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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勸不動,臨月只好輕嘆一聲,回身從屋裡拿出來件披風裹在婉婉肩上。

  臨月又道:「其實我覺得您不用擔心,爺向來手眼通天,定然會平安無事的,可要是爺回來看到您吹風受了涼,那怕是才要擔心的。」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臨到這時候,誰能聽得進去啊……

  兩人這廂正說著話的功夫,正好看見長言從外院回來路過月門,婉婉忙教臨月去叫住他,請他到跟前來。

  婉婉原本是這才想起來問長言,樞密院此行來抓她是做什麼的?

  然而長言口風太緊,主子還不曾開口對夫人講的事,他絕不會多透露半個字,只說讓婉婉等主子回來,直接問主子。

  陸珏向來御下極嚴,婉婉也不好為難人家,只好作罷。

  這晚上直臨到亥時時分,外院門外才終於響起一串馬車車轍聲,碾碎了整個宅院的寂靜。

  陸珏歸來還帶著滿身疲倦與來不及收起的冷厲,卻在看到迴廊上快快朝他奔過來的小丫頭時,頓時將所有的不悅全都一掃而空。

  婉婉提著燈籠,一點昏黃的燭火把嬌小的身影照得像是只暖色的螢火蟲,披風被風吹起來一道匆忙的弧度,她跑過來,然後結結實實地一頭扎進了他懷裡。

  陸珏伸臂環住懷裡一片綿軟,手掌覆上她後腦勺摸了摸,眸中浮出些無可奈何的寵溺。

  「怎麼這麼晚還在等,不知道累嗎?」

  「我擔心你擔心的睡不著嘛……」

  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地,陸珏的指尖順勢劃到前方捏著小丫頭的下頜抬起來,果不其然便看見她微紅的眼尾,眼裡一層盈盈淚光,將落未落。

  這次怕真是憂心壞了,她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抓人都抓到家門口了。

  楚懷松嚇著了他的小寶珠,這筆帳,陸珏決計是要同魏國公府加倍討回來的。

  他屈指輕輕在她眼下撫了撫,溫溫地道:「愛哭的小丫頭,我不會有事的……」

  但話沒說完,婉婉捏在他腰間的手便使勁兒扽了下他的衣裳,蹙著眉說:「你別這樣輕描淡寫。」

  她聽著他那些話一點也沒有放心,她已經不是原先他哄一哄就能騙過去的小丫頭了,要真是沒什麼大事,怎麼會驚動樞密院千里迢迢下南境?

  何況對方要拿她問審,擺明了是來勢洶洶直衝著他去的。

  婉婉望著他道:「我們是夫妻,萬事不論好壞,我都想陪你一起承擔。」

  陸珏輕輕地嘆了口氣,也不知拿她怎麼辦才好,望著半會兒還是先將人牽進屋裡,秋夜風涼,怕把她吹病了。

  鍾牧的事今天過後,已不可能再避開她,他並沒打算等她從旁人口中得知。

  取了她肩上的披風掛在衣架上,陸珏回過身來,忽然沉聲問:「若是我先前對你藏起了一些事,小糖豆會生夫君的氣嗎?」

  他以為婉婉至少要問問什麼事,但其實沒有。

  她搖搖頭,「不會的,我知道夫君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哪怕先前藏起來,但你現在不是正打算告訴我嗎?」

  現在就不晚。

  陸珏眸光忽地好似融化開來,他伸臂將婉婉攬進懷裡,垂首吻了吻她柔軟的發頂,話音低低地道:「對不起,是我不該自作主張。」

  「你的哥哥鍾牧,你已然見過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89章 ·

  夜涼如水,屋裡輕輕抽噎聲伴隨著潮濕的晚風,在陸珏心上下了一場雨。

  婉婉沒有怪他,半句都沒有,但埋在他懷裡哭了很久很久,她大抵是怨自己,怎麼如此後知後覺,至親之人就在眼前都沒能認出來。

  看她把自己哭得嗓子沙啞,雙眼通紅,陸珏心裡一陣隱隱的疼,倒寧願她一股腦兒把怨氣都撒在他身上。

  手掌緩緩拍著小丫頭的後背,他沉默地嘆口氣,片刻後低聲問:「乖,不哭了,小糖豆還願意相信夫君嗎?」

  婉婉抽噎地氣息都不順,沒有力氣說話,只腦袋抵著他胸膛蹭了蹭。

  至親之人都已故去,夫君和哥哥便是婉婉在世上最重要的人,哥哥如今身陷囹圄,她唯一可以信賴依靠地便只有夫君了,又怎麼會不相信他?

  「那夫君答應你,一定會將哥哥平平安安地還給你,好不好?」

  婉婉聞言沒說好不好,而是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啞啞地糾正他:「哥哥和夫君都要平安,你答應我這一件事便好,行嗎?」

  她從不會懷疑夫君,但那些壞人如此不擇手段,她是真的很害怕,怕夫君為了兌現給她的承諾而受人掣肘,出現意外。

  婉婉是個貪心的女孩子,哥哥和夫君,她一個都不想失去。

  陸珏垂首輕吻小丫頭紅腫地雙眸,將她的眼淚都吮乾淨,溫聲哄著,「我答應你。」

  翌日清晨照看婉婉用過早膳,陸珏便還要外出。

  他事務多,婉婉哪怕再無精打采,也好歹聽話將碗裡的粥都用光了,不想教他忙著公事之餘還要為她的身體操心。

  如今南地鹽務那個大一個漏洞,魏國公府想將私通匪徒、其心必異的黑鍋一併扣給靖安侯府,將人置之死地,當真宛如跳樑小丑。

  不過他們跳得過高也罷,陸珏正好抽了那根梁,徹底教其摔得粉身碎骨。

  鍾宅外有人前來求見時,陸珏已離開外出,婉婉正在家裡對著小佛像跪拜,為哥哥和夫君祈福,試圖請諸天神佛保佑他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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