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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染扶著胸口,強烈的吞噬感包圍著他。他譏嘲道:「你就不怕恨我的人知道了,取你的血來殺我嗎?」

  「自然是怕,所以我才要先動手。」女人惡毒的眼神愈發幽深,「阿染,你有今天,只能怪曾經的你太心軟了。」

  殷染重咳一聲,血腥掠過喉口,湧進他乾澀的口腔。他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跡,一言不發地盯著女人。

  女人捻了捻自己已經癒合的指尖:「對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那個無用的父親是死在我手裡的?」

  她笑出聲:「誰讓他那麼弱呢?跟在身邊只會是拖累,能激發你的復仇之心,已經是他最好的歸宿了,他應該謝謝我,讓他這麼有意義的死去。」

  殷染眸光一動,整個人失控地單膝跪地。

  「阿染,別掙扎了,安心地去吧。」

  心口的疼痛似乎被添上一層陌生的情緒,殷染單手拽下耳邊的銀鈴,在地上用力一磕。

  撞擊的力道打開銀鈴精巧的機關,銀鈴在瞬間變成雙頭生尖的利器。

  殷染蓄力抬手,鋒利的刃直穿過女人的胸口,釘在精緻華美的大門上。

  一股血液從變形的銀鈴上流下,破壞了完整的浮雕。

  女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她呆滯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還沒來得及抬頭,便直直地倒於地面。

  片刻後,她的身軀消散一空,與塵埃融合在一處。

  殷染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眼角不知為何垂下一行淚。

  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的殷染毒發,毒素逼入心臟,剝奪著他的生命。

  強烈的共鳴感震在殷染心口,撕裂著他的靈魂。

  驀地,他胸口一直隨身攜帶的本子散出淡青色的光芒。

  殷染記得,當年的法陣結束後,他變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怪物。那些人害怕他,卻又不得不依附他。

  當晚,有一個阿婆趁其他族人外出時悄悄塞給了他一個本子,並讓他隨身攜帶。

  殷染沒說話,第二天,那個阿婆便死在逃亡中。

  說不清為什麼,自那以後,殷染便把那個本子放在身上,從未離過身。

  殷染用沾血的手觸碰那個散著異光的本子,青色的光芒驟而變紅。

  他身下生出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間升起火焰,以極快的速度收縮到他周圍。

  宮殿中心爆開一陣灼目的光芒,殷染和本子一同消失在宮殿中。

  他的靈魂碎片被傳送到另一個世界,再度睜眼時幾乎忘了一切。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經歷過一次消亡的殷染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就是被迫和他命運糾纏的津行止。

  回憶扭曲地糾纏在一處,欲撕裂時空。殷染眼前一片漆黑,還是失去了意識。

  ·

  津行止陷入無休止的噩夢裡。

  夢中,他看見渾身是血的殷染站在堆積成山的屍海上。黏膩的風吹起他的長髮,發尾沉重的血跡與風抗爭,終於不情願地被揚起。

  殷染半轉身,從高處向他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津行止不斷向前奔跑、呼喊,卻只能絕望地看著殷染離他越來越遠。

  「別走。」津行止喃喃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聚集滴下,「別走。」

  「殷染——」津行止猛地從床上騰起身。

  凍傷的疼痛和熱意反噬著他的皮膚,讓他疼痛不已。

  這裡是他的新家。

  他無暇顧及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他只想去找殷染。

  他努力撐起身子,卻在抬手時不小心碰到了床頭的花瓶。

  花瓶里的玫瑰花砸在地上,躺在滿是碎片的地板上。幾片花瓣被殘忍剝離,訴說著悲戚。

  看著地上的碎片,津行止崩潰地跪在地上,雙手靠近著那些殘片。

  津行止記得,這個花瓶是殷染親手放在這裡的,玫瑰也是他親手挑選。

  那時,他還說——

  「每天一支,以後我的花,只送你一人。」

  晶瑩的淚花落在碎片裡,被肢解得四分五裂。

  「騙子,你就是個騙子。」

  這時,房門忽然被打開,司夜走了進來。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司夜「呵」了一聲:「一醒就作死?我是不是不該救你?」

  津行止沒抬頭,只是閉著眼,任眼淚肆意流淌。

  「不和我解釋解釋嗎?」司夜倒吸一口氣,「你手環的數據一直連在我這,昨晚它突然吵得我頭疼。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只能跟著定位去找。結果呢?好傢夥,你們兩個居然渾身是血地躺在雪地里。怎麼?戀愛沒談成還得把對方帶走?昨天我要是再晚點——」

  津行止驀地抬起頭,眸光中閃爍著的不知是驚恐還是希望:「你說什麼?!」

  司夜無奈地撇了一下嘴:「我說我要是——」

  津行止急促地打斷司夜,搖頭道::「不,不是,你說殷染昨晚躺在我身邊的雪地上?」

  「嗯。」司夜應聲,尾音因為津行止的異常反應顯得有些猶疑。

  津行止猛然從地上爬起來,情緒激動道:「他在哪?!他現在在哪?」

  「另一個房間,阿朝在——」

  司夜的話還沒說完,津行止突然衝出房門。

  與此同時,隔著整個客廳相對的房門也被拉開,懷著同樣心情的殷染正站在那間房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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