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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煜聽得懵懵懂懂,看著母后微笑的面孔,也跟著笑起來。

  後來想想,徐皇后會說出這種話,或許心中並不如何歡喜。可陸明煜牢牢記住母后所言,往後再看這鳥,聽它鳴叫,心裡有一個既定的念頭,便總要多上三分笑。

  燕雲戈不知道這些。但他知道了,喜鵲能讓陸明煜高興,又只是幾隻小鳥。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可以……

  心思轉了一圈,正要講話。陸明煜來親一親他,說:「午膳時見。」

  嗯,皇帝已經穿好朝服,要走了。

  燕雲戈心中遺憾,但也露出笑臉,到門口相送。

  也是這日,此前奉命押糧北上的人回來了,到宮中復命。

  其中領隊的正是郭信和鄭易。此前燕正源與一幫手下商量,認為押糧一事並無難度,卻是個積攢聲望的好機會,自然選了親厚的小輩前往。

  郭、鄭二人昨日就回了長安。不過家中看天色晚了,再進宮未免不便,才讓他們今日復命。

  天子的好心情在見到這兩人時依然沒有消失。他在福寧殿中接見,聽鄭易說明賑災情況,郭信在一旁補充。

  其中細節頗多。說到一半兒,已經到了午膳時候。李如意來問了一次,陸明煜想想,乾脆吩咐鄭、郭二人與自己一同用膳,只讓李如意派人去和燕雲戈說一聲。

  提這句的時候,陸明煜的音量只有他和李如意兩人能聽見。刨去這點外,他的神色倒是很坦然。不知不覺,他已經把燕雲戈「金屋藏嬌」了三月有餘。此刻面對鄭易和郭信,面上也不會露出破綻。

  鄭、郭二人果然沒有察覺任何不對。頭次和天子一同用膳,郭信其實半筷子都吃不下,勉強做個樣子。鄭易倒是好些,吃著東西也不妨礙他在皇帝問話時及時出聲,不露醜態。

  一頓飯安安穩穩過去。到宮人前來撤膳,李如意端著面盆來給天子淨手,另有宮人伺候兩位年輕武將。鄭易洗過手,隨意往天子方向看了一眼。

  皇帝側身站著。這個身量、體態……

  似乎有些眼熟。

  鄭易眼皮跳了一下,自己都想不明白所謂「眼熟」從何而來,乾脆將其壓下。

  午膳後,君臣三個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

  差事的確辦得妥當,陸明煜便也拿出公事公辦態度,對他們誇獎數句,賜了假,另有一些其他方面的獎賞,這才讓兩人退下。

  鄭、郭兩人領命離去。出了福寧殿,鄭易放鬆許多,方才的疑惑再度涌了上來。

  郭信幾次小聲和他說話,鄭易都應得含含糊糊。

  郭信有所察覺。他有心問一句,不過想到當下所處環境,還是閉了嘴。一直等到出宮,才把那句疑惑問出口,說:「方才你在想什麼?」

  鄭易沒說話,仍然在思索。

  見好友不答,郭信更加困惑,嗓音抬高不少,說:「哎——鄭易!你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

  ——你做什麼?

  相隔月余,類似的兩句話,被同一個人用類似的語氣說出來。

  鄭易聽在耳中,瞳仁驀地一顫,仿若電光劈過混沌腦海,劈出清晰思緒。

  此前想到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鄭易脫口而出:「是他!」

  郭信費解,追問:「是誰?!」

  鄭易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心頭一片雜亂,手指微微發抖,思緒又被拉回一個月前。

  那日自己與郭信同游上元彩街,路上一直聽郭信嘰嘰喳喳,說他能看出來,先前以細針扎中圓盤的那位郎君絕非憑藉運氣,而是真正目力絕佳,腕力絕佳,這才不錯漏一分一毫。這麼一個人,別的不說,至少暗器上一定有一番成就,真想與他比試一番。

  鄭易已經習慣好友的武痴行徑,對郭信的這些說法不置可否。心裡還有些黯然,想,從前他和郭信、雲戈三人一同比試,那是何等瀟灑快意。到如今,只剩下他們兩個。

  這麼走了半晚,到朱雀街上,他們又見到郭信念念不忘的兩人。玄衣的郎君,緗色衣裳的青年,兩人並肩而立,笑吟吟地在兩人面前玩笑、離開。

  雖然聲音不同,但那個緗色身影,分明就與他方才所見的天子相差無幾!

  如果後者真的是他現在想到的那個人,那前者——他初時就覺得眼熟,偏偏想不出對方身份的那個人,又會是誰?

  從方才所見的宮人們,想到自己知曉的那些宮廷侍衛。

  一個都不對。

  鄭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海里冒出一個最不可能,偏偏最無法忽略的答案。

  如果是他呢?與天子關係甚為緊密,可以在私下裡輕鬆交談。武藝在身,細針投盤不再話下。

  如果早上幾個月,鄭易絕對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遲疑,偏偏是現在。

  可當初投毒一案原本就來得詭異,萬一其中真的有異呢?

  鄭易意識到,這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狀況。

  他看一眼身側的郭信。鄭易自然信任對方,可還是那句話,問題實在太大。郭信的性子,又難以守住秘密。

  不行,還是回去和阿父商量。

  第17章 疑心 往前的許多篤定被瞬息推翻。

  有了這個念頭,鄭易對身側友人道:「我先回去了。」

  郭信滿頭霧水,問:「你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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