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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婚房後,蕭珩牽著顧嬌的手在婚床上坐下。
這便是小淨空壓過的床,民間的說法是讓小男娃壓一壓,能讓新人早生貴子。
小淨空並不知道其中寓意,反正讓他睡嬌嬌的床,他就很願意!
丫鬟見少主子與少夫人過來,識趣地退了出去。
突然只剩下他倆,屋子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二人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也並非頭一回獨處,然而感覺卻與以往大不相同。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可以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蕭珩的心底湧上一陣期待,同時也有些緊張。
「你心跳好快。」
蓋頭下,顧嬌忽然開口。
蕭珩微微一愕,低頭一看,就見某人的纖纖玉指不知何時竟然搭在了他的脈搏上。
真不愧是大夫啊……隨時隨地給人把脈的。
「我……」他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化解眼前尷尬。
「我心跳也很快。」顧嬌拉過他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白皙的皓腕上。
她肌膚冰涼,蕭珩卻只感覺自己的指尖一片滾燙,心跳得極快,連呼吸都快要亂了節奏。
「小姐。」
門外傳來玉芽兒的聲音。
「什麼事?」顧嬌問。
玉芽兒道:「前廳來人了,催姑爺趕緊過去。」
眼下是大白天,不到洞房花燭的時辰,蕭珩還得去席上招待客人。
顧嬌:「哦。」
聽著她那聽不出情緒的小語氣,蕭珩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他對玉芽兒道:「知道了,讓他們再等等。」
「是,姑爺!」玉芽兒開心去傳話,她就說嘛,在姑爺心裡,自家小姐是最重要的!
「累不累?」蕭珩問顧嬌。
「不累。」顧嬌說。
不是客套話,是真不累。
鳳冠霞帔對尋常女子來說很重,卻沒有她的盔甲重,她穿著盔甲打一天一夜的仗都沒喊過累,成個親有什麼累?
她還有很多力氣!
咕嚕~
她的肚子叫了。
蕭珩笑了笑,說道:「大半天沒吃東西,餓壞了吧?我讓人去拿吃的。」
顧嬌道:「玉芽兒去拿就可以了,你去前面招待客人吧。」
蕭珩唇角一勾看著她:「你確定?」
顧嬌點點頭:「早去早回。」
「是啊,你再不去,他們要罰你酒了。」
是玉瑾的聲音。
玉瑾笑著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玉芽兒在門口笑著沖她行了一禮:「玉瑾姑姑!」
玉瑾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去吃點東西,這裡有我就好。」
玉芽兒搖搖頭:「那不行,我要照顧小姐的!」
玉瑾溫聲道:「放心吧,我替你照顧好。」
玉芽兒望向屋內的顧嬌:「那……」
「聽玉瑾姑姑的。」顧嬌說。
「東西給我。」玉瑾對玉芽兒說。
顧嬌都發話了,玉芽兒不再固執,她將綁了紅綢與大紅花的小藥箱塞進玉瑾懷裡:「有勞玉瑾姑姑了!」
「碧兒。」玉瑾喚來一旁的丫鬟,對方帶玉芽兒去吃飯。
玉瑾則是拎著食盒邁入新房,對蕭珩道:「小侯爺,這裡有我,你趕緊去吧。」
蕭珩看了顧嬌一眼,輕聲道:「我很快回來。」
顧嬌:「嗯。」
蕭珩出了蘭亭院。
玉瑾將食盒裡的點心一一端了出來,用托盤裝好,放在了顧嬌的手邊。
顧嬌不喜太甜膩的食物,這些點心的口味皆十分清淡。
她拿了一塊蟹黃酥,放進蓋頭輕輕地吃了起來。
玉瑾又倒了一杯花茶給她。
她接過杯子,問道:「玉瑾姑姑,你在看什麼?」
玉瑾一驚,你隔著蓋頭也知道我在東張西望?
玉瑾訕笑道:「啊,沒什麼,公主說她一會兒過來看看你。」
話音剛落,信陽公主便身著華服朝這邊走來了。
玉瑾退了出去。
信陽公主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見顧嬌吃得差不多了,才輕咳一聲,將手中的包袱遞了過去。
「什麼?」顧嬌問。
信陽公主的神色有些難為情,所幸顧嬌戴著蓋頭,看不見她的表情。
她語氣如常地說道:「你自己看。」
「哦。」顧嬌將包袱接了過來,打開一瞧,瞬間傻了眼,「您頂著這麼大的太陽過來,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信陽公主壓下心底的不自在,雲淡風輕地說道:「你先看,有不懂的,問我。」
「這有什麼不懂的?」顧嬌嘀咕。
信陽公主撇了撇嘴兒。
還嘴硬?
我都聽你娘說了,你們兩個根本就沒有圓過房,你臉上的不是胎記,是守宮砂!
信陽公主從不會去看這種書籍的,可為了兒子、兒媳能夠順利洞房,她只能豁出去了。
她是一個講究的人,市面上那些低俗又粗糙的圖冊她看不上眼,這是她花了大價錢請畫師單獨畫的,十分具有美感。
是連她看了都不會反感的類型。
並且她用的紙不是市面上一兩銀子一刀的糙紙,而是極其昂貴的水紋紙。
更重要的是,這本冊子不是黑白圖,而是彩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