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蘇全福跟在帝王身後,剛到內房就見杜浮亭彎著腰,在搗裡面鼓支架,橫貫內書房中間,幾乎鋪滿了寬闊的中心,他覷了眼帝王神色,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知怎麼出聲提醒貴妃。

  崇德帝有種不愉不斷在胸口發酵,而後瞬間燒成火苗,一下子竄到喉嚨口,「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

  杜浮亭專心擺著繡卷,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手抖,差點繡卷就掉落在地,她連忙護在懷裡緊緊抱住。

  見她沒有聽自己的話,還在顧及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崇德帝唇角死死繃住,眼眸暗沉,「朕叫你滾出去。」

  「爺到底對我有哪裡不滿意,您同我說清楚,別時冷時熱的待我好不好?」杜浮亭扯著崇德帝袖口,面對帝王陡然而起的怒意,她首先想的是自己哪裡不對,「是不是因為我近來忙於自己的事,疏忽了爺?我以後有很多很多時間陪爺。」

  崇德帝眉頭緊攏,目光落在離他掌心不過幾厘的小手上,小手紅腫與往日素淨白皙不同,可他已經讓怒火充滿,挪開了自己的視線:「朕覺得貴妃應該清楚,尤其是貴妃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你到底還有多少東西偷偷摸摸見不得光,想將朕瞞在鼓裡。」

  這些時日,崇德帝讓夢境不堪其擾,總感覺自己未曾看透將有大事發生,就在剛剛他竟然荒謬的覺得夢裡的婦人是杜浮亭,先前不見她只覺得那夢可笑,現在見到她便壓抑不住怒火。

  「見不得人的事?」杜浮亭面色一白,與她紅腫的手指截然不同,她目光落在自己日夜趕製,所繡的《萬壽無疆》圖上,低聲委屈地道:「那是我為你準備的驚喜。」

  「朕不需要!」

  杜浮亭強忍著泛起的濕淚,她努力平息顫抖的聲音,還擠出抹笑:「是我的錯,不該貿然拿到爺面前,我現在將它收起來,等爺想看的時候再給爺。」

  說著,杜浮亭就要將繡卷收起,可是心裡越著急收好,越是容易手忙腳亂,身邊宮侍已經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插手幫忙。

  「杜氏,你幾時染了聽不懂話的病,朕不想再說第二遍。」崇德帝鉗制杜浮亭慌亂的手,將她扯離繡卷,他的眼底只有不耐煩的神色。

  兩人的爭論聲,嚇得乾清宮的宮人屏氣凝神,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杜浮亭微微怔住,咬了咬腮幫子,嗓音止不住地顫抖問他:「那……是不是我……你也不需要了。」

  讓杜浮亭沒有想到的是,帝王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是,不需要。」冷硬而堅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杜浮亭瞬間紅了眼眶,可饒是如此卻得不到男人態度軟化,好像自入宮以來,她受過的冷遇,比她從前十幾年遇到的還要多。

  「說要我的人是你,現在不要我的人還是你,你太過分了。」她找了剪子攥手心,嬌柔的嗓音深深指責著他,眼裡露出失望之色。

  蘇全福下意識擋在面前,就怕她衝動傷到崇德帝,心裡快罵死張玉芝的祖宗十八代了,好不容易盼到張玉芝回宮,結果一回來就水土不服發熱病倒,明明兩個人都是總管太監,這種場面卻讓他獨自面對。

  杜浮亭望向怒色正濃的帝王苦笑,無奈地搖搖頭,她就算傷了自己,也捨不得傷他分毫。

  杜浮亭自始至終只當他病了,只要他稍微好言好語,她能義無反顧的默默陪在他身邊。不記得往事也沒關係,他們只要在一起就還有未來,可以創造更多更美好的回憶。

  可是現在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天真,他的未來從來沒有自己,也有可能從他失憶開始,他們就再也回不去。

  杜浮亭拿起剪子,如同崇德帝說不要她時那般決然,絞了自己親手所繡的《萬壽無疆》圖。

  崇德帝瞳眸緊縮,欲衝上去攔下她。

  蘇全福早就緊緊盯著杜浮亭,率先行動阻攔,可是仍然沒有用。

  杜浮亭的動作又快又急,壯闊瑰麗的錦繡山河瞬間破敗不堪。為了這幅繡卷她徹夜不眠,十根手指就沒不被針扎過的,摧毀起來不過瞬間而已。

  崇德帝揮袖推開蘇全福,徒手抓住鋒利剪刃,厲聲呵斥:「杜氏,你放肆!」帝王身上是怒不可遏的氣息,若不是帝王從不動手打女人,或許已經朝她動手。

  她可知毀掉江山圖所代表的含義!

  國破家亡不外如是!

  她所作所為傳揚出去,往後以何在大秦立足?

  只要杜浮亭稍微用力,帝王的掌心就會讓剪刃劃破,她驀然鬆開剪子,朝面色冷沉的帝王,淡淡地笑了:「它是我準備的,既然皇上不需要,也沒必要存在。」

  她的語氣好似無所謂了,和以往的鬧矛盾不同,不再溫柔乖巧,她的眼裡看向他仿若多了絲陌生和疏離。

  崇德帝呼吸一窒,心底忽然掀起彷徨與無措,隨之而來的是惱羞,「蘇全福,叫人送貴妃回去,禁足三個月。」

  第19章 奪帝寵 她們擎等著貴妃失寵

  小康子自知自己會要面見崇德帝,早已經在心裡打好腹稿,趴在地上,恭敬地回稟道:「貴妃娘娘說有件東西要給聖上,物件挺大,需要寬敞的地方才能擺下,還不能提前叫聖上知曉。奴才想帶貴妃娘娘去後頭東廂房裡,哪兒暖和且寬闊,可是娘娘又道得叫聖上第一眼看見才行,便領著身邊的宮人去了內書房……」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