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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回在醫院碰面之後,這大半年的時間,周濂月再沒去主動找過解文山,只逢年過節地遣人將禮物送到。

  解文山說:「你說的也都是實話,何來冒犯。」

  解文山知道周濂月跟南笳已經斷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契機,他一個外人,也不便多問。

  兩人喝著茶,氣氛很沉默。

  解文山說:「你現在好像不習字了。」

  周濂月淡淡地說:「靜不下心。」

  解文山躊躇片刻,問道:「還是為了……」

  周濂月不作聲。

  片刻,他放了茶杯,起身走去置物架前。打開架子上的木匣,從裡面取出一顆子彈頭形狀的香,放入那黑玉雕刻的香爐頂端,摸出打火機,點燃。

  煙霧緩緩向下流淌,變作瀑布,注入山底的泉中。

  周濂月手指伸出去攔截那煙霧,它繞過他的手指,繼續往下淌。

  空氣里一股沉靜的木質調子的香味。

  他有幾分恍惚。

  想著上回南笳站在這同樣的位置,做同樣的動作。

  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周濂月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直到電話響起。

  他走回到茶桌邊,拿起手機接聽。

  許助打來的,告訴他,人「請」到了。

  周濂月平聲吩咐:「送到我這兒來。」

  掛斷電話,周濂月轉而對解文山說道,「要處理點事兒,我派人先送您回去。」

  約莫半小時,人到了。

  幾個安保人員一路將人押到了後院裡。

  周濂月蹺腿坐在露天沙發上,手裡夾著一支煙,他抬頭瞥了一眼,點了點頭,幾人鬆了手,退後一步。

  邵從安神形狼狽。

  他晚上剛到酒吧,車一停下,便有三四個人走近,畢恭畢敬地說周濂月想請他去聊聊。

  邵從安問聊什麼。

  他們說,你自己清楚。

  邵從安心裡打鼓,就跟著上了車。

  哪知道車一路往荒郊野嶺開,等他下了車,那幾人全然是另外一副態度,押解犯人似的,一路將他拖了進來。

  邵從安罵罵咧咧:「操!有你這麼劫人的嗎?姓周的我告訴你,你這是犯法的!」

  「犯法?」周濂月冷笑一聲,撳滅了煙,站起身,「我問你個事,你最好老實回答。」

  「回答你媽……」

  話音剛落,一人走過來將他兩臂一鉗,朝膝蓋彎一踢,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周濂月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給她拍過照片嗎?」

  「給誰,什麼照片……」

  鉗著他的那人,猛的一腳踹在他腰窩處,痛得他罵出一句。

  周濂月冷聲道:「好好想。」

  「我他媽……我得罪你了嗎?不能因為你的女人曾經跟過老子,你就……」

  邵從安話沒說完。

  周濂月蹲下,猛地一把拽住了他衣服的後領,直接往旁邊的景觀池裡一按。

  邵從安掙扎,然而手臂被人箍住了,按在他腦後的手掌更帶了一股紋絲不動的狠勁兒。

  邵從安起初還在憋氣,憋了二十秒不到,便憋不住了,一聲咳嗽,水登時從耳朵、鼻腔和口腔齊齊地往裡灌,肺和腦袋疼得幾近炸開。

  過了片刻。

  許助在旁,不得不上前提醒,「周總,要出人命了……」周濂月鬆了手,將邵從安的腦袋從水裡提出來,冷聲問:「想清楚了?」

  邵從安猛地喘氣,幾乎將肺葉子都咳出來,耷拉在額前的頭髮往下流水,迷住了眼睛,他眯著眼去瞧,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渾然一股戾氣,眼裡是嗜血的冷鷙。

  仿佛,哪怕今晚上真要搞死他,他也在所不惜。

  邵從安一個激靈,然而還沒開口,又被一把按進了水中。

  這一回更漫長,他幾近窒息之時,才再度被提了出來。

  頭頂周濂月聲音沉冷:「能說了?」

  「能……能……」邵從安聲音啞得幾乎發不出。

  他跪在地上,拍著胸口,拼命咳嗽,將嗆著的水都咳得嘔出來,方斷斷續續地說:「沒拍……從來沒拍過……拍了不給自己留了個把柄?人家反訴敲詐勒索,一告一個準。那都是我姐,我姐跟人談判的話術……」

  邵從安抬頭,一邊咳嗽,一邊觀察周濂月的神情,又急急忙忙地補充:「我真沒說謊!周總能請我第一次,就一定能請我第二次不是……我總不至於連命都不要了……」

  周濂月嫌惡地皺了皺眉。

  許助叫人把邵從安架起來,押了出去。

  周濂月走過去,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擦了擦手,淡淡地問:「那邊都準備好了?」

  許助說:「準備好了。要叫他們行動麼?」

  周濂月扔了外套,抽出襯衫下擺的一角,摘下眼鏡,擦拭方才濺上眼鏡的水。

  「行動吧。」

  ——

  消息傳來的時候,南笳正在卸妝。

  陳田田打來的電話,激動地問她:「看新聞了嗎?」

  「什麼新聞?」南笳將手機開了免提,對著鏡子,拿化妝棉輕輕擦去嘴唇上的口紅。

  「邵從安!」陳田田幾乎語無倫次,「邵從安被抓了!他可能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準備逃往國外,結果出發之前就在家裡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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