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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很快就從蕭六郎身邊走了過去,坐在了最前面的椅子上。

  監考官們都知道那個考生被皇帝注意到了,就不知印象是好是壞。

  皇帝坐到監考席上之後,倒是沒將注意力放在蕭六郎的身上了,畢竟也太遠,看不清。

  他讓人拿來奏摺,一邊監考一邊無聲地批閱奏摺,一直待到考試結束。

  考生們起身向皇帝行了禮,皇帝挑了隨意點了幾個考生問了幾個問題,安郡王與袁首輔的孫子都被點到了。

  蕭六郎沒被點到。

  酉時三刻,所有人出了皇宮。

  別看只考一天,可所有人比鄉試與春闈還累,心累。

  除了少數幾個考生外,大多數人這輩子都沒見過皇帝,和皇帝一個屋檐下,他們連字都差點不會寫了。

  「好緊張。」馮林後背都濕透了。

  他的考號比較靠前,他坐第一排,那真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可是他又不敢抬頭去看皇帝,怕被治個大不敬的罪名。

  「我感覺我考砸了,我到後面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他垂頭喪氣地說道。

  杜若寒安慰道:「你別灰心啊,大家都和你一樣,陛下一來都忘記自己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了。」

  皇帝還算體恤他們,午時過了才來,那會兒大家的草稿都打得差不多了,否則他從一開始就坐在那裡,保證一半的人連草稿都打不下去。

  皇帝站在蕭六郎身後時,他也嚇了一跳來著,他倆考號挨著,蕭六郎身後就是他的身前,他能聞到皇帝身上的龍涎香,緊張得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不過,得益於一大早被宣平侯刺激過一把,好像承受能力強一點了。

  「六郎考得怎麼樣?」馮林問蕭六郎。

  蕭六郎道:「還行,想的都寫了。」

  馮林又問了杜若寒與林成業,二人發揮也算正常,只是策問題的主觀性太大,具體能不能考上正榜進士還得看考官們的喜好。

  這就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了,他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一行人回到家裡。

  太和殿中,閱卷官們開始批閱試卷,由禮部尚書與鴻臚寺卿擔任正、副總裁官,四位內閣大學士擔任閱卷官,這次的試卷就不分組批閱了,每一份試卷都會被六人批閱一遍。

  總排名前二十的會被送到皇帝手中。

  春闈考得好,不代表殿試也能考得好,能扛住皇帝的威壓穩定發揮是一部分,恰巧碰上自己擅長的領域也是一部分。

  不過,像蕭六郎這種與安郡王並列過第一的考生,是得到了皇帝的注意的,更別提皇帝在殿試上還特地在他身邊待了一會兒。

  所以,他的試卷如果不在前二十,皇帝一定會問起,很可能還會讓人把他的試卷拿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掉出前二十了。

  殿試的考卷就不謄抄了,畢竟要呈給皇帝的,皇帝要看考生的字跡,但是在呈給皇帝前會進行簡單的糊名,換言之,考官們不會看見考生的姓名。

  但若誠心要看,也不難。

  何況小考過後,一些考生的字跡考官們已經記下了。

  蕭六郎的試卷很快就到了鴻臚寺卿的手中,他一眼認出這是蕭六郎的字,莊太傅已經下了命令,不能讓蕭六郎壓了安郡王。

  如果蕭六郎的文章不出彩,不足以對安郡王構成威脅,鴻臚寺卿就會放心地把他放進前二十。

  可顯然,蕭六郎的文章太出彩了。

  這是不論任何口味的考官都挑不出毛病的文章,對安郡王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吃飯的空檔,鴻臚寺卿悄悄地去了恭房。

  恭房附近,莊太傅早已等候許久。

  「如何?」莊太傅問。

  「我還沒改到安郡王的。」鴻臚寺卿說,「只改了蕭六郎的。」

  莊太傅從懷中遞給他一張草稿紙,這是安郡王回府之後重新按記憶寫出來的,與殿試的試卷相差無幾。

  鴻臚寺卿看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二人的考卷不分伯仲。」

  不分伯仲還得了?

  莊太傅蹙了蹙眉,想到什麼,問道:「宣平侯是怎麼一回事?我瞧他似乎看上了此子?」

  鴻臚寺卿道:「太傅,您……怕是沒細看蕭六郎的長相。」

  莊太傅不解道:「他怎麼了?」

  長得太好看,被宣平侯看上了?可宣平侯雖風流,卻不好男風啊。

  鴻臚寺卿道:「他長得像已經過世的小侯爺,下官第一次見到也著實嚇了一跳,或許是因為這個,宣平侯才對他青睞有加。」

  莊太傅冷笑:「自己兒子死了,就找個模樣相似的來代替麼?」

  陛下有意打壓莊家,若真有與安郡王不相伯仲的,陛下不大可能會選安郡王做第一,在今天之前,陛下也不大可能選蕭六郎做第一。

  蕭六郎出身太差,他若風頭太盛,反而會遭人嫉恨,皇帝若真愛惜蕭六郎,就不會把狀元給他。

  陛下會欽點另一個人為狀元,若是大臣們有異議,陛下就搬出蕭六郎的試卷,說這樣的也沒拿第一,安郡王怎麼拿第一?

  至於狀元的試卷,陛下不會讓人看見。

  這就是朝堂,這就是考場!

  但,宣平侯出面了。

  他在告訴所有人,蕭六郎他要罩著的人,誰敢動蕭六郎,都得先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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