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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過要她和秦月一般,做他忠實的走狗,連自己的思想情感都不能有!或許他現在覺得她十分愚蠢,竟然想要他容珩的愛。紅卿唇彎起一抹自嘲的笑,她笑自己在經過那麼多事之後竟還如此的天真。

  那樣野心勃勃的男人又怎會被兒女私情所困擾?

  紅卿笑意斂去,眸中湧起一股恨意,她不由地捏緊了那劍柄,仿佛要將它折斷一般。

  她這條命是容珩給的,但這些年她為他做的事已經夠多了。她雖然渴望得到那個男人,但也不想傻到犧牲自我。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她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

  容珩當上首輔沒多久,正是日理萬機,如今已是深夜時分,容珩仍在書房中忙公務。

  但此刻,他離了書案,負手立於書房的窗前,視線落向遠處,目光幽邃,不知在考慮著什麼事。

  窗外庭院寬敞,一輪半殘的月高高聳立在天穹上,秋風勁,院中兩株參天的紫杉落葉成堆。

  書房內不止他一人,還有他的貼身侍女,名為雲落,她穿著一襲墨綠色的窄衫長裙,長發並未結髻,只是高高的束起,綁了根與衣服同色的髮帶,她五官生得秀美,只是因為表情過於板正,而失了幾分美感,她身姿挺拔,看起來是個練家子的。

  她靜靜立著,忽抬眸看了一眼窗前的男人。男人一襲雪色長衫,墨發半挽別只玉簪,冷月灑下,映著他俊挺修長的身影仿佛籠了一層冰冷的光華,給人觸不可及的神秘感和遙遠感,她不過看了一眼,便低了頭。

  沒過多久,容珩便回了身,走回烏木書案前,他臉上並無笑意,也沒看雲落,只是淡淡道了句:「研墨。」比起在紅卿面前,他在自己這位貼身侍女面前顯得更自然些,畢竟沒有帶著那張假意溫柔的面具。

  容珩逕自檢出紙張,雲落應聲走到容珩身旁,微彎腰肢,翻開硯匣 ,動作熟練地替他研了墨。

  雲落研好墨,容珩從青玉鏤雕五峰筆架拿了支宣筆,將筆蘸飽,便在紙張上龍飛鳳舞起來。

  書房門開著,秦月無聲無息地走進,向容珩稟報導:「大人,東西已經送到紅苑。」

  容珩筆尖頓了下,語氣不含任何情緒:「嗯。」便繼續凝神書寫,並未抬眼看秦月一眼。

  秦月安靜地退到一旁侍立,他與八年前紅卿初見他的模樣沒什麼區別,依舊是面如傅粉,眉目清秀,歲月似乎並未在他臉上刻下任何痕跡。他表面曾是淮安王府的幕僚,但實際上他一直以來都是容珩的人,後來以良禽擇木的名義離了淮安王府,跟了容珩。

  片刻,容珩罷筆,才微抬眼眸淡掃了雲落一眼,「退下。」

  「是。」雲落垂眸掩飾情緒,說罷退出了書房,並為兩人掩上書房門,看著屋內那道如松般挺拔修長身影,她身姿頓了下,隨後抬腳走了。

  書房內。

  容珩檢驗信中可有錯處,沉吟片刻,忽將信揉皺換了另一張紙,拿起宣筆複寫了幾字,擱筆後,容珩才想起秦月還在,他抬首隨口問:「是親手給她的麼?」

  秦月上前幾步,回:「阿杏說紅卿姑娘身子不適,不見客,屬下便把東西給了阿杏,讓她轉交給紅卿姑娘。」

  「嗯。」容珩微頷首,想到他和紅卿先前的吵架略覺心煩,也不算是吵架,容珩覺得純粹是紅卿單方面的胡攪蠻纏。

  容珩劍眉微緊,睫羽半掩,隱約在計算著什麼。

  秦月看著容珩,欲語還休,倒是容珩又突然開了口:

  「留意她的行止。」

  語氣莫測。

  那女人對他而言,已經沒多大用處了。他想乾脆棄了這枚棋子,內心卻又隱隱顧慮著什麼。

  「大人,可是覺得她會背叛您?」秦月不由問了句。

  「你覺得會麼?」容珩微笑反問,說實在,他自己都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但他無法全然的信任紅卿,因為她不像秦月等人,讓他一眼能看透,而且她有主見,大多時候她都不聽他的命令,擅自行動。

  就好比前日的行動,一向辦事妥當的她竟犯了嚴重的錯誤,她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若不是他及時發現,並處理了此事,便會被他人抓住把柄。昨夜他去找她,是要她主動交代此事,而她卻在耍女兒脾氣,眼裡只有對別的女人的嫉妒,心中哪裡有正事?

  這女人沉溺於情愛,已經不向當初那般,不論他交代她什麼事都能全然放心。想到此處,容珩冷了眸。

  秦月想了想,如實回答:「屬下不知道。」他知曉紅卿迷戀容珩,但這份情是「雙刃劍」,一旦利用不當,迷戀也會變成仇恨,最終反噬到利的人身上。

  「如果她有此苗頭,那便除掉。」說到除掉兩字,容珩溫潤的眸頃刻間變得冷漠,卻又暗含一絲莫名的猶豫,隨即他輕嘆一聲,似有些無奈的感慨道:「女人, 總是麻煩的。」

  男女之間總擺脫不了情情愛愛的糾葛,容珩擅長利用感情控制人心,卻不明白痴男怨女是何種感覺。

  愛而不得,眷戀難捨,是容珩從未體會過的。

  第8章 「陛下,那姑娘好生囂……

  「大人且放心,屬下定會盯緊紅卿姑娘。」秦月保證道,許是覺得自己更得容珩的信任,秦月眉眼含著一絲悅色。

  聽著他鏗鏘有力的語氣,容珩不覺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似笑非笑道:「你只需聽令行事。」他聲音溫潤柔和,卻叫人聽出了一絲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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