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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官們一一應了。留下的,和天子一起用午膳。退朝的,不是說就輕鬆了,同樣得絞盡腦汁做好自己能做的。

  至於武官。按說日後押糧北去的事情,也離不開他們。故而陸明煜也沒完全忽略燕正源等人,提了句讓燕大人仔細想想,回去以後列個適合辦這差事的名單上來。

  燕正源應了,這才退下。

  走出宣政殿時,郭牧明顯有話要說。不過鄭恭拉了他一把,把人攔住。

  一直到更晚時候,幾人聚集在燕家,郭牧才說:「將軍,那咱們之前準備的那些摺子,還上嗎?」

  為了「報仇」一事,燕家已經幾乎偏執了。

  朝堂上哪個官員能真的完全清白?收受賄賂、縱仆傷人……一個個找過去,清廉的大臣可以在小輩、在妻族裡找麻煩,當初二皇子的外祖父不就是被他那個廢物兒子拖累?慣愛貪污的自不必說,平日皇帝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們做事,可如果燕家把證據整理好、拿上去,有些事情就容不得皇帝忽略了。

  整個過年期間,燕家,包括其他武將們都出動了。看架勢,是要把半個朝堂都拉下馬。

  這也與他們從司正司查出來的東西有關。從各樣證據出現的方式入手,一個個接觸者排查過去,二皇子奶娘的兒子、四皇子妃的遠方表哥等人出現在燕家視野中。

  兜兜轉轉,事情又回到原點。

  所有在奪嫡之爭里失敗的皇子都摻了一手,害死了他們的少將軍!

  郭牧目光灼灼,看向燕正源。

  燕正源皺了皺眉頭,卻是看向鄭恭。

  他問:「你怎麼看?」

  鄭恭深吸了一口氣,回答:「現在不能上。」說著,又解釋原因,「陛下如今正要用人。北方遭了災,不少地方的存糧已經告急。再有,災後必有重建,這些都離不開那些人安排。」

  郭牧憤憤道:「難道就要放過那些雜種?」

  同僚多年,鄭恭已經習慣郭牧的性格,此刻立刻回答:「不。只是現在上摺子,陛下多半不會對那些人有什麼處置。還得等等,到了三月往後,這些事差不多結束,那些東西才有大用場。」

  一邊說,一邊看向燕正源。

  燕正源點點頭,說:「我也是這個意思。」講著講著,沉默片刻,眼裡仍有哀傷。

  郭牧深吸了一口氣,看面色仍是不平,卻也不說更多了。

  鄭恭和他又在將軍府待了些時候,仔細商量過後面行事,也把合適做押糧差事的人擬個名單,這才離開。

  路上兩人同行,郭牧嘆道:「將軍如今的樣子,我見了,便覺得擔心。」

  鄭恭道:「將軍如今一心為雲戈報仇,有個目標在,精神氣也好些。」

  郭牧想一想,贊同,復又咬牙對害了燕雲戈的人咒罵一番。

  鄭恭只是聽著,不說話。同時眼觀六路,確保郭牧說的話沒被不該聽的人聽見。

  等到把該罵的罵完,差不多也到了兩人要分開的時候。

  郭牧長嘆一聲,說:「郭信昨日還與我說,他正月十五見了個人。原先是鄭易提起,說那人仿佛有幾分眼熟。郭信最先不以為意,回去以後想了半天,猛地記起來,說那不是雲戈嘛!唉,倘若雲戈真的還在,沒給那勞什子皇帝擋災,該有多好!」

  鄭恭心想,這麼一來,死的就是皇帝了。皇帝無子,搞不好還要便宜害了三殿下的二皇子。

  一本爛帳,但云戈活著就是好事。

  想到這裡,鄭恭跟著嘆口氣,說:「誰說不是呢。」

  再說宮中。

  陸明煜與諸臣在福寧殿前殿待了整整一下午。到宮門即將下鑰,終於把人放走。

  大腦高強度運轉了一整天,此刻隱隱作痛。他不以為意,依然在看摺子。

  李如意原先想問一句,陛下今日是否要去永和殿?可看了天子的樣子,他就知道,這話不必出口。

  他私下讓一個小太監跑腿,去永和殿知會一聲,今日不必再等。

  剛吩咐完,就見天子抬頭,說:「對了。已經這個時候,找人告訴雲郎,我今天不過去了。」

  李如意暗暗得意於自己對帝心揣摩得十分透徹,笑道:「陛下,方才已經讓人去了。」

  陸明煜聞言笑了聲,點頭,隨意道:「還說要他教我騎射,結果攏共也沒學幾日。」

  再往後,又安靜下來,只剩下翻動摺子的聲音。

  類似於此的日子,接連過了一旬。

  一波糧食出了長安,另有許多春種已經在由南而北的路上,陸明煜總算能稍稍安心。

  也就是這天,他終於去了永和殿。

  去之前,陸明煜想:我從前處理政務,又不好讓他出現在人前。雖然許多天不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遍遍默念下來,心情平靜不少。至於元宵那日發生的事,眼看燕家沒什麼新動靜,便暫且被陸明煜忽略。

  興許真的沒被發現吧?對鄭易他們來說,燕雲戈畢竟是個「死人」了。

  一路到了永和殿。尚未進入,陸明煜先一怔。

  天色已經暗下去了。可永和殿看起來黑黢黢的,沒有點燈。

  陸明煜略有猶疑。他緩步下了龍輦,進入其中。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院子裡的東西。

  ——一尊放花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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