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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從小吵到大的一對冤家忽然摒棄前嫌手拉手邁進婚姻殿堂,怎麼想都太魔幻了點,容易讓人懷疑人生。

  明姒慢慢喝完杯里的酒,放下玻璃杯,餘光瞥見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她點開來看了眼,又抬起頭。

  梁現依舊在跟成昱他們閒聊,雙腿交疊,意態慵懶地靠著沙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來的消息。

  簡單的幾個字:「等會兒一起走」

  明姒緩緩打了個問號上去:「我們沒這麼熟吧?」

  非但不熟,還是見了面能吵破天的那種關係。

  梁現低頭看見,也沒多跟她繞,輕扯了下唇角:「有東西給你」

  明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兩人的對話便到這裡戛然而止,並且在後來的整個聚會過程中也沒有再續上。

  直到一幫人喝夠了又轉場去水吧和撞球俱樂部,鬧到半夜才結束。載著醉鬼成昱的SUV遠去,喧囂聲色像浮光一樣地散開。

  夜空寂涼如水,只有稀疏的幾顆星子。五月末的天,還不算真正的夏。

  明姒站在俱樂部樓下,冷得下意識抱緊手臂。等了不知道多久,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剎在眼前。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男人的側臉。

  明姒鬆開手,踩著高跟鞋登登登走下台階,朝他伸出手,似乎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什麼東西?」

  「早上你落在車裡的,」梁現挑起一邊的眉,指間夾了本紅色的本子,在她眼前晃了下,「結婚證。」

  第2章

  那紅色的小本本在眼前一晃而過,明姒就像看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般,迅速伸手奪走,看也不看地往包里一塞。

  梁現倒是好整以暇,慢悠悠道:「不打開來再看看?」

  「看什麼?你的臉嗎?」明姒低低環起手臂,「免了,我怕看了睡不著。」

  「我有這麼英俊?」他手肘擱在車窗邊沿,偏了下臉。

  明姒沒好氣地跺腳:「梁現!你還要臉不要了?」

  幾天沒見,這臉皮起碼厚了五尺吧!

  把人惹惱了,梁現似乎還心情頗好地笑了下。他揚了揚眉,示意她上車:「行了,不吵了。載你一程?」

  這什麼語氣啊,好像是懶得跟她計較一樣。

  明姒剛想拒絕,忽地想起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來往都是私家車。她一個人不知道得等多久,糾結了下,還是說服自己紆尊降貴地上了車。

  窗外夜景飛速倒退,遙遠的霓虹燈模糊成一片。

  明姒看著看著,忽然想起以前他們那群人里的誰說過,她和梁現是絕對不能獨處的,沒超三分鐘,肯定得吵起來。

  但這一次,好像超過三分鐘了。

  不僅沒吵起來,兩人還各自側頭看著兩邊,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其實仔細想想,兩人也沒結過什麼你死我活的仇。

  無非就是小時候第一印象差了點,還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梁現越長越散漫,長成了個玩世不恭大少爺的範本——很不巧是她最不欣賞的那種男人類型。

  一點一點的不順眼慢慢積攢,成就了這二十多年的不對盤。

  冷不丁地要打破,其實挺難。

  好在同意結婚是一回事,處不處得來又是另一回事,他們也沒必要偽裝和諧。

  何況兩家長輩此時正忙著籌劃聯姻之後往各行各業大肆進軍,一時間也沒多少人管他倆有沒有「夫妻之實」——明姒跟梁現前幾天領了證之後便各走一邊,名義上的婚房沒人踏足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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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紅綠燈的間隙,司機跟副駕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

  明姒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副駕上其實是有人的,而且,塊頭還不小。

  就那人坐著的高度來看,站起來身高絕對不低於一米八五。穿的是黑色正裝,依稀可以看得清肩部和手臂肌肉紮實的輪廓,腰杆挺得筆直。

  像部隊出來的,或是那種專業打手。

  梁現從車窗外收回視線,就看到明姒眼都不眨地盯著副駕,似乎對坐在那裡的人挺有興趣。

  也不知怎麼的,可能是知道回程的路還長,也可能是兩人名分上的關係如今發生了些許變化,他開口介紹了一句:「石泰,我的保鏢。」

  「您好,明小姐。」石泰的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只轉過臉,朝她點點頭。

  「唔,保鏢,」明姒還不太適應跟梁現的正常對話,她眨了眨眼,身子傾出來一點兒,「給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嗎?」

  梁現對她這幼稚的抬槓挑釁不以為意,「你非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明姒自覺沒趣,撇了撇嘴坐了回去,「遇到什麼事了?總不會有人想威脅你的人身安全吧?」

  他們這種世家子弟,有保鏢不稀奇,但大多也只對外起個震懾作用。

  極少有讓保鏢同乘一輛車,還貼身出行的。

  梁現倚著靠背,聞言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又難得地有幾分正經,「誰知道呢?有備無患比較好。」

  一時間,明姒分辨不清他是否在開玩笑。

  就在這時候,石泰扭過頭來,鄭重對她道:「不是。」

  她沒反應過來,「什麼不是?」

  「我不是給梁先生表演碎大石的。」說完,他又順理成章般地轉回去了,繼續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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