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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路返回時,休冕正坐在一條休息椅上,右手搭在他左邊的一個患者肩膀,用左手對他揮了揮。

  權御走過去,休冕示意他在患者的旁邊坐下,「你說巧不巧,得來全不費功夫。」

  權御看向夾在他和休冕中間的患者,腿和手都有包紮過的痕跡,他對著權御虛虛一笑:「……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列歐奇女士船上的船員?前幾天因為你們的瘋狂駕駛,我摔斷了手和腳,今天來醫院複診。」

  他是那天負責看守休冕的船員,所以休冕記得他的樣子。休冕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別怕,只是問你幾句話,老實回答就好。」

  「好好好,您問您問。」

  休冕問:「被你們搶來的奴隸關在什麼地方?」

  他報了個地址,怕休冕和權御不相信,又補充道:「這個地址住的人在上面有人,我們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大家各取所需都有得賺!」

  休冕按亮他的手環,找到常駐地址那一欄記下,「如果你說謊,我會在你家門口等你回家。」

  他對上休冕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驚膽戰的道:「不敢,不敢說謊……」

  「那你再告訴我,為什麼列歐奇沒派人來找我們?她不想報仇?」

  「她想啊,但是這女人會告狀啊!」他一五一十的道:「她把你們幹的事告訴了和我們打交道的人,讓他來抓你們,還把你們兩在商船里的影像和你們的內應阿奇一起給了他!」他說到這裡咽了口口水,假裝關心,「所以你們一定要當心,那個人在切托里背景可大了,不然列歐奇也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干違法生意……」

  權御和休冕對視一眼,休冕一掌劈在船員的後脖子,人即刻暈了過去,他敷衍的喊了一聲:「護士,有病人暈倒了。」

  醫護人員立刻過來接手,把人推進了急救室。

  兩人二話沒說,當即掉頭往船員所給的地址奔去。

  他們的影像落到和王室有交集的人手上,權御身份曝光只是時間問題。

  夜幕低沉,地址所在的位置遠離繁華中心,有些偏僻。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青瓦片做的房頂,灰石堆砌的牆壁,院牆裡掛著燈籠,點著石燈,像是脫離切托里,獨立創造出來的一棟藝術品。

  休冕和權御沒有直接進院,後門有一棵大樹,他們藏在樹上,從高處打量院子裡的情況。

  和他們料想的不一樣,院子裡既沒有守衛,也沒有隨處可見的監控設備,清冷的很。

  他們沒有貿然闖進去,權御注視著下方壓低了聲音,「我以前的軍隊裡,和敵人打仗都是長時間對戰。所以很考驗士兵的體力,有很多士兵經常會在戰鬥中體力不支,導致過勞心臟衰竭。需要軍醫搶救這種症狀的士兵非常多,偶爾我也會去幫忙,對於心臟衰竭心率前後的指標數值,我懂一些。」

  「勞習診斷單上的數值,是偽造的。」

  誠如勞德所說,他讓數家醫院都為勞習開出了診斷,但諷刺的是,這些醫院像是心有靈犀的同胞兄弟,連偽造的數值都一模一樣。

  但凡懂一點這方面醫學常識的普通人都能看出這些數值的不對勁,可那些從醫學院畢業的尖端醫生們,卻視若無睹,蓋棺定論。

  何其諷刺。

  休冕垂眸凝視權御的臉龐,這張精緻的臉上依舊淡漠冰冷,仿佛任何事情都撼動不了他的平靜。但只有休冕知道,在這片寒涼表面的隱匿下,裹藏著怎樣一個熾熱的心。

  就像湖面的冰看似毫無波瀾,可冰層之下的湖水,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他伸出手捧起權御的半邊臉頰,「你在想什麼?」

  權御望向他,「很多事,很多事。」

  「說給我聽,每一件,所有的。」

  皮革手套緩慢的摩挲著皮膚,明明太陽已經下山,權御卻又仿佛回到那一天的觸感,滾燙的,火熱的。

  他聽見自己低聲回答休冕:「……好。」

  第20章 細腰肢

  地下室內。

  幾百名死士嚴陣以待,游故夢面色蒼白的站在他們面前,眼神卻堅定無比,「這一次,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撓我們!」

  他拔出腰間的長劍高舉,「白鴿為信,誅殺惡魔,以慰亡靈!」

  死士隨他拔出長劍高舉,「誅殺惡魔,以慰亡靈!臣等願隨太子殿下戰至最後一刻!」

  久違的名諱被喚醒,就像是一點火星,將游故夢胸腔里那團蟄伏已久的火種重新點燃,火焰越燒越旺,直至走出地下室也無法平息。

  回到地面,游故夢把那份蠢蠢欲動的情緒掩藏好,在權藐的十年虐待里,他學會了如何完美的管控自己的情緒。

  比如用順從掩飾恨意,用迷戀掩飾殺機。

  游故夢穿過長廊,來到另一間私牢,裡面關著列歐奇這次搶掠來的奴隸。這些奴隸被游故夢分成了兩批,關在兩個不同的牢房。

  他走到左邊的牢房,裡面的奴隸全是黑髮黑眼,穿著古樸,典型的拾遺長相。游故夢對他們說:「三天後,會有人來接你們離開切托里,去什麼地方都好,不要再被抓住了。」

  一聽有救,他們感激的朝游故夢磕頭道謝,「謝謝你謝謝!」

  右邊牢房的奴隸立刻衝到牢門前,連聲追問:「那我們呢?我們也會獲救嗎?」

  游故夢模稜兩可的回答:「惡魔的血脈就應該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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