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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應飛對此有點意外,偏頭掃他一眼,但還是回道:「未曾。」

  「那至少這個夕陽,是不一樣的。」岑意知道自己有點冒進了,但心裡總有鼓勁,催促他最好做點什麼。他偏頭看了看,拔了幾支長了小野花的草,三下五除二編成了一個手環。

  動作麻利是真的麻利,手環簡陋也是真的簡陋。就算把它放在那兒不動,估計沒多久就能自己散了。

  岑意編完,自己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這是要幹什麼啊!

  齊應飛也問:「你在幹什麼?」

  「呃……」岑意心一橫,把手環扔到他懷裡,尷尬道,「送你,哈哈。」

  齊應飛拿起手環看了看,難得露出戲謔的表情:「騙姑娘的把戲?」

  「這能騙到什麼姑娘……」岑意自嘲了一句,伸手要把手環拿回來,「算了,我可不丟臉了。」

  齊應飛躲開他的手:「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

  岑意道:「你再多捏兩下,它直接就能散了。」

  「不會散。」齊應飛承諾似的回了一句,將它套在手上,和他身上的鎧甲極其不搭。但戰神就這麼戴著它,然後從懷裡摸出了某個東西,塞到岑意手裡:「回禮。」

  岑意垂頭一看——兵符!

  他嚇得差點把東西扔出去:「這不能……!」

  「有什麼不能?」齊應飛淡淡道,「這東西也沒用了。」

  岑意:……倒也是哈。

  而且他覺得就算現在拿了,他一出遊戲,這東西估計就自動回到齊應飛手上。算了,拿就拿唄。

  「不需要它,飛鷹軍也會集合。」齊應飛繼續道,「就像你今天舉著旗,他們就會向著旗而來。只要旗還立著,他們就會跟隨旗幟前進。」

  岑意想起自己猜測的任務,問道:「那接下來,我們一起回到故土嗎?」

  「不必。」

  「嗯?」

  「他們在我身邊,已然足夠。我們願永遠守著邊疆,永遠在戰場上。」齊應飛站起來,「你也該走了。」

  「我……」岑意不知道要說什麼,跟著站起來,手裡摩挲著那塊兵符,憋出一句,「願你開心。」

  「開心……」齊應飛低笑一聲,卻沒評價。他深深看一眼岑意,然後將岑意連並所有玩家,全送走了。

  ***

  岑意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了外套,習慣性掏空口袋。

  他的手插進口袋,頓了一下。

  隨即拿出了半塊黑木頭——兵符!

  第五十七章 ——別裝了

  傅言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成了一名國君,掌管著極其廣闊的領土,每天都殫精竭慮。然而他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這種費盡心力使得他的身體被極大消耗。不過二十五歲,他就被耗得油燈枯竭,直接病逝了。

  往生之後,他才知道死後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魑魅魍魎,詭影紛紛,傅言一下從高高在上的殿堂落入了混沌的鬼怪亂世之中。他混跡在亂糟糟的鬼眾里,沒有領土、沒有屬下、沒有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事需要管理。他生前從未享受過可以發呆的片刻寧靜,死後倒是頭一回體驗了。

  有時候,有些鬼還會在見到他的瞬間呆立,或者盯著他的臉露出不和善的眼光,甚或是徑直來騷擾他。但傅言在最初的緊張後,也不再多理會這些鬼魂。他以前在宮殿裡不喜別人盯著自己的臉看,是因為他覺得這事有失自己的威嚴。可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難道他還能再死一次嗎?

  傅言感覺自己反倒變得自由了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能像傳說中那樣轉世,也不知自己即將去向何處。他試圖收集一些死後世界的信息,可所有的鬼魂像是在這裡釋放了本性,想答就答,想胡說就胡說,想沉默就沉默。傅言聽了一堆言論,難以分辨出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然而沒等他搞清楚這世界是怎麼回事,自己是怎麼回事,有一天,一個高大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停在他面前。

  男人所過之處,眾鬼躲避,就連這世界裡最常見的黑色煙氣都不敢沾染他。他身後還跟著一眾騎手和戰士,有些面色冷凝,有些沒個正型,甚至有些都不是正常的人類外貌。傅言只一眼,就瞧出這男人的肅殺狠戾、蓋世威壓,暗道這可是良將之才、暴君之兆。

  他望著男人,男人也垂眼看著他。

  男人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打量傅言兩個來回,審視、評估,最後帶著高高在上的語氣道:「聽說你原來是國君?」

  傅言被他的力量壓製得厲害,心知這不是拿喬的時候,回道:「是。」

  「此間所謂『國君』,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不知你的名聲是否言過其實。」男人冷冷道,「還有興趣再管管地盤嗎?這次你可不會被耗死了,隨便你怎麼發揮。」

  傅言沒有拒絕的機會。

  因為男人一時間沒找到別的帶走他的工具,彎腰探身,一把將他擄上馬。

  徑直帶走。

  戰馬疾馳,不知要奔向何方。狂風吹拂著傅言,很陰冷,可死人是感受不到的,只有傅言的長長黑髮被吹得四處紛飛。髮絲打到男人臉上,男人一把撥開,冷聲道:「你是不是想當光頭?」

  傅言只好在馬上艱難束起自己的頭髮。原本他極少親自做這些事,現在手藝生疏,加上狂風搗亂,他實在抓不出什麼漂亮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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