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沒有的事。今兒基本都拍完了,效果也不錯,先回去休息吧。」他問場記明天有沒有南笳的戲,場記說沒有,便說,「明天也好好休息。」

  一切消停後,周濂月帶著南笳去了保姆車上。

  車門剛一闔上,周濂月便冷下臉,質問小覃:「你這助理怎麼當的?」

  南笳手裡一塊士力架還沒拆開,愣了一下。

  她知道周濂月從來不是苛責下屬的人,從許助跟了他這麼多年就能看出。

  她忙對周濂月說:「你沖她幹嘛,她都是照我的吩咐行事……」

  「好。」周濂月推開了門,叫小覃先下去。

  小覃下了車,周濂月一把將門闔上,力氣之大,只聽「哐」的一聲,車身都跟著搖晃。

  周濂月面沉如霜,「我不沖她,我就沖你——一個龍套,值得你這麼拼命?」

  「我……」

  周濂月看著她,重重吐出一口氣,「你考慮過我嗎?」

  南笳怔然。

  一句「只是低血糖,不必小題大做」的辯駁,說不出口。

  她沒見過這樣反應激烈的周濂月,如凍湖冰封的目光與神情,其下卻有浪潮劇烈翻湧。

  他的情緒冰冷而沸騰。

  她靠過去,伸手擁抱他,「對不起。」

  過了好一會兒,周濂月才伸手,挾著沉鬱的氣息,回抱住她。

  第67章 (像不像私奔【第三更】)

  周濂月身上有一股淡淡酒味。

  她因此覺得他的情緒有種落地感。

  聽一百遍旁人講他為跟朱家脫鉤九死一生,或者將他龐大的財富帝國在遺囑里六四分成,都不如此刻來得直觀。

  喪失冷靜、體面、周全的社交辭令。

  大驚小怪、患得患失、遷怒旁人。

  失控不是狼狽。

  愛情里不分高下,眾生平等。

  南笳知道自己此刻蓬頭垢面,化妝師給她打了幾斤重的粉底液,又在太陽底下悶出了一臉汗,戲服上滿是塵土。

  還是忍不住,低頭,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白色襯衫瞬間被蹭出粉底液混雜汗液的污跡。

  「……對不起。」南笳再度說,「你知道我們演戲的,多多少少都有點自虐傾向。所謂不瘋魔不成活,到了那種情境裡經常會戲我不分,有時候很難理智地退回安全區。剛才我是覺得頭暈,但想著馬上就拍完了,忍忍就好,尤其跟我對戲的那個小演員,他情緒在那兒了,我喊停可能也會破壞他的呈現。」

  周濂月低頭瞥她一眼,「中午呢?吃飯了嗎?」

  「……」

  「好好吃飯這時候能暈?」

  「……我錯了。」

  她的壞習慣,喜歡以飢餓喚起其他負面情緒的通感。

  周濂月輕哼了一聲,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麼。

  片刻,他似情緒平復,拿了她攢在手裡的士力架,沿著鋸齒撕開包裝,一下塞到她嘴邊。

  動作帶了點兒不由她廢話的暴躁。

  南笳不敢再多說什麼,張口乖乖咬住。

  周濂月聲音恢復平靜:「你以後接點兒別的。現在角色都太雷同。」

  「……雷同?」

  「結局都是死亡。你對這模式形成依賴了。」周濂月淡淡地說。

  南笳一愣。

  「這你自己說的,死亡和沉溺痛苦都很輕佻。」

  南笳第一反應是笑,「那期綜藝你也看得太仔細……」

  周濂月垂眸,目光如薄刃似的輕輕略過。

  南笳不敢繼續開玩笑了,「……你說得對,當局者迷。」

  她早覺察到,周濂月雖說是個商人,不,資本家,但對文學和藝術,卻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她小口咀嚼巧克力條,而周濂月則以手指無意識地梳理,她噴了水和髮膠打綹的頭髮。

  「後天什麼時候拍戲?」

  南笳想了想,「下午。」

  「帶你出去玩。」

  「去哪裡。」

  「開車隨便兜一兜。」

  「好呀。」

  南笳去化妝間裡換掉了戲服,拿卸妝油在衛生間裡草草地卸了個妝。

  頭髮暫且沒辦法,梳不動,只能先隨意扎了一把。

  她穿著T恤和牛仔褲回到車上,在周濂月的「逼迫」之下,又吃下了相當分量的糖和巧克力。

  回去時,南笳跟周濂月坐同一部車。

  她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手放在他腿上,被他緊緊攥在手中。

  戈壁灘上毫無遮擋、傾瀉而下的陽光讓南笳閉起眼睛。

  有種微微的眩暈感。

  她知道不是因為陽光,更不是因為低血糖。

  車開回到酒店,南笳吃了點東西,再去洗頭洗澡。

  周濂月也沖了個涼,換了身衣服。

  他自浴室出來時,南笳正趴在床上,研究一份地圖。

  酒店贈送的旅遊地圖,詳細標註了各處景點、城市和露營地,攤開來快占了床鋪四分之一的面積。

  「想去哪兒?」

  南笳點著一處地方給他看,「我們好像離崑崙山口不遠。」

  「海拔多少?」周濂月在床沿上坐下。

  「4700米。」

  「高反你扛不住。」

  「拜託我只是偶爾低血糖而已。」

  「厚衣服帶了嗎?」

  「有防風衣。」

  「……」周濂月有片刻無語,「普通防風衣不夠,這海拔在雪線以上。而且不知道會不會下雪,防滑鏈得備著。還有氧氣瓶,常用藥……」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