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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將信將疑地打量了顧嬌一眼。

  小是小了些,卻有一雙看透生死的眼睛,冷硬無情。

  青年蹙了蹙眉,最終還是道:「你跟我來。」

  顧嬌背著小背簍,與青年一道去了後院的廂房。

  後院裡把守著數十名護衛,幾乎五步一人,將整個後院都擠滿了。

  顧嬌還注意到,屋頂與巷子裡都藏著幾名護衛。

  如此嚴防死守,對方只怕大有來頭。

  不過顧嬌什麼也沒問,自始至終地淡定從容。

  「你,在外面等著。」青年儼然也是一名護衛,他語氣不善地將二東家攔在了門外,放了顧嬌入內。

  就在青年護衛打算邁步而入時,顧嬌突然對他道:「你也在外面等著。」

  青年護衛:「……」

  不等青年護衛有所反應,顧嬌嘭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青年再次:「……」

  二東家憋笑憋得不行。

  越與顧嬌相處就越能發現她其實很護短,護起來沒個下限的。

  屋子裡豎了一扇山水屏風,屏風外守著兩個伺候的下人。

  下人的年紀倒是不小,與顧長海、顧長陸差不多,但身上有一股格外陰柔的氣質,不太像正常男人。

  顧嬌即將繞過屏風時,其中一個下人出手攔住了她:「請留步。」

  「幹什麼?」顧嬌問。

  那人拿了一塊布過來,竟是打算蒙住顧嬌的眼睛。

  顧嬌擋開了他的手,淡道:「蒙住我的眼睛我還怎麼看人看病?」

  下人道:「你可以把脈。」

  顧嬌冷聲道:「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只把脈你當我是神仙?」

  下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正要開口訓斥什麼,屏風後的人沙啞著嗓音開口了:「讓她進來。」

  下人立馬恭敬地沖屏風欠了欠身:「是。」

  顧嬌繞過屏風來到床前。

  男子躺在帳幔之中,只露出一隻枯瘦的手。

  顧嬌先在凳子上坐下,給他把了脈。

  「姑娘要看什麼,看就是了。」他說著,就要掀開帳幔。

  顧嬌突然摁住他的手腕:「不必,我要看的不是你的臉。」

  這種大人物,看了他的臉她還有命嗎?

  顧嬌用帳幔擋住他的臉,只露出腰腹之下的位置。

  檢查完後,男子的臉都漲紅了。

  顧嬌一臉淡定如水。

  男子清了清嗓子:「請問姑娘,我得的是什麼病?」

  顧嬌看了眼屏風,男子會意,道:「他們是可以信任的人,姑娘但說無妨。」

  「哦。」病患都不在乎,那顧嬌這個大夫就更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花柳病。」顧嬌直言。

  「胡說!」屏風外的一名下人霎時沖了過來,氣勢洶洶地瞪著顧嬌,「我家……」

  話未說完,被男子厲聲喝止了:「住口!退下!」

  下人咬咬牙,退到了屏風後。

  「多有得罪,請姑娘勿怪。」男子的聲音與氣息並無多少驚恐,可見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

  「你知道的吧?」顧嬌問。

  男子沉痛地點點頭。

  有大夫看過,也說過他得了花柳病,只是他一直都不敢置信。

  他從不在外尋花問柳,怎麼會得了花柳病?

  顧嬌對對方的私事沒多少興趣,只給他科普了一下花柳病的幾種傳播途徑,至於究竟如何染上就得他自個兒去琢磨了。

  顧嬌接著道:「你的病有一段日子了,已經二期了,再不治療就得進入晚期。」

  一期二期的花柳病還是比較容易治癒的,晚期雖也能控制住,但對身體造成的各類損傷卻不可逆轉。

  男子沉默了半晌,低聲問道:「那姑娘能否治好我?」

  顧嬌睨了他一眼:「不能我進來做什麼?」

  男子一怔:「你、你當真能治?」

  顧嬌放下小背簍:「我儘量,不過你最好先讓他們出去,他們總在這兒一驚一乍的,會影響我的治療。」

  男子望著屏風沉聲道:「聽見沒有,都出去。」

  「爺!」

  「想讓我再說第二遍嗎?」

  「小的不敢。」

  兩個下人擔憂又無奈地出去了。

  「你們怎麼出來了?」青年護衛問。

  其中一個下人道:「爺讓小的們出來,小的們也是沒有辦法。不過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手無縛雞之力,一看就不會武功,不會拿咱們爺怎麼樣的……」

  話音未落,青年捏緊拳頭衝進屋,卻還沒徹底拉開房門,便被顧嬌一腳飛了出來!

  青年護衛如同被擊飛的沙包,嘭的一聲撞在了大樹上,又倒掛在了枝頭上。

  青年護衛吐出一口爛樹葉:說、說好的手無縛雞之力呢?

  顧嬌插上門栓,從小藥箱裡取出一支青黴素的皮試:「手給我。」

  男子隔著帳幔看著那古怪的針頭,莫名有些害怕:「你要做什麼?」

  顧嬌道:「給你扎針,想痊癒的話就乖乖聽話。」

  男子表示自己不想聽話。

  顧嬌語重心長道:「唉,我是醫館的大夫,整個醫館的人都被你的手下控制了,你覺得我害了你我還能全身而退嗎?」

  男子覺得顧嬌的話不無道理,但他也不是懷疑顧嬌會居心叵測,他單純就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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