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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跟緊了老村長,怕他再不小心把我弄丟了。走了一段之後,我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再去到神婆的墳前,我先見到的是眼前的這座新墳,她也攔過我的路。
第29章 張木匠的信
「是她帶我來找你的。」老村長這樣給我解釋,接下來的話更讓我震驚:「死者為大,給她磕個頭吧。」
「啥?」我甚至懷疑眼前的老村長是不是假的,讓我給一個女鬼磕頭。
老村長也沒勉強我,繼續開口道:「這是趙寡婦的墳,她,快走了。」
我最終還是沒給趙寡婦磕頭,只是在老村長說了趙寡婦真的是在救我之後,我對著她的墳頭說了句:「趙姐,謝謝你。」
老村長帶著我從墳圈子裡離開了,走在回村的路上,天已經大亮了,還遇到了趁著天涼快出去幹活的村民。
村民都恭敬的跟老村長打招呼,卻對我避之不及。看來,我爺給我指的路沒錯,我在這村子裡也呆不下去了。
路上我問老村長,趙寡婦為啥救我?還有,她死的時候就出現了怪事,比如我爺提前給了她冥幣,她死後還走了神婆的銀釵。
「這事說來話長。」老村長慢慢往村里走著,又給我詳細的講述了一個趙寡婦的故事。
關於趙寡婦的生平,也就不多做說明了,反正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苦命人。
故事還是從我去趙寡婦家買雞說起,按照老村長的說法,她那個時候其實已經死了。
只是因為一口氣,也可以說成是一股執念,守著自己的屍體不願意離去,哪怕它已經開始腐爛。
而我爺肯定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不然他不會給了一張冥幣,意思就是提醒趙寡婦,該走的走,留不得。
說起那張冥幣的事,我又印證了一件事情,我爺真的沒有被狐狸精迷惑,他只是裝裝樣子,想要找到當年殺害我爹的兇手。
「知道那天晚上,為啥你爺不願意露面,非要我去跟張木匠的媳婦鬥法嗎?」老村長突然這樣問我。
我當然只能搖頭說不知道,老村長的眼神很複雜,緩緩開口:「因為,你爺承了人家的情,不好意思親自下手。當時的那個女人,就是趙寡婦。」
我仔細思考,還是沒明白老村長的意思。老村長又補充了一句:「那個身體是給紅狐狸準備的,不過趙寡婦幫了你爺,霸占了那個身體,並且還主動回到了張木匠的家裡。在我們聽到她唱戲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經是趙寡婦了。」
那天的事我記憶深刻,張木匠和狐狸精女人還唱了一場《智斗》,我現在對於其中的一句尤為重視。
『他到底姓蔣還是姓汪?』,這是一出多方勢力交織繁雜的戲碼,紅狐狸肯定是和神婆一夥的。我暫時還是儘量的相信我爺和老村長是一頭的,可是又多出來的趙寡婦以及很可能也陷身其中的張木匠,我還抿不出身份。
老村長悠悠的嘆氣道:「其實趙寡婦也很簡單,就是想要一個『活』字而已,她主動幫你爺,就是想跟你爺交換,讓你爺幫她指一條生路。
「死了的人?真的還能活?」我對這一點不能相信。
老村長捋了捋白鬍子,說出一個事實:「理論上來講,可以實現,但是卻從來沒有人真正成功過。比如說趙寡婦,她的魂魄不滅,,又有了一個新的身體,理論上完全可以按照這個新身體的身份活下去。但是她活不了。」
「為什麼?」因為有我爺教給我相骨術打下的基礎,老村長說的這些我很輕易就能理解。
老村長抬頭看了看天,悠然道:「因為我得把她送走啊,就算我不動手,你爺也會動手的。」
我想起來我爺在出事的那一天,也是這樣抬頭看著天,但是為啥我爺和老村長非要和趙寡婦過不去,人家也沒招惹過他們吧?
老村長看出我的疑惑,主動開始給我灌輸一些條條框框:「所謂人守陽間律,鬼依陰間法。每個人都應該經歷生老病死,死了再活,有悖天道······」
我對於這種說辭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並不覺得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是道士,只是算命的。
我的神態是瞞不過老村長的,他又加了一句:「其實我也不願意信,但是我不得不信。希望,我真有能看到有人逆天而行的那一天吧。」
聽到這裡我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玄幻小說里都是這樣演的,一個平凡無奇的年輕人,被一名睿智的老者說了幾句話之後,往後的人生就各種開掛。
我充滿期冀的看著老村長,但是只換來了他的一個白眼:「我說的不是你,你小子就老老實實按照你爺的話去做就行了。」
這一瞬間就像是有盆涼水從頭澆到腳,我只能老老實實的繼續聽老村長接著講劉寡婦的事。
老村長說到我爺拒絕了趙寡婦的求助,還讓老村長去送走她。也就是和狐狸精女人鬥法的那天,老村長的本意是先送走趙寡婦的,但是趙寡婦自己走了,所以老村長直接和紅狐狸交手。
我眼前一亮,想起來雨夜那天,狐狸精女人跪在我家大門口,還跟我爺唱了段戲,然後用銀釵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難怪我當時覺得狐狸精女人的眼裡只有絕望,那個時候的她就是沒有得到我爺回報的趙寡婦。
想起來那根銀釵,也是她給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