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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或許,也就不會那樣傷心。

  她望著眼前人,真心實意道:「開玩笑的,我只希望蘇大人別那樣操勞,少費些心神,多照顧自己。」

  蘇錦看了看她,神色似有觸動。

  「那陛下便要認真學習,成為愛民勤政的好皇帝,臣也就可以稍事休息了。」他溫聲道。

  楚瀅故作滑稽地作了個揖,「學生謹遵老師教誨。」

  嗯,一定會的。不過這項學業,她在前世已經完成了,並且遊刃有餘,今生,她只想將他找回來,捆在身邊,一生一世都不放手。

  「那陛下記得用膳,臣先告退了。」蘇錦說著就要往外走。

  卻被楚瀅抱著手臂攔下。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他再度認真看了她一眼,只覺得今天的陛下,勤奮得不可思議。

  但終究,理政聽奏本是她的工作,只是由於她太過年輕,又沒有半分基礎,他這個帝師才只能暫時代勞。假如她有這個心跟著學習,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陛下有此心,臣十分欣慰。」他道,「那便同去吧。」

  楚瀅乖巧跟在後面,內心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前世她剛即位的時候,這一場戰事,也是最令人頭疼的所在。倪雪鴻與恭王同黨,在朝堂上遮了半邊天,幾乎是說一不二,牢牢把持。

  那時她什麼都不懂,連奏章都看不明白,更無法幫到蘇錦,只看著他日日心煩沉悶,卻還要在她面前掛上笑意,耐心同她講解為君之道。

  她還記得,每每與兵部議事回來,他總是極疲累的模樣,哪怕盡力也無法遮掩,她聽過秋桑打抱不平:「她們又欺負大人了是不是?」

  但立刻就被蘇錦制止了,他道:「議政而已,陛下面前,不要胡說。」

  但是她知道,蘇錦的的確確是在受委屈,男子為官本就艱難,他又處處與她們相對,必然是要受許多言語折辱。

  前世是她沒用,今生,她必不會讓蘇錦再被人給欺負了。

  他們一路到了凝心齋,這算是名義上的御書房,也是不上朝的日子裡,大臣進宮議事的場所。

  進去時,倪雪鴻已經候著了,見到她在蘇錦身邊,神色似是微訝,「臣參見陛下,沒想到今日陛下竟有雅興,也來此處。」

  楚瀅笑得有些怯生生的,「朕隨帝師一起來聽議事,倪大人請暢言,不必顧慮朕。」

  第4章 議事 暗中護夫。

  她說不必顧慮,倪雪鴻的心裡,倒也當真沒有打算顧慮。

  朝中皆知,這位新皇,也不知是該說撞了大運,還是倒了大霉,總之這皇位,原本是不該落到她頭上的。

  先帝雖子嗣單薄,但在她之前,本還有一個嫡長女,早早就封作了皇太女,典籍策論,悉心教導,那才是奔著正經接班帝位去的。

  無奈天有不測風雲,去歲圍獵時,意外摔下了馬,當時人就不行了,先帝急火攻心,痛失愛女,竟也一病不起,輾轉至今年,就龍馭賓天了。

  轉眼之間,這原本只該做個閒散親王,輕鬆度日的皇次女楚瀅,就這麼被稀里糊塗地推上了皇位。

  她從小沒有受過帝王課業,面對突然壓過來的繁雜朝政,幾乎是兩眼一抓瞎,倪雪鴻打心底里覺得,她來了也是白來,聽也聽不明白。

  但面子上,還是要客氣道:「多謝陛下通達。」

  既是楚瀅在,那在場的三人中,便只有她有資格坐下,另兩人往她跟前一站,便打算就這麼議事。

  還未站定,就被楚瀅叫住了。

  「蘇大人,」她立在原地,拱手道,「您是朕的帝師,理當賜座。」

  蘇錦心裡思量了一下,依稀覺得,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個規矩。他剛入宮接這份帝師的擔子時,就聽老姑姑指點過,從前在上書房裡,師傅都是站著講課,皇女皇子們都是坐著聽,畢竟名為師生,實際尊卑有別。

  他很不明白,她的這個「理當」出自哪裡。

  但楚瀅卻格外堅持:「老師不坐,學生安敢擅坐?您要是執意不坐的話,那朕也只好站著聽,方顯尊重。」

  讓皇帝站著,這顯然是不成的。

  於是蘇錦只能聽她的,兩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側,都坐著,只留一個兵部尚書站在當中。

  倪雪鴻的眼皮跳了跳,心裡頗為不屑。

  君臣有道,哪怕這小皇帝還是個黃毛丫頭,她恭敬客氣些,也是應該,但讓她在一個男官面前站著議事,這就滑天下之大稽了。她倒沒看出來,這位小陛下,竟還這般講究規矩禮節?

  罷了,她此來不過是為了將兵部——準確地說,是恭王她老人家的打算——例行公事地通知一番而已,用不了多少工夫,站便站著吧。

  她清了清嗓子,便開口道:「啟稟陛下,臣今日前來,是要向您稟報西疆戰事。」

  面雖對著楚瀅,話其實是說給蘇錦聽的。

  「我軍在前線,與敵對峙多年,戰績斐然,形勢大好。經兵部上下商議,一致以為,宜乘勝追擊,爭取在冬季來臨前,將敵軍一舉殲滅,大破額卓部。」

  話音鏗鏘,擲地有聲,哪怕她自個兒心裡半個字也不信。

  楚瀅坐在上首,不發一言,一派天真,只望著蘇錦。

  蘇錦便淡淡道:「倪大人,請問我軍與額卓部開戰至今,是有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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