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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太子恍然大悟道:「這錢款的出入如此之大,竟有這般多的不法商賈?」
魯伯赫也是無奈,道:「確實如此,屢禁不止,這些年已經放開了一些采銅稅,采銅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熔錢還是有利可圖,但凡有利,自然有一些趨之若鶩的不法之人爭相恐後,戶部已經派了很多人管理此事,但是……唉——真真兒是屢禁不止啊,今日查,明日還有人明知故犯。」
太子和大爺準備繼續看帳目,雲禩和胤禛則打算從檢舉之人入手,兩個人從戶部出來,往魯伯赫的住宅而去,打算在旁邊問問,一大清早的,有人送了血書過來,想必很是扎眼,萬一有人看到,肯定不會忘記。
雲禩和胤禛順著魯伯赫的住宅走了一圈,巧得很呢,這街面正好是那日裡雲禩套路郭琇的地方。
雲禩和胤禛走的累了,便準備去那家小鋪子坐下來喝口茶,吃點午膳。
兩個人走進去,剛一進門,便聽到有人驚喜的道:「八爺!」
雲禩轉頭一看,巧了,是李鍾僑,不只是李鍾僑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熟人,可不就是郭琇的么弟郭瓔麼?
二人對雲禩和胤禛作禮,李鍾僑看到了雲禩,仿佛一隻搖尾巴的小狗子似的,道:「八爺,今日休沐麼?」
雲禩道:「不是休沐,出來辦事兒,隨便吃一口。」
李鍾僑今日則是休沐的,因著前些日子順天府鄉試復考,翰林院都是加班加點的批看考卷,如今事情落幕,翰林院的學士們便開始輪休,今日輪到李鍾僑了。
正巧今日身為都察院筆帖式的郭瓔也休沐,兩個人便約了一起來這裡吃吃。
這家鋪子就開在街面上,雲禩叫來了掌柜詢問,想問問掌柜有沒有看到一個奇怪的人,大早上揣著血書,把血書扔在了魯伯赫的家門口。
掌柜的沒甚麼印象,道:「八爺您也知道,這店鋪就我一個人,小人當時肯定在後廚忙絡,甚麼也沒看到的。」
郭瓔卻道:「八爺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
「你有印象?」雲禩驚喜的道。
郭瓔點頭,道:「那日下官來用早膳,掌柜還記得罷?」
「記得記得,郭三公子來的可早了。」
那日郭瓔難得加班,要翻譯一些滿漢的文貼,所以一直到凌晨才散班,離開了都察院回家,路過小店鋪,郭瓔進來吃了頓早膳,當時店鋪還沒開門,掌柜的還在準備,但是郭瓔是常客,掌柜的就把他請進來,讓他先喝杯茶。
郭瓔道:「的確有個人在魯大人家門口兒閒晃,扔下了甚麼便走了,當時我沒有注意,只是看了一眼。」
雲禩道:「那你還記得那人的大約長相麼?」
「大約?」郭瓔笑了一聲。
四爺蹙眉,看來當時郭瓔沒注意,過了這麼久,說不定連大約長相也不記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絲線索。
李鍾僑卻道:「八爺您放心好了,郭大哥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李鍾僑說著,很是自豪,仿佛過目不忘的是自己個兒一樣。
郭瓔點頭道:「下官不才,的確記得,卻不是大約,而是清清楚楚。」
他當即站起來,走到食鋪的櫃檯前,管掌柜的借了筆墨,掌柜的這裡也沒有太好的宣紙,就把帳本撕下來一頁遞給他。
郭瓔執著毛筆,左手攬著自己的袖子,「唰唰唰」畫了幾筆,瞬間勾勒出一個中年男子的眉眼,簡直神奇了。
郭瓔畫好,交給雲禩,道:「八爺,此人就長成這樣,雖下官只看了一眼,但決計錯不得的。」
雲禩點點頭,笑道:「我可真是越來越愛見郭筆帖了。」
四爺:「……」
郭瓔也沒有害羞,很坦然的笑道:「承蒙八爺厚愛。」
雲禩又道:「哪天都察院混不下去了,記得來八爺府,八爺賣燒鵝飯養你。」
四爺:「……」
得到了檢舉之人畫像,如今就好辦多了,只要按照畫像找人就可以。
但有一個問題,胤禛考慮得十分周到:「這畫像不宜公布發榜,唯恐寶泉局涉事之人報復檢舉。」
雲禩點點頭,道:「的確如此。」
胤禛道:「咱們暗地裡悄悄的查,也免得打草驚蛇。」
不能大面積查,進展便會慢一些,不過所幸他們不趕時間,四爺的任務並非限時任務。
兩個人在外面走了一天,便準備回府去,明日繼續查。
「八哥!」他們剛到了府門口,便聽到有人喊雲禩。
是老九和老十來了。
老九笑眯眯的道:「八哥,讓我好等啊!這一天你都跑哪去了,咱們去慶豐樓啊,聽說他們家新上了菜色。」
雲禩跑了一天,有些累了,便不想去慶豐樓,老九也看出來了,也不難為雲禩,道:「好罷,那八哥多休息,我與老十去了。」
他剛要走,奇怪的道:「咦?八哥手裡拿的……這是老賴子的畫像?八哥你也認識他?」
「老賴子?」雲禩皺了皺眉,和四爺對視一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老九認識檢舉之人。
雲禩立刻把畫像展開,道:「九弟,你認識此人?」
老九道:「認識啊,這不是老賴子麼?我認識他好久了,是個商賈,專門搗騰好頑意兒的,為人特別上道兒,隔三差五就送一些好東西上來,我有甚麼稀罕的,都喜歡在他那裡買,哎對了,皇阿瑪上次過壽的那塊鐘錶,八哥你還記得麼,我本打算送給皇阿瑪當壽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