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岑怡和岑意,眼睜睜看著一個金屬面具驟然出現,掛在了傅言的門上。

  「……」姐弟倆下意識地雙雙後退兩步。

  「打擾了。」岑怡當先反應過來,扯上弟弟轉身就走。

  直到兩人回到自己家裡,這才敢討論剛才看到的一幕,岑怡道:「這什麼意思?傅言那從此就是治安隊的駐點了?」

  「說不定。」岑意回想起遊戲裡發生的事,說道,「你是沒看到,打仗的時候傅言就在治安隊的馬上……!」

  他把岑怡錯過的一切說了一通,但也只能說到自己支起旌旗為止。齊應飛和梵向一干架,梵向一救傅言,以及後面工作手冊大發神威之類的事,岑意一概沒看著。所以等岑怡聽到他舉旗杆之後居然沒了,簡直無語得很。

  「關鍵部分你就不知道了?」岑怡道,「那豈不是你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回來的?傅言……傅言真的回來了吧?」

  「盯著他的治安隊都回來了,他肯定回來了……吧。」岑意道,「而且,我知道我們怎麼會來的,我完成任務了啊。」

  「嗯?」岑怡道,「你剛剛不是說你沒看到……」

  「齊應飛和我說了。」岑意道,「我剛才不是說過,我猜測齊應飛的心愿是把那些葬身沙場的士兵,也一起帶回去嗎?後來齊應飛和我說,那些戰死飛鷹軍的靈魂都已經回到他身邊了。這應該就是完成心愿吧?」

  岑怡有點懷疑:「就這麼簡單?」

  雖然齊應飛這個世界的任務只有三個:確認死因、完成心愿、活下來,現在確實也都完成了。但岑怡總本能地覺得,這事好像沒有親弟弟說的這麼簡單。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岑怡最後一直待在軍營里沒出去,白撿了一趟勝利。頭一回這麼「不勞而獲」,總讓她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不然?不這麼簡單的話,你怎麼能坐在軍營里就通過遊戲?那個『三公主』怎麼能跟著出來?」岑意看向她,神情很是鎮定,「不過你的懷疑確實也沒錯。我其實也有點懷疑,就是我『掉線』那段時間,傅言那邊發生了點什麼,才讓齊應飛恢復了人類外貌,還有點倉促地結束了這個遊戲。」

  「歐神發威是肯定的。」岑怡道,「但我懷疑的是你。」

  「什麼?」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岑怡挑眉道,「我看『戰神』對你好像挺特別啊,傅言之前也說他很滿意你。所以,你是不是漏了什麼細節沒說?」

  「我和他相處的時間比你久得多,要是所有細節都一五一十和你說,那不得講幾天幾夜?」岑意起身準備回房,「你是我姐,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岑怡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兩秒,終於道:「……行吧,那你就保留你的小秘密吧。你要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的份上,我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這件事。」

  岑意:「……」

  他感覺自己有點扛不住親姐姐的「死亡凝視」,轉身上樓了。

  岑怡的懷疑絲毫不錯,他確實隱瞞了很多細節。

  ***

  岑意扛飛鷹旗的時候腦袋發懵,連人帶旗倒下去之後,直接斷片了一大截。

  等他恢復意識,一睜眼,看見的是在空中隨風搖擺的飛鷹旗。他甚至不知道,這飛鷹旗曾經變成巨大的萬魂幡,遮天蔽日。

  岑意扭了扭腦袋,看到齊應飛就坐在旁邊。「戰神」依舊穿著甲冑,身上帶著激烈戰鬥後留下的痕跡。可他的神情很平靜,默默地眺望著遠方。

  周圍也平靜得詭異,和岑意暈倒前聽到的那些悽厲之聲,大相逕庭。

  岑意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和齊應飛在一個山丘的高處,下面的地形看起來像是之前戰鬥的那個山坳。不過山坳里不再有混戰,周圍也沒任何其他人。只有齊應飛的戰馬,在後邊不遠處的樹林裡拴著,悠閒地啃著青草和灌木葉子。

  而兩人的前方,是正要落下的夕陽。

  岑意有一堆疑惑,卻不敢直接問出來,倒是齊應飛先頭也不轉地說了句:「今天就要結束了。」

  岑意其實還有腦殼疼的後遺症,腦子裡拿不準怎麼接這麼文藝的話,安靜兩秒,憋出一句:「明天太陽還會升起。」

  「是,太陽還會照常升起。」齊應飛道,「一切又會照常進行。」

  不知為什麼,岑意忽然靈光一現,感覺齊應飛說的好像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明天」。

  他是在說……這次的遊戲要結束了,他又要從頭再來一次了嗎?

  這麼想來,恐怖遊戲世界裡的這些厲鬼,即便在自己的世界裡,也未必算得上自在。他們可以玩弄玩家,可以恐嚇、殺人,可又必須一次次地從頭再來。即便每次的玩家不一樣,角色也可以有所差別。但從總體情節說來,從厲鬼的視角看來,每次不都是這些破事嗎?

  他們還要一次次經歷自己的死亡。

  岑意知道同情這些厲鬼有點可笑,畢竟玩家們才是真正的朝不保夕。可永遠在同一個地方,循環同一件事,難道不可憐嗎?鬼屋的員工尚可下班,脫出角色。恐怖遊戲世界的厲鬼們卻只能首尾相接,齊應飛要是今天送走岑意,明天就要給新來的玩家託夢。

  岑意想著那個黑煙凝出的高大身影,不知怎麼,嘴一禿嚕,問了一句:「還有別人陪你坐在這裡看夕陽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