娉婷點點頭,輕哼了一聲:「那個祝家老僕,身份確認麼?他會不會是說謊?」
「回稟王妃,他對祝家事情,全都了如指掌。咬死了晉國公不放。」曹伯懿回答。
慕娉婷差不多詢問完畢,對曹伯懿說道:「那兩個丫鬟好好審審,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讓她們在自己面前談這些,目的不外乎離間她和寧紹璟。
但她雖看破她們的險惡用心,可心中確實也對寧紹璟生了怨恨和失望。
卻也不會讓幕後布局之人獨自得意。
曹伯懿也懂慕娉婷意思:「下官明白,王妃放心。」
「我要看卷宗。」慕娉婷要求,曹伯懿為難:「這,王妃……」
「給她。」寧紹璟沉沉聲音傳來,人也站到了他們面前。
慕娉婷看他。
他依然英偉,但挺拔身姿遮掩不住眉宇間的疲倦。顯然最近很是耗心力。
「多謝王爺。」慕娉婷行禮:「臣妾還想回娘家看看,也請王爺恩准。」
寧紹璟頷首:「本王已經讓人準備了馬車。」
他動了動唇角,還想說什麼。
慕娉婷恭恭敬敬謝過,垂下眼眸朝儀門走。
寧紹璟無奈,跟在了身後,在她上車時候,伸出了手扶她上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王爺?」慕娉婷挑眉,疑惑看他。
寧紹璟握住她柔.軟小手:「本王陪你一起去看岳父。」
好不容易靠近,他不允許她走遠。
慕娉婷眼底快速閃過譏嘲。若非是你那麼賣力徹查,別人怎能藉此攻訐父親。
晉國公府已經變為了蒲山伯府,禮部之人正在把府內違制器物裝飾拆除,府中便有些忙亂。
慕娉婷一路不停,直接到了主院。
迎接她的是謝氏怨恨目光。
慕姿妍態度倒是很好,她嬌俏行禮,壓低聲音說道:「長姐你可回來了,父親這幾日病著,卻都很擔心你呢。」
慕娉婷神情一冷,低頭,紅.唇輕啟:「小小年紀,別算計太過,惹人厭煩。」
慕姿妍睜大眼睛迷濛看著她:「長姐……是什麼意思?妍兒聽不懂。」
慕娉婷勾唇譏諷一笑,與謝氏互相行禮,才進了屋子。
慕天成正趴在床上看著門,見到慕娉婷,咧嘴一笑:「寶兒來了。」
見到寧紹璟,他微覺詫異,肅王爺對寶兒態度好了這麼多?
但他記得寶兒很想和離的。
「父親。」屋中藥味掩蓋不住血腥味,慕娉婷眼眶一紅。跪在慕天成床邊,握住他的手。
「可莫要哭,些許皮外傷,不礙事,很快就好了。」慕天成看起來很輕鬆。
慕娉婷垂著眼眸不說話,隔一會兒,轉頭與寧紹璟說道:「王爺,臣妾想與父親單獨說幾句話。」
寧紹璟心底微沉。
她又在拒絕他靠近。
深吸一口氣,寧紹璟壓下心頭燥意,沉聲說道:「本王在外面等你。」
慕娉婷謝過,等丫鬟也全都出去,她附在慕天成耳邊,壓低聲音詢問:「父親,此事,是真的毫無辦法翻案,還是父親也是將計就計?」
慕天成眼睛猛然睜大,詫異在慕娉婷面上逡巡,半晌,才同樣壓低聲音詢問:「寶兒怎麼會這麼想?」
慕娉婷頓了頓,低低說道:「這兩年。有四五家權貴,因這樣那樣的原因,被陛下降了爵位,這些被降了爵位的人家,後來子弟卻多受重用。」
此時天下尚未全部安定,還不到卸磨殺驢時候,然則武將本多驕橫,立功又須封賞,可再封賞,他們地位就太高了。
如此先打壓,再重用,立功之後至多恢復他們原先爵位,還能得了臣下的感激。
帝王心術,皇帝運用無比純熟。
之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回頭看,卻也能從中看出許多跡象。
「我家寶兒就是聰明。」慕天成驚喜非常,毫不吝嗇誇獎慕娉婷,面上是純然的欣喜和驕傲:「你脾氣急,父親總怕你吃了虧,現在可不用擔心了。」
慕娉婷心中一酸。
慕天成是.寵.愛極了自己的,無論自己表現怎麼樣,都一如既往全心信任。
反之,自己稍有不對,寧紹璟就疑神疑鬼,甚至上了慈恩寺讓方丈試探查看自己。
當然,他懷疑的很對,可卻也能證明,他對自己這個妻子,面上再好,心底也是防備的。
