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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珩收回視線,伸手不緊不慢地將墨汁已乾的信摺疊好。

  秦月聰慧,瞬間領悟了容珩的話,俊秀的臉微一熱,容珩知曉她與紅卿向來不對付,他這是提醒他,莫要私底下弄些小動作,「是,屬下定會聽令行事。」

  容珩心底那股不大明顯,卻又令人無法忽視的煩躁又升了起來,容珩眉間微動,不願再討論紅卿的事情,將信放到信封中,封緘後交給秦月:「把這信送到王侍郎手中。」

  秦月接過信:「是。」

  容珩覺得有些疲憊,揮了揮手,「無事了,你退下吧。」

  「是。」秦月拿著信退出了書房。

  容珩靠於椅背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闔著眼想朝事。

  晉帝繼任兩年,根基未穩,外族卻屢屢侵犯我國,其中最難纏的要數北邊的蠻族等部落和海外的倭人。

  北邊有衛國公燕豹與其子燕守南鎮守,蠻族等部落雖有入主中原的勃勃野心,但在衛國公的鎮守下,他們的心愿只是天方夜譚,但他們雖吃了無數敗仗,卻依舊虎視眈眈地盯著北邊等地,伺機捲土重來。不過近來他們部落之間發生了內鬥,我軍隔岸觀火,只等著哪邊火焰熄一些,便幫忙添把柴火。因此北邊暫時不必擔憂。

  如今最令人頭疼的是海外的倭國,說是國家,其實不過是他們自封的,他們本身不過是一群邪惡的海盜組織,裡面還有我國的奸惡亡命之徒。

  他們以島為根據地,到處燒殺掠搶,侵擾我國百姓,擾得百姓苦不堪言。那些強盜縱橫海上已有數百年,要想徹底殲滅他們,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前些日子朝中得到密文,倭人進犯邰洲,守城主將趙文直作戰不利,導致我軍死傷幾千人,倭人進城肆意虐殺百姓,□□-婦女,大肆掠奪一番揚長而去,以至於民不聊生,怨聲載道,趙文直恐獲罪隱而不報,晉帝得知此消息雷霆震怒,下旨將趙文直斬首示眾,另派主將前去征討倭人。

  晉帝已挑明此戰重要性,必須萬無一失,只需贏不許敗。然朝中武官大多不熟悉海域這一塊,那些海盜則縱橫海上無人能敵,趙文直的下場又擺在眼前,因此竟一無人敢主動請纓,更無官員敢推薦主將,恐一損俱損,連累自己。

  容珩想到了曾任邰洲都指揮僉事的楊宗 儒,此人精通兵法,有勇有謀,曾領兵平過幾場叛亂,在邰州時與倭人打過幾場戰,皆大獲全勝,只是由於此人秉性剛直,不畏權貴,後惹怒前任首輔,被其黨的言官彈劾免官。容珩認為楊宗儒是擔此重任的不二人選。

  然容珩身為首輔,一旦出了差錯,他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因此人自然不能由他主動推薦,而而是由他的人保舉,他再從中促成。

  信中只寫了楊宗儒三個字,容珩知曉兵部侍郎王睿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

  是夜。

  紅卿淡施脂粉,輕掃柳眉,穿了一襲不大起眼的黑色窄袖長裙,而後獨自一人離開了紅苑,坐上一頂並不華麗的素帷馬車,往北街的方向而去,她要去容珩的別業梅園,今夜他在那裡。

  馬車緩緩行駛著,車輪滾動發出的轆轆聲,讓紅卿頗有些心神不寧,她手上捏著一封信函,她前天只顧和容珩置氣,卻忘了將信函交到容珩手中,紅卿這次去一是為了交差事,二是為了試探容珩對她的態度。

  想到容珩前夜對她的態度以及次日他命人送來的劍,紅卿捏著信函的手一緊,心口隱隱發悶,將信函塞回到袖中,紅卿將車窗簾掀開掛起。

  一陣夜風吹拂進來,令人感到絲絲冷意,也將她心中的悶氣吹散開來,她輕嘆聲,纖長如柳葉般的眉微微舒展。

  雖已入夜,外頭依舊紅燈高掛,車水馬龍,十分熱鬧,馬車還未離開甜水街,這裡是京中出了名的富貴溫柔鄉,銷金之窟。

  風都夾雜著脂粉的膩香,聞得人骨頭都酥了,街道兩旁繡閣朱樓鱗次櫛比,路上香車寶馬,行人服飾大多奢華,結群的浪蕩公子哥兒一路閒蕩閒遊,偶爾言語調戲街上獨行的女郎。

  這種情景紅卿早已司空見慣,大半夜在這條街獨行的女子基本都不是良家婦女,就算是,紅卿也不會多管閒事上前幫人解困。

  那幫浪蕩公子中有一人眼尖兒,看到紅卿兩眼頓放邪色,又喊了身邊的狐朋狗友看,紅卿也不退避,目光清冷地與他們面對面,月色如練,美人映著月光,分外嫵媚,這幫人見到紅卿的花容月貌,頓時如同狂蜂逐蜜般圍堵上來,馬車夫忙著驅趕這些登徒子,沒看見前路,不小心與迎來的一輛鑲金嵌玉的豪華馬車衝撞上。

  駕車之人是一位年輕男子,鮮衣皂靴,生得清秀,氣質亦出眾,這般氣質不俗的男子竟是個駕車的,可見車中之人必定貴不可言。

  那幫浪公子見惹了事,對方看起來又像是不好惹的,便逃之夭夭了。

  那駕車之人的確不好惹,渾身氣焰,見那群人跑了,找不到撒氣的人,便衝著紅卿的車夫罵了句:「不長眼麼?」

  紅卿穩坐車中,本待不理會,卻聽到自己的車夫一個勁兒低三下四的給人賠禮道歉,那人才惡狠狠道了句:「還不快滾開!」嘴裡還小聲嘀咕了句髒 人眼的東西。

  紅卿耳力何等的好,先前他那盛氣凌人的口氣傳到紅卿的耳中,紅卿本已動怒,又被她聽到他小聲嘀咕以為別人聽不到的話,她哪裡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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