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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意走到爐子旁,邊把爐子中炭灰清理到小盆中,邊道:「那奴婢一會去熬五神湯給姑娘驅驅寒。」

  蘇蘊輕「嗯」了一聲,吩咐:「早膳我便不陪小娘用了,你去與小娘說一聲,……」話語頓了一下,她道:「你把鏡子拿給我。」

  初意放下小盆,然後用帕子擦了手,再把銅鏡拿給了主子。

  帳幔撩開,初意借著清晨的亮光看清了主子的,驚詫道:「姑娘這眼睛怎麼腫了。」

  蘇蘊照了照鏡子,雙眼雖然紅腫,但比自己所想的要好多了,估摸著再敷一次熱帕子,再睡一覺就差不多了。

  「約莫是昨日水喝多了,你一會弄些熱水進來,讓我敷眼。」

  初意點了爐子,搬到床榻外邊後,也就出去端回了熱水,熱了帕子。

  敷著帕子,蘇蘊不免的想到了顧時行,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離去的。

  她雖煩他,可也不想他出什麼意外,只希望他能一路無事發生的趕回去。

  *

  墨台與幾個暗衛遇上世子的時候,世子戴著兜帽,他們也並未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趕回到山腳下的宅子,天色已亮。

  下了大半宿的雪,在白日稍停,入目皆是白雪皚皚的一片。

  顧時行回了房中,吩咐了人準備了熱水。

  浸泡在熱水氤氳的浴桶中,雙臂平搭在浴桶的邊緣,起伏的手臂覆著一層水珠,水珠順著起伏匯流流回浴桶之中。

  頭依舊昏沉沉的,還伴隨著隱隱陣痛,皺著眉頭閉眼養神了一會,似乎想起了什麼,睜開了雙目,抬手摸上了脖子上的牙印。

  指腹摩挲,依舊可感覺到牙印凹凸不平的觸感,還有絲絲疼痛。

  她咬得可真狠。

  便是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嘴角卻是微微勾了勾,心情甚是愉悅。

  泡了一刻後,才在浴桶中站起了身。

  穿了衣衫,從浴間出來到外間。

  在外間等候的墨台忙拿著月白色大氅走上前,走到世子的身後。給世子披上大氅的時候,眼一晃,好似看到了自家世子的脖子上有一圈泛紫的牙印,動作驀地一頓。

  驚愕地看了眼牙印,又快速的看了眼世子那正經的側臉,然後又看向牙印。

  幾番反覆的查看,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之後,墨台現在的心情何止是「震驚」二字能形容得了的。

  先前給自己世子買小人書的時候,墨台都是挑著來買的,而他這段時日也由一個青澀的青年突飛猛進的成了知識豐富的青年。

  現在知識豐富了之後,再看世子脖子上的牙印,頓時浮想聯翩。

  自家世子以前可是正人君子得連小人書都沒有看過,可如今怎就在還沒成婚前就行荒唐之事了?

  正經的世子怎麼就忽然的不正經了呢?

  墨台走神間,顧時行自行把大氅繫上了,隨而道:「去準備一條圍裘,順道看看有沒有祛瘀的藥。」

  雖不舍她在他脖子上留下的這圈牙印,可因牙印在上半截脖子,便是再高的領子也遮掩不住,若是不儘早去了這個疤痕,上朝恐會不雅。

  就是回到侯府,也會鬧起不必要的猜測。

  墨台回過神來,滿心複雜的應了一聲:「是。」

  見世子穿戴好衣衫,墨台問:「世子可要休息一下再去審問那趙勇?」

  提起趙勇,原本少了些許冷漠的眸子,又覆上了一層冷冷的薄霜。

  淡漠道:「不必,也不用審問,直接用刑,等他招供。」

  尋常審問,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時過兩日,院中飄雪,顧時行佇立在廊下望向莊子的方向。

  這時墨台匆匆走來,見自家世子那副「思春」的模樣,在心底嘖嘖了兩聲,暗道自己要是遇上了喜歡的姑娘,絕對不能學世子這樣的,天天相思卻見不到人。

  墨台拿著一份供詞停在了世子身旁,道:「世子,趙勇招供了,這是他的供詞。」

  顧時行收回目光,略轉身形,接過墨台遞過來的供詞。長指一翻,把三疊的紙張打開,目光落在供詞上方。

  墨台道:「趙勇許是半道投靠那人的,所以並沒有太多的忠心可言,這兩日用了刑,受不了也就招供了。」

  顧時行疊起信紙「嗯」了聲,隨而道:「你隨我上山一趟。」

  太子還在普安寺,明日才會回宮。現在趙勇招供了,理應與太子說一聲。

  主僕二人約莫半刻時辰後到的普安寺。

  太子聽說顧世子覲見,便讓人請進了禪房。

  內侍送來了熱茶,斟入杯中,熱氣裊裊。

  茶倒好了,太子擺了擺手,內侍會意的退出了禪房外,關上了房門。

  「招供了?」太子問。

  顧時行點頭:「半個時辰招供的。」

  「供詞呢?」

  顧時行沉默了幾息,才道:「恕臣不能把供詞給殿下。」

  太子露出了訝異之色,問:「為何不能?」

  「這事涉及到一個姑娘的清譽,不便明說,但可以確定其目的是想要離間忠毅侯府與蘇家的情誼,再毀了臣與世家結親的可能。」

  太子雖是聰明人,可聽他這麼一說,隱約有了些頭緒,但好像什麼頭緒都沒有。

  「那表兄便與本宮說,到底是誰指使的?」

  顧時行把供詞拿了出來,內容在外的對摺了四回,只呈現一張供詞的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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