慕娉婷把腦袋枕在慕天成胳膊上:「可是父親。難道您就要背著這個污名過一輩子麼?」
「若能讓陛下少些猜忌,污名就污名吧,父親不在乎。」慕天成摩挲她頭頂:「能平安才最重要,我慕家上下,直系旁系,一百多口人的性命,無論如何比父親的清名重要的多。」
「可女兒卻不甘心。」投我以桃李,報之以瓊琚,她不願看父親被人污衊。
「這也沒什麼不好,起碼父親身上有個污點。能讓陛下放心不少,父親打戰靠的是真本事,可不是那些酸腐文人,視虛名為性命。」慕天成囑咐她:「別想著要為父親翻案,如今陛下年紀逐漸大了……」
所以疑心更重了……慕娉婷聽出慕天成話中未盡之意,眼睛發澀,卻只能按捺心中翻騰心思。
「父親接下來要沉寂一段時間,寶兒,父親暫時護不住你,你要好好和王爺相處,王爺是個值得依靠的人,只要你不犯錯,王爺定然護你平安。」
慕娉婷靠在父親身上,隔了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父親,你多病一些時日吧,最好還說之前受傷,現在暗疾纏身,身上難受呢。」
對一個病人,皇帝的忌憚應該會少一些。
「父親都聽寶兒的。」慕天成本也有此打算。答應的十分痛快。
回程路上,慕娉婷有些懨懨的,回去之後,卻還是把所有卷宗全都看了一遍,細細記在了心底。
又派人去查探了一些事情。
寧紹璟並未阻攔,甚至命人幫她查探。
三日後,慕娉婷求見寧紹璟。
「王爺,臣妾可否見那祝家老僕一面,有些事情,臣妾也想問一問。」慕娉婷抬眸看他。
寧紹璟略有遲疑:「寶兒可是發現了什麼疑點?」
慕娉婷搖搖頭:「就是有些問題想問問他。」
寧紹璟蹙眉:「寶兒。這事情,鬧得很大……一個不好,本王都不一定能護住你。」
慕娉婷頓了頓,看來,寧紹璟也能體會出皇帝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笑了笑:「王爺放心,就是問問,而後再做決定。」
寧紹璟盯著她看了許久:「寶兒,你是聰明人……莫要犯傻。」
慕娉婷以為他會拒絕,寧紹璟卻又說道:「只能簡單問問。莫要做其他多餘事情。」
慕娉婷頷首:「臣妾省的。」
她連寧紹璟都惹不起,更不要說皇帝了。
寧紹璟心一軟,把慕娉婷擁在懷裡:「寶兒,是本王無能,委屈你了。」
慕娉婷心頭微微悸動,然而很快想起在這件事情里,寧紹璟冷靜的態度。
都說關心則亂,寧紹璟越冷靜,越能窺見他的無情。
悸動什麼的,都被慕娉婷甩到九霄雲外。
刑部。祝家老僕被送了過來,慕娉婷讓人撤去屏風,直接面對他。
慕娉婷淡淡看著跪在地上的老人:「祝家給你的月例是多少?」
他毫不遲疑回答:「草民做小廝時候,最開始是一百銅板,後來成了少爺書童,每月有半貫錢;之後成了老爺長隨,每月有三貫錢。」
「祝家每年為你們制幾件衣裳?逢年過節有沒有加賞?」
老僕也慎重回答了。
她詢問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問題,這些都是之前刑訊時候,京兆府和刑部絕不會問到的問題。
他們要查的是官員之間的構陷案,誰會關心這家每月給下仆多少月例、主子有喜事時候喜歡賞賜多少。
旁聽的刑部尚書與其他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慕娉婷到底想做什麼。
寧紹璟看著慕娉婷,目光專注溫柔。
她總能從意想不到的地方,來找到蛛絲馬跡。
他愛看她如此模樣。
光華燦燦、容光逼人,讓他心旌神搖。
可心中也忐忑。
她在生氣,很生氣。
他有些無奈,卻從心底願意縱著讓著忍著。
「你說謊。」心思有些浮動,寧紹璟忽然聽到慕娉婷斬釘截鐵說了這麼一句。
老僕喊冤:「草民說道句句屬實,怎敢欺瞞貴人。」
寧紹璟凝神想了想,才想起慕娉婷剛剛問的問題。
她問:「大業九年四月。原錫城別駕張浩忠三小姐出嫁時候,祝將軍並不在錫城,那是誰前去張家祝賀的?」
老僕怔了一下,目光微微閃爍:「這……這事情太久遠,草民不太記得了。」
「真的不記得了?」慕娉婷追問。
老僕急忙點頭:「確實是不記得了。」
慕娉婷就笑了,眸色流光瀲灩,容色灼灼如華:「你說謊,你根本不是祝家老僕。」
老僕辯解,刑部眾人看著慕娉婷,有人面色平靜。有人面色惱怒,心中卻都不悅。
他們可是經過反覆詢問,確定了此人確實為祝家老僕的。
慕娉婷現在就是在打他們臉,說他們無能。
只有一個負責記錄的小吏,面上有瞭然神色。
慕娉婷特意多看了他一眼。
慕娉婷翻出案卷,停在某一頁:「祝家老夫人是大約九年四月十七去世的,這是你而張三小姐,是四月二十三出嫁,祝家怎麼可能會有人去張家祝賀。」
老僕強自鎮定:「草民說了,時間有點久,草民不大記得了,現在草民想起來了,確實是如此,祝家沒人前去張家祝賀。」
慕娉婷輕笑:「張家和祝家在此之後,關係如何?」
老僕沉吟一會兒,似乎在回憶:「關係尚可。」
此言一出,刑部所有人鴉雀無聲。
慕娉婷抬眸,掃視周圍一眼。
當年祝家出殯,與張家女出嫁撞在了一起,誰都不肯後退。都想讓對方讓路。
之後兩家就是死仇了。
老僕能把祝家許多事情說得真真切切,怎可能把這件大事忘記。
刑部眾人面色難看,心情複雜。
慕娉婷抿唇輕笑,看了一眼寧紹璟:「王爺,臣妾有些倦了,不若我們回府吧。」
寧紹璟起身,伸手扶住她:「好。」
兩人相攜離開,把刑部面色複雜的眾人留在身後。
上車時候,慕娉婷看一眼熾熱太陽,微微一笑。
她不能去為父親翻案。但可以讓一些人知曉,父親確實是被冤枉的。
只要父親之後稱病不上朝,皇帝忌憚會逐漸減弱,慕家壓力也會小一點。
「別想太多,都會好的。」寧紹璟沉默一會,吐出一句話。
「王爺說的是,臣妾明白。」慕娉婷抬頭笑著應聲,寧紹璟心中一片無力。
「寶兒,你是怪本王麼?」握住慕娉婷胳膊,讓她面對自己。低聲詢問。
慕娉婷詫異看他一眼,繼而笑笑,溫柔回答:「怎麼會?王爺不為父親多求情,其實才是保護父親,臣妾不蠢,可以體會王爺用心的。」
寧紹璟沉默了,握著她胳膊的手忍不住用力。
他想讓慕娉婷不要這麼乖巧,有什麼說什麼最好。
不管是生氣還是惱怒,都不要埋在心底,與他疏離。
慕娉婷低聲呼痛。
寧紹璟急忙鬆手。捲起她袖子,便見她上臂玉白肌膚上,一道醒目紅痕。
頓了頓,寧紹璟慢慢為她揉著胳膊。
以後定不能這般用力,她太嬌弱。
他一直為她揉到怡和殿門口,才率先下車,再扶她下來。
慕娉婷坦然享受他的殷勤。
他冷靜,她也可以冷靜。
沒了心頭那些隱隱的期盼和雜念,其實,相處起來更自然了。
還是那句話,就把寧紹璟當上司、靠山、合作夥伴好了。
看到慕娉婷,盼盼歡喜撲了過來,在慕娉婷腳底打轉。
「嗚嗚嗚」的哼唧亂叫。
慕娉婷彎腰抱起:「盼盼今天是不是很乖乖?」
狗那裡懂得人話。
卻也知道慕娉婷是喜歡它的,伸出舌.頭朝她臉上舔。
痒痒的,慕娉婷忍不住就笑了:「快住口,死盼盼,小心我揍你。」
盼盼越發來勁了,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寧紹璟眸色沉沉,冷冷盯著它。
小奶狗的直覺很靈敏,頓時不敢亂動了,嗚咽著躲到慕娉婷懷裡,扒著慕娉婷的衣服撒嬌。
夏日裡衣衫單薄,它爪子抓上去,衣物便被扯開。
寧紹璟看到了一抹白。
他暗中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伸手把盼盼拎在手中:「這狗訓練好了,能護住,本王找人幫你訓練,以後也能多個護衛。」
慕娉婷想想,好像松獅確實可以訓練為護衛犬。
她大大方方行禮道謝:「如此就麻煩王爺了。」
「不麻煩。」寧紹璟冷峻回話:「又不是本王親自訓練。」
但他一定會找人好好教導它怎麼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