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李如意提心,回答:「是,陛下。」又在心裡把擬好的稿子默念一遍。

  但他沒等來皇帝的下一句問話。陸明煜已經回過頭,繼續批閱手上奏摺。

  李如意只好和從前一樣,把所有疑問悶在心裡。

  他已經是距離天子最近的人了。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還是時常讓李如意有種看不懂的感覺。

  在李總管思前想後的時候,鄭易、郭信一起找到燕家。

  他們昨天聽各自父親說了皇帝留下燕雲戈的事,那會兒就十分擔心,派人去燕府打聽情況。後來聽說燕雲戈已經歇下了,郭信沒多想,鄭易卻知道這恐怕是雲戈想靜一靜的委婉說辭。這麼一來,兩人都選了第二天再來看情況。

  在燕正源口中「身體不適」的燕雲戈,這會兒正在演武場。

  郭信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上陣與他比試。鄭易含笑在一邊看著,過了會兒,意識到什麼,左右嗅嗅,不多時,在演武場邊上找到幾個酒罈。

  看著酒罈,鄭易嘆了口氣,重新起身看燕雲戈時,眼神都是複雜的。

  等到郭信與燕雲戈比試完,郭信大汗淋漓,意猶未盡。看到鄭易身側的酒罈,興致更加高昂,說:「雲戈,你這是什麼酒?」

  燕雲戈微笑一下,回答:「不過是普通的封缸酒。」

  郭信手指在壇口一抹,再放入嘴中嘗嘗,笑道:「好酒!你倒是謙遜。」

  燕雲戈沒說話。他身側,鄭易想了想,問:「皇帝昨日為難你了?」

  否則的話,燕雲戈怎麼會飲這麼多酒?

  他這麼一說,燕雲戈尚沒有反應,郭信先跳了起來。

  他雙目瞪圓,問燕雲戈:「雲戈,鄭易說的可是真的?我就知道,那狗皇帝不安好心!他讓你留在宮中,可是對你做了什麼?!」

  看架勢,如果燕雲戈這會兒說出一句「是的,他真的對我動手了」,郭信就能直接抄起傢伙,去宮裡和陸明煜拼命。

  燕雲戈聽著他的話,半是無奈,半是生出幾分被好友關切的暖意,回答:「那倒沒有。他只是……」一頓,記起昨日落在自己唇上的吻。

  那是他和陸明煜離得最近的時候,同樣是燕雲戈最能清晰分辨出陸明煜身上氣息的時候。

  原來天子身上的檀香仍在。只是他身體著實太涼,靠在身側時,感受自然與從前不同。

  「只是什麼?」見燕雲戈停而不答,郭信急聲問。

  燕雲戈靜默片刻,岔開話題,說:「他身子很不好。」

  郭信撇嘴:「我就說!報應,都是報應。」

  鄭易則問:「有多不好?」

  燕雲戈沒說話。他記起陸明煜的話,說他活不了多久了。再想想陸明煜的狀況,這話似乎是真的。

  他心中忽而抽了一下。一定不是因陸明煜的病弱憔悴而心痛,而是——

  「如若真的那樣不好的話,」鄭易輕聲說,「雲戈,我們也得多做準備才是。」

  燕雲戈眉尖擰起一些,回答:「對。」

  就像陸明煜所說,他一旦出事,最直接的受益人會是安王。

  這是燕家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早在先帝時,燕家與安王的關係就不睦。先有三皇子,後有陸明煜。他們所選的皇子,與安王是天然的競爭對手。哪怕安王比二皇子安分許多,可能辦差、能得先皇數次誇讚的人,哪可能少心寡慾?

  也就是他落了馬,直接斷去一腿,被迫從皇位競爭中退出,這才慢慢退出眾人視野。

  就著「準備」的話,鄭易與燕雲戈半個下午。

  好友們講話,郭信覺得無聊,便在一邊喝酒。喝著喝著,酒沒了,他嘆口氣,問起:「雲戈,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提過,又得了幾本新兵書?我阿父讓我問問,能否拿回去讓他看看。」

  燕雲戈失笑:「郭叔也有這興致了?」

  郭信聳聳肩,看向鄭易:「仿佛是和鄭叔打了個賭。再多的,他也不告訴我。」

  燕雲戈再笑笑,給郭信說了那幾本兵書如今放在何處。郭信聽著,一一記下,去他書房中找尋。過程中,無意中瞥見燕雲戈桌案上寫了一半的摺子。他拿起看看內容,忍不住撇嘴。

  等到拿著書本出來,郭信道:「雲戈!你小子,皇帝那樣對你,你不會還有什麼念頭?」

  鄭易莫名其妙,燕雲戈也沒聽明白:「這是說什麼?」

  郭信「哼」了兩聲,說:「你那摺子,我可看到了。什麼應選秀女,充盈後宮。照我看,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何必耽擱別家女郎?」言罷,狐疑地看燕雲戈。

  燕雲戈聽他說起「活不了多久」,先皺起眉頭。可他若要糾正郭信的看法,豈不是做實了自己真的關心皇帝?

  怎麼可能。

  燕雲戈說:「怎會?」

  郭信卻不饒他,說:「那你還這般為皇帝考量!」

  燕雲戈說:「我如何為他考量?——那摺子上上去,他只會氣到。」

  郭信皺眉,無法理解:「為何要氣?」

  與不近女色的燕雲戈不同,郭信三年前回長安時,身側可是帶著數個妾室。

  明面上說,他仍未娶妻。可女郎的妙處,他早早知曉分明。從前見燕雲戈與還是皇子的陸明煜攪和到一處,郭信時常不解。兩個男人,在邊城時這麼湊合的也有。可放在燕雲戈身上,一來沒有必要,二來,怎麼偏偏是陸明煜?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