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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下文。

  敢情只是認真地對她先前那句玩笑話做個解釋。

  「你這保鏢,」明姒側頭看向梁現,壓低了嗓音,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處理器是不是有點兒慢啊?」

  她今晚穿了條紫色的吊帶裙,襯得皮膚瓷白。吊帶的鏈子是一條鑽飾,在光線稀薄的車內熠熠生光。轉過來的時候,眼睛也亮亮的,紅唇彎著,含著一絲促狹的笑。

  倒是難得不夾槍帶棒地說話。

  梁現輕眯了下眼,側過視線,隨口應了聲,「嗯,有點。」

  明姒笑眯眯的,繼續接道:「像他老闆。」

  梁現:「……」

  就知道她不會沒來由地找他說話。

  ---

  整個周末明姒都跟林奚珈待在一塊兒,陪她打卡了一家平城新開的搏擊俱樂部。

  結婚的事,明姒沒想瞞著林奚珈。

  但她的學生時代不知道跟林奚珈明里暗裡diss過梁現多少回了,現在冷不丁結了婚,總有種啪啪打臉的怪異感。

  她還沒想好怎麼說。

  於是挑挑揀揀,省略重點,大致描述了一遍回國的原因。

  「結婚??」林奚珈聽見這倆字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不是,你們家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啊?還斷了你的房車水電銀行卡,就為了逼你就範?」

  明姒把下巴擱在抱枕上,點了點頭。

  這一個多月的經歷,跟林奚珈說完也不過幾句話,但個中辛酸只有她自己能體會。

  在柏林的時候,起初她靠各種朋友接濟。到後來,不知道哪天忽然就明白過來,原來這幾年她自以為的羽翼漸豐,實際上不過是明家給她換了個大點兒的鳥籠。

  想要離開,她依舊寸步難行。

  「那你就真的跟一個陌生人結婚了啊?對方哪家的,私生活靠譜嗎?」林奚珈還是不放心,老母親般地問東問西。

  梁現那樣兒……就不像安於家室的人。

  應該挺浪。

  明姒想了想說:「不怎麼靠譜。不過,我們反正各過各的。有機會帶你見見吧。」

  只怕不用她引見,他們哪天就能在聚會上狹路相逢了。

  林奚珈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嘴角抽了抽:「你還想得挺開……」

  不然能怎麼辦呢?

  她雖然剛在德國修完大提琴的課程,但其實本科和研究生念的都是CSM的高級珠寶設計,回國之後也有成立個人品牌的打算。

  而明家的勢力,足以斬斷她所有人脈和資金,讓她的名字被永久埋沒。

  ---

  周一,林奚珈開始上班,明姒也結束了蹭吃蹭喝的生活,回到自己的別墅。

  她這段時間看上去心態平和,其實頗為不爽。有時候半夜夢醒想到自己稀里糊塗地就結了婚,強烈的不甘和懊悔便湧上心頭。

  更要命的是,讓她不惜以犧牲幸福為代價換來的「工作自由」,也充滿了靈感耗盡的痛苦。

  再度面對稿紙和電腦枯坐半天,明姒終於爆發了,她「啊啊啊啊」地瘋狂尖叫了一通,把好不容易熟絡起來變得粘人的布偶貓嚇得躲進了窗簾後邊,連帶著引來了別墅的管家阿姨。

  「大小姐,您怎麼了?」張姨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花瓶,重新擺正,又一張張撿起四處散落的白紙和彩鉛。

  明姒坐在桌前,一隻手扶住額頭,閉了閉眼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她起身,「沒事,我出去散散心。」

  ---

  晚上八點多鐘,天已經黑盡。

  一輛黑色邁巴赫從家裡的地下車庫駛出,載著明姒去往市中心奢侈品商場,一路飛馳。

  一個多小時後,司機拎著大包小包,看著前面踩著高跟鞋走得搖曳生姿的大小姐,回想起她瘋狂刷卡簽單的模樣,默默地流了兩行淚——這哪是散心,這是散財吧!

  林奚珈就比較關心這個帳單的歸屬問題:「你那個塑料老公會給你買單嗎」

  明姒:「我為什麼要他給我買單,他買的我還不穿呢」

  林奚珈:「我覺得你跟你老公肯定不像你說得那麼peace&love,你對他存有極其強烈的意見」

  林奚珈:「難道你們以前認識,他得罪過你?」

  明姒:……

  這推理能力,不愧是專業寫懸疑的編劇。

  她不敢再聊微信了,專心地逛起街來,剛買完今晚的第六雙鞋,岑心雁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明姒。」

  跟很多人的媽媽不同,岑心雁從小直呼她的大名,母女之間,半點親昵的意味也無。

  「你在外面逛街?」

  明姒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明知故問,電話來得這麼及時,想來是她前腳剛走,後腳張姨就報了信。

  她像是走累了,恰好到休息區,便隨意坐下,也不愛惜自己身上那精緻的套裙,淡淡「嗯」了一聲。

  「花了……七十二萬?」大概是夜晚的緣故,岑心雁的聲音聽著還頗有幾分柔和,她十分大度且善解人意道,「不高興的話可以再刷點。解氣可以,離婚免談。」

  這是特意打電話來給她敲警鐘?

  明姒快氣笑了:「你放心,我如果打算離婚,就不會和他去領證。」

  不是梁現,也會有別的男人,她何必折騰。

  「你知道就好。」岑心雁似乎滿意地笑了,「對了,我剛和梁現通了電話,提醒他,適當的時候,該給女孩子一點點驚喜。你猜猜他會準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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