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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柏辛啞然失笑,道:「你我之間從來不需這些曲折。」

  「是啊,沒有曲折,只會生悶氣。」

  沈慕儀挖苦完,轉頭想去偷看師柏辛在做什麼,哪知他就站在原處看她,二人視線交匯,一個坦然磊落,一個「做賊心虛」,最後只相視一笑,便算是揭過這茬。

  沈慕儀去到師柏辛身邊,先不死心地看了一眼那錦屏擺件,再問師柏辛道:「還有一件是什麼事?我若是答應了,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

  師柏辛早看穿了沈慕儀的心思卻不點破,只是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從了她的心愿,便遲遲沒有給她答覆。

  沈慕儀見他為難,只好善解人意道,「算了,這次是我先不對,由著你提要求,我……下次再找機會。」

  師柏辛被她氣笑,道:「你若答應我這件事,可就沒你說的下次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事?」

  他收斂沒見笑意,鄭重看著沈慕儀,道:「我知你關心我,總想為我做些什麼,我不說不用,那樣會讓你為難。我只要你記著,你我從小相識,一起長大,彼此之間身份關係諸多,但無論是哪一種關係,我對你皆出自真心。你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告訴我。如你對我不疑,我也對你全力以赴,你我之間別有隱瞞。」

  沈慕儀認真聽著師柏辛說的每一個字,也能理解他的意思,可在此之外,在他的注視之間,又好像有她還沒能完全明白的東西,隱約模糊著藏在他的字裡行間。

  「我……我明白……」尾音很輕,甚至並不肯定。

  師柏辛並不期待著沈慕儀真的能明白他長久以來的隱藏的感情,只盼著他們能相伴的時間長一些,再長一些。

  他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開幾步,將桌上的那隻錦屏完整放在沈慕儀面前。

  她莫名對這隻錦屏充滿好奇,知道師柏辛這是答應讓她看了,她就想要一看究竟。

  然而沈慕儀還沒將錦屏拿起,她卻放棄了,故作瀟灑地走去師柏辛身邊,沖他使了個眼色。

  師柏辛見錦屏原封不動地合在桌上,問道:「怎麼不看看?」

  「你真想讓我看才不會方才一直護著。」沈慕儀道,「我就等著,等你哪天主動把這錦屏送到我手裡求著讓我看,到時我再考慮要不要看。」

  師柏辛笑著搖頭道:「你真想知道不用憋著,也是我先前在生悶氣,故意跟你對著幹。」

  沈慕儀聽師柏辛拿她說的話來揶揄自己,她惱道:「我可算知道了,你原是記仇的呀。」

  師柏辛朗聲笑道:「我心中自有一本帳,阿瑾過去給我惹了多少麻煩,我都記著。等什麼時候我想算帳了,自要找你好好清算。」

  明知他與自己開玩笑,沈慕儀才不在意什麼舊帳,也不想裝什麼通情達理,道:「那我還是看看這錦屏上究竟有什麼乾坤?」

  師柏辛已冷靜下來,以他對沈慕儀的了解,料定即便她看了也不會明白,道:「本就不是什麼秘密,看就看了吧。」

  沈慕儀興沖衝到桌邊,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塊錦屏,反過來一看,驚道:「是上次我寫的《隰桑》?」

  不過手掌大小的錦屏上正是沈慕儀當日在這書房裡聽著師柏辛吟誦寫下的那首詩,不是原稿,是他親自照著沈慕儀的筆跡臨摹縮小了讓人印上去的。

  那日沈慕儀的詩沒有寫完,最後那句「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未曾寫下,但錦屏上的詩是完整的,最後一句是師柏辛用自己的筆跡補全的。

  沈慕儀看著錦屏上兩種不盡相同的字跡,道:「我的字到底不夠有氣勢,一直也沒寫出王者之氣,不怪父皇、太傅他們總覺得我做的不夠。你倒是字如其人,一看就知道是這最後的句子你寫的。」

  「你也是字如其人,阿瑾就是阿瑾,不需去做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一國之君,問心無愧就好。」

  沈慕儀將錦屏重新立在桌上放好,面對師柏辛道:「表哥對阿瑾從來寬容,但師相可不能縱容朕。」

  那個「朕」字被她說的短促有力,是對他們君臣之間相護信任扶持的肯定,也是對能夠長久維持這種和諧關係的期望。

  師柏辛向沈慕儀躬行一禮,道:「臣絕不負陛下。」

  沈慕儀又拿出那根旋機鎖髮簪,緊緊攥在手裡,道:「阿瑾也不會讓表哥失望。」

  他看見她眼中閃爍的光,伴著唇角漾開的笑意,如破雲的那一縷光,溫柔中帶著無可阻擋的堅定,照進他眼底,落在他心間最柔軟的那一處,讓他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會陪伴在彼此身邊,不管他們被下了何種定義。

  第52章 非必要,他不進宮了。……

  文定昕在宮中修養多時, 身體才漸漸痊癒,一旦好了,她便要回白雲觀, 任憑沈慕儀如何勸說都不肯留在宮中。

  沈慕儀無奈,只好親自將文定昕送回觀中。

  自此朝中諸事還算平順,沈慕儀特意關注了修建復橋一事, 算是給沈望一個無聲的答覆,也是要他多提醒沈慕婉恪守本分。

  上京由秋入冬, 轉眼便到了年尾, 趙居瀾修書回京說已定了歸期, 修渠的事項都已安排妥當, 也找得力之人負責, 工程可以順利推進。

  這日沈慕儀本在凝華殿批閱奏摺,地龍卻燒得不怎麼熱, 她喚翠濃道:「翠濃,將地龍燒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